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四周一片寂靜。
趙思東藏身于一株數人合抱的大樹上,將身子置于枝繁葉茂的所在,靜靜的向不遠處山坡下的莊院張望著。
盡管光線微弱,能見度極低,但憑著先天一重的修為,趙思東卻是可以做到虛室生白的程度,盡管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卻是並不影響他的觀察。
莊院的面積很大,差不多佔地數百畝,相當于一個中型住宅小區的範圍那麼大了。
整座莊院都采用的是宋元時期的建築風格,雖然局部位置明顯可以看得出來是近代進行過修繕的,但整體上來說,這座莊院存在的年頭至少已有七八百年的歷史了。
如此大的莊院,按說看家護院的人應該不在少數,可偏偏任憑趙思東怎麼觀察,也只看到二十來個護院模樣的男子,分散于莊院的各處來回進行巡視。
「看樣子,這宋家的實力還真不可小覷呢。」趙思東喃喃道,他發現這二十來個護院沒有一個是庸手,一水兒的後天六重以上修為,僅僅他們這些人加在一起,就是一股極強大的戰力了。如果不考慮武器只用空手搏斗的話,這些人足以將全國所有地種兵都揍趴下了!
後天六重的武者用來看家護院,這得是多大的手筆啊!
趙思東不敢輕易動用神識去掃描宋家的這座莊院,因為他不能肯定里面是否會有同樣擁有神識的存在。正常來說,擁有神識的都是築基期以上的修行者,自己能在築基之前就使用神識,全是托了前世經驗的福。
所以一旦莊院里真的有擁有神識的存在,那他就只有亡命而逃這一條路可走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宋家莊院的位置,哪能什麼都探到就打草驚蛇啊,那樣的話豈不是白來一趟,白辛苦這一遭?
看看時間,已是凌晨兩點半,他決定再等等,等到凌晨三點之後,再悄悄潛入莊院,近距離去探索一番,如果能找到李青松的母親,這一趟就不算白來。
在等待的過程中,趙思東不打算白白浪費時間,坐在樹杈間運起了《九天玄妙大羅天經》調息起來,他要以最佳的狀態去潛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已是半個多鐘頭過去了。
趙思東估模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輕手輕腳的順著樹干溜了下來,然後展開身法,在一處處陰影之中穿行著,悄然靠近了莊院的一角。
既然是潛入,那就不可能走門,甭管是正門側門還是後門。所以他經過仔細的觀察,將潛入的位置定在了莊院西北把角處,那里隔著院牆里面是一小片池塘,依稀可見幾株殘荷還飄在水面上。
趙思東對自己的身法有著絕對的自信,完全可以從水面上那些殘荷借力,不發出半點聲響跌到池塘的岸邊去。
不出他所料,潛入的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他悄悄的了莊院之中,按照先前在外面觀察好的路線,一路上小心謹慎的避過了數道流動崗哨,成功的接近了莊院北部那一片較為密集的居住區域。
今天晚上來此,他有兩個目的,一是想看睦能否找到李青松母親的下落,二是想探一探李青松和張余都曾經提到過的那個神秘的宋家老者究竟是何方神聖。
藏在一叢冬青樹的陰影中,趙思東斂去全身的氣息,眼睜睜的看著一隊巡邏的護院從身前走過,等到他們走遠,這才扭腰向旁邊一躥,悄無聲息的丈余遠的距離,重新潛在另一處陰影之中。
雖然不敢輕易動用神識,但是憑著他超強的視力和听力,判斷周圍的情況還是比較輕松的。
這一片居住區域很明顯守衛較其他各處更為森嚴,不但設了三處固定崗哨,而且還有三組流動崗哨專門練著這周圍來回巡視。
所以趙思東判斷,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里便應該是軟禁那些異能者家人的地方!
尤其是在接近之後,他隱隱還能听到其中兩處屋子里有低低的婦人哭泣聲,這便更加讓他確信自己的猜測。♀
不過現在也只是找到了大概的位置,李青松的母親具體是住在哪一處房屋還不知道呢。
正當他準備再靠近一些,仔細探查一番的時候,忽的心底升起一抹警兆,下意識的扭頭向後一看,頓時後心便沁出了一層冷汗!
不知何時,他身後丈余遠之外出現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好奇的打量著他!
趙思東心中這一驚非同小可,他今晚可是來暗查的,若是被人叫破了行藏,雖然不怕月兌不了身,但總歸是一件麻煩的事。而且一旦宋家有了警覺,今後想來救出李青松的母親可就難上加難了!
想到這里,他急中生智的舉起右手,豎起食指放在嘴前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然後沖那老者招了招手,展開身形便向來時的路線飛退。
趙思東注意到,那個神秘老者似乎身體紋絲,卻始終跟自己保持著丈許的距離,這意味著對方的實力確實是遠在自己之上。
雖然仗著身上所攜帶的幾樣防身法器,不需要懼怕任何敵人,但他也不願過早的自己的底牌。更何況這一次夜探宋家莊院,他不但穿的是夜行衣,還弄了個齊天大聖的面具戴在臉上,只要面具沒破,就不虞被人看清真面目。
此時他無比的慶幸自己來之前曾經運功改變過體型,否則的話,萬一以後這個神秘老者看到自己,說不定會聯想到今晚之事呢。
一路有驚無險的出了莊院院牆,趙思東回頭看去,那老者依舊不緊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後,于是便又招了招手,示意對方跟上,然後回頭朝不遠處的山坡奔行而去。
及至來到山坡上,他才收住腳步,回過身望向老者,故意運功改變了聲線,假裝成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說道︰「這位前輩怎麼稱呼?」
老者微微一笑,負手而立,「你這女圭女圭半夜模到老夫的莊院上來,卻還問老夫怎麼稱呼?」
趙思東攤了攤手,說道︰「前輩別誤會,我只不過是出于好奇,想看看貴莊院究竟有什麼特殊之處,能令我的師弟念念不忘,至于貴莊院倒是並解過。」
老者目光炯炯的看向他,不置可否的說道︰「哦?是麼,那你可曾看出老夫這莊院有何特殊之處?」
對于這個明顯是考校的問題,趙思東並沒有感到意外,張口便答道︰「我只看出,貴莊院似乎是依太極八卦之勢而建,整座莊院似乎被布置成了一個奇特的陣勢。」
老者挑了挑雪白的眉毛,微笑道︰「你這女圭女圭倒是好大的膽子,明知道老夫這莊院中有陣勢,卻還敢亂闖?」
「當然不敢。」趙思東搖搖頭道︰「我只不過是看懂了一小部分陣勢的內容,所以只敢往莊院北部那一帶走,若是其他方位,我卻不敢輕易嘗試。」
這話當然是在哄人的,就算是莊院的其他方位,他都敢照走不誤,只不過他不願意出自己識得對方陣勢之事。
老者盯著他看了一陣,這才緩緩點頭道︰「唔,你倒也算謹慎,沒有亂闖,否則的話,一旦激發了陣勢,就算你已踏入先天,也會命殞于老夫這真武七截大陣之中!」
「真武七截大陣?」趙思東假意歪著腦袋思索了片刻,狐疑的問道︰「此陣可有出處?」
老者點點頭,「那是自然!此陣乃是數百年前,我宋家先祖得其師張真人相授,流傳下來的。」
「張真人?」趙思東心中有些驚訝,他知道古代道家和道教把那些修真得道(成仙)、洞悉宇宙人生本源的人、真真正正覺醒覺悟的人稱之為真人。既有‘真人’之稱,那就是說這宋家先祖之師必是道家一脈的。
而華夏歷史上,能被稱為張真人的似乎沒幾個。
東漢時期,張良的後人張道陵當是第一位得此稱呼的張真人。不過其時太過久遠,距今何此數百年,早逾兩千年不止。所以老者所指的張真人想必應該不是他,至于是不是他的後代,那些將正一道傳承至今的張氏後裔,就不得而知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張真人也是鼎鼎有名。
那便是宋末時的元元子張君寶,亦即是一手創立了武當派、傳下太極內家拳術的張三豐,傳說中以武入道的絕世天才張真人!
想到張三豐,趙思東心中忽的一動,貌似張三豐有個大弟子就姓宋來著,好像叫什麼宋遠橋?
這時,就听老者淡淡的說道︰「老夫所說的,乃是數百年前一手創立了武當派的張三豐張真人,這真武七截陣便是他老人家傳予老夫的先祖宋公遠橋,遠橋先祖在晚年離開武當山,來到此處隱居,便將這真武七截陣的陣勢隱入了莊院之中。」
趙思東聞言嘆道︰「原來是武當一脈的宋老先生,失敬失敬!我就說嘛,天下間誰能擺出如此高深的陣勢,令我絲毫不敢輕舉妄動。如此說來,前輩當是姓宋了,宋前輩,不知可否告知,你現在達到先天第幾重了?」
老者呵呵撫須大笑起來,半晌才淡淡的笑道︰「先天第幾重?女圭女圭,莫要以為先天便是武道的極限,否則的話,老夫又豈能從清朝乾隆年間一直活到現在?」
「什麼,清朝乾隆年間?」趙思東有些吃驚了,如果他所言屬實,那不是已經活了三百余歲?
在凡間,普通人壽不過百年,後天大圓滿可活至一百五十歲上下,先天大圓滿可活到兩百歲左右,超過三百歲的話,那只有一個可能——此人的修為已是築基期甚至更高!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有些冒汗了。
後天境界可以蔑視普通人,先天境界可以蔑視後天境界,築基期則可以蔑視先天境界。
別說他現在才先天一重的實力,就算是先天大圓滿,在築基期修行者的眼中,也是屬于螻蟻一般的存在啊!
當然,身具數件法器的他,綜合實力卻是完全不懼這活了三百年的宋老頭兒,真要打起來,就算贏不了,也能逃得掉。
不過趙思東沒打算非要跟對方拼個你死我活,倒不如想辦法取得對方的信任,看看能不能弄清楚宋家可著勁兒的在暗中培養異能者,究竟是所為何故?作者宅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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