一夫一妻又門當戶對?
北雪突然就明白了蘇氏和北焰的心思,原來他們是把目標放在了鄰家男孩莊青凡身上。北莊兩家果真是門當戶對得很。
一個是喪夫的寡婦帶著幾個孩子艱難過活,另一個是失偶的鰥夫帶著獨子困苦度日,同樣的遭遇,同樣的貧窮,如此相同的經歷想不門當戶對都難。
而且對于莊青凡來說,若是娶了北雪,如果沒有極大的變故,自然就是一夫一妻,一路走下去。若是他敢對北雪不好,恐怕北焰都難容他。
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哥哥,他們為自己的終身幸福著想,更是出于母親和哥哥的角度去考慮妹妹的終身大事。北雪覺得他們的想法倒也沒什麼不妥。
而且莊青凡是不錯。正直,善良、腳踏實地,還是單眼皮的小正太一枚。蘇氏和北焰喜歡他,也是完全以理解的。
所以關于北雪被白家退親一事,蘇氏和北焰不但沒有任何遺憾,甚至還有一點點為北雪開心。
只是他們在暗自慶幸的時候,卻沒有想過北雪自己願不願意。也沒有想過莊青凡願不願意,更沒有想過莊青凡的父親莊志願不願意。
然而被退親的一方家里雖然一片和諧,但並不代表處處如此。
只因白員外家在三河鎮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家。所以即便北雪想低調對待此事,那也不是她自己能說了算的。就在北雪被白卓謙退親的第二天,各種猜測與流言,便以不同版本出現在三河鎮不同的地方,且有越傳越盛的趨勢。
一時之間三河鎮的小河邊,街市口,房前屋後等各種人群匯集的地方,街頭巷議之事都是白家退親一事。這是繼大腸面之後,北雪這個名字又一次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有的人為北雪搖頭惋惜。能嫁入白家這樣的望族,那是幾輩子修不來的福氣。有的人偷笑自己家的閨女是不是也有機會進白家的門,更有的人已經暗自托人打探消息……而這些都不及傳得沸沸揚揚的關于退親的原因。
有人說是白員外嫌棄北家太窮酸,本來有北玉山這個秀才撐起這個家。日子還算過得去。如今家里的主心骨也沒了,若是白家娶了北雪過門,那北雪的娘家豈不是白家填也填不滿的無底洞了;有的人則說是因為北雪不夠檢點,都已經與白少爺定了親的人,居然還拋頭露面的開面館,白員外很是氣急,所以堅持退了親。還有一部分人,也不知道是捕風捉影,還是妄自猜測,他們居然說是因為北雪命太硬。不但克父而且克夫,所以白員外請高僧看過之後,毅然決定退親。
那白卓謙是白員外的獨根獨苗,萬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盡管外面已經是流言如沸,不過好在自己的娘親和哥哥不為所動。任憑外面怎麼說,北雪家依舊如昔,大家早晚到田里干活,白天就到面館忙著生意,一切都很正常。
只是這樣的日子還是沒有維持多久,終于被一個叫左安林的人打破了。
蘇氏正在面館里掃灑,抬頭之時。就見北焰和莊青凡氣呼呼地奔進了面館,後面還跟著一臉驚慌的北雪。
「這是怎麼了?」蘇氏見情況不妙,趕緊去問。
北焰也不看凌氏一眼,粗壯的大手往桌子上一砸,氣道︰「那該死的左安林,竟然敢調戲妹妹。還揚言要娶妹妹為妾。」說著北焰給自己倒了一碗水,仰著脖子大口灌進了肚子里。
「啥?左安林欺負咱們家北雪?」蘇氏不由一陣驚慌。
要說那左安林,這三河鎮上哪有不知道的。
他是這鎮上響當當的風流人物,鎮上的人都背後偷偷稱他為花花太歲。不過這左安林雖然,但無奈父親管得很嚴。一般不讓他有機乘。
也就是說,雖然他經常在街上調戲個大姑娘、小媳婦的,卻只多就是調戲一下,不敢硬來。實在忍不住了,最多也就是惹得性起,接著就去妓院或回家找通房丫鬟瀉火。
至于左安林甚至是姓左的一家為什麼這麼囂張,自然要從左家的來歷說起。
左家不但在三河鎮是首富,就是在涇水縣里也是頗有名氣的,因為左安林的姑姑是前任縣太爺的夫人,後來縣太爺升遷,左家的聲望也跟著水漲船高。
但是在三河鎮來說,左安林這花花太歲卻是臭名遠揚,門當戶對的人家雖然不多,但也都不願意跟左家結親,有誰願意把女兒送到這麼一個浪蕩子的手里。而小門小戶人家的女兒,一來左安林看不上眼,說長得都不夠水靈。二來左安林的父親左森也不想兒子娶個農家女。所以那左安林一直到了二十歲還沒有結親,不過通房倒是有好幾個。指定的通房丫鬟還不算,但凡是左府有點姿色的丫鬟,都難逃他的手心。
這件事情雖然左家盡量隱瞞,但是在這三河鎮早已是人盡皆知之事。
想到這些蘇氏更是心驚肉跳,趕緊扯著北雪就問︰「閨女,你沒事兒吧?有沒有被那個瘟神嚇到?」
「沒有,沒有。」北雪連連搖頭,「娘,他就是對我說了兩句不好听的,問我願意不願意給他做小,若是願意,他立馬回家差人來抬。」
「呸!」蘇氏氣得直接直跺腳,「他姓左的再有錢有勢,也別想我閨女給他做小。」
「哼!有我在此,天王老子也別想動妹妹一根手指頭。」北焰粗聲粗氣地在一邊嚷嚷著,「妹妹前腳剛退了親,那姓左的後腳就打起了妹妹的主意。還說什麼姓白的人家真是沒有眼光,這樣水蔥一般俏麗的姑娘怎麼說退親就退親了……」
後面顯然是一些不好听的話,所以北焰不但將話吞進了肚子,還使勁握了握拳頭。
蘇氏知道不是好話,也沒打算再問。只顧拉著北雪的手說東說西,好一陣盤問。
北雪見北焰和莊青凡一臉氣憤,蘇氏又一臉緊張,竟然「撲哧」一聲就笑了。
「你還笑得出來?」蘇氏又是害怕又是心疼地瞪著北雪,「那左安林是鎮上出了名的花花太歲,看上誰家的姑娘總要想盡辦法招惹,前幾日他在集市上調戲劉家的二丫頭,不但當眾言語羞辱,還動手撕了人家的衣服。害得劉二丫又羞又氣,回家之後就一根繩子吊在了房梁上,若不是被她爹娘現得及時,恐怕那孩子就沒命了……」
蘇氏說著,就感覺到一陣後怕,握著北雪的手就越的緊實了。
「娘!」北雪挽起蘇氏的胳膊,笑容燦爛,「您也不想一想,我隨時有兩個哥哥在身邊保護,那左安林也就是言語上佔點便宜,他能近得了我的身嗎?」
確實如北雪所言。
一開始這位花花太歲還沒有注意到年僅十歲的北雪。只是這兩日因為白家退親的事,才讓這個名字頻繁地在他耳邊出現。後來他才知道,賣大腸面的小姑娘就叫北雪,再後來又現這小姑娘居然越看越耐看,越看越有味道。雖然人還瘦瘦小小,身體和臉頰都很青澀,但是那種眼角眉梢間的媚態卻是掩也掩不住的嫵媚,遮也遮不住的風情。
左安林看著看著就著迷了,當即放出話來,要納北雪為妾。結果後面放肆的話還沒出口,就被北焰和莊青凡用大棒子把他從面館里轟了出來。
雖未得手,卻對北雪念念不忘。無奈北焰那就是個煞神,三河鎮上有名的能打。山中那三百多斤重的野豬都被他制服過,何況是區區一個富家公子。
左安林雖然懼怕北焰和莊青凡力大能打,更是害怕父親知道他調戲十歲的小姑娘後的後果。但是一想到北雪那俏伶伶的樣子,又心癢難耐。
于是左安林就一邊跑到城里的姑姑家避風頭,一邊放出話來說,說他早晚要納北雪為妾,誰要是敢到北家去提親,就是和他左家過不去,到時候休怪左家不客氣。
不過這左安林到也不是瞎吹的。
雖然平時只會拈花惹草,但從此事來看,肚子里也不是一點東西沒有。
沒過多久,左安林雖然沒從城里回來,但是卻一個勁的差人回來打探消息。最後甚至還找了紅娘,寫了禮單,甚至還讓紅娘問北雪母女到底想要什麼。
北雪自然知道左安林的心思。以他左家今日的權勢和地位,娶北雪這樣的農家女為妻那是能不大。但是若想納了為妾,左安林的父親左森卻也沒因為一個女子和兒子鬧翻的道理。再者若他真的能納北雪為妾,那北焰再能打,也得叫自己一聲妹夫。所以他也就不用再躲著北焰和莊青凡了。
如此一舉兩得之事,左安林豈會不要。
于是這消息愈傳愈烈,雖然蘇氏從未點頭,甚至還將來提親的媒婆轟出大門。但是自那之後果真就沒有人到北家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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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這周一直是雙更的,如無意外,時間是早晚七點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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