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要結束了」
「渾渾噩噩三百載,今還是亡了,吾不甘啊!」
……
夜晚,天幕黑沉沉的壓了下來,往日熱鬧的街頭因大雨狂風的肆虐而空無一人,大雨傾盆,不知名的夜鳥叫得淒厲,好似在預告著噩難即將來臨。
刺眼的紫色閃電劃過天空,一俏麗女子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街頭,腳踩起水花的啪啪水濺聲,打破了街上因大雨帶來的片刻靜謐。
「該死的天氣,出門時還沒有一絲要下雨的征兆,結果說變就變」
趙子硯渾身濕透的跑在大雨中,就要十點了,再不快點回校,恐怕今晚就要露宿街頭,這該死的鬼天氣,街上連一輛車也沒有。她很窮,暫時還住不起八十塊一晚的黑賓館,要是再倒霉點,住在街頭感冒燒了,恐怕這個月的生活費又要搭在藥費上
「赫赫…無塵子,將仙器交出來,我留你一條全尸,否則老祖讓你魂飛魄散」
「枉想,吾縱然是死,也不會將仙器交與你」
「冥頑不靈,今日老祖就讓你死個明白,分神期和分神期也是有等級之分的,死在老祖手上,就讓你當個明白鬼,你知曉誰將你有仙器的事情告知于我,哈哈哈是那個你願意用生命守護的女人」
「不能,月兒怎麼會背叛吾,你想擾亂吾的心智,吾豈會上當」
「蠢貨」
裹著黑袍的男子隱藏在黑霧中,骨瘦如柴的干枯手指掐著復雜手訣,大聲喝到「大陣起,萬鬼噬魂,無塵子,今日我要讓你死無全尸,元嬰永遠被囚陣中,日日受萬鬼噬魂之苦」
虛空中鬼氣陰森,厲鬼呼嘯著慘嚎著奮不顧身的往被困在陣中的人身上撲去,噬魂老祖因噬魂大陣而成名,死在噬魂陣中的修真者不計其數,無塵子自知今日恐怕難以逃月兌毒手,想到今後會像死在陣中的修真者一般成為無思維受噬魂老祖控制的厲鬼,無塵子心沉了下來了,絕望下,最終咬咬牙,拼近全力,臨死前也要拉上噬魂老祖當墊背。
「逆改陰陽,以身為祭,爆,噬魂老祖,死也要拉上你一起」
「無塵子,你瘋了,啊!我要你死」
轟隆一聲巨響,大陣啪得一聲被無盡的靈氣撕開一大口子,大陣的控制者噬魂老祖也因為大陣的毀滅而傷了元嬰,裹在黑袍中的枯干身體也被靈氣大爆炸給沖擊的裂開來,鮮血一滴滴的流在虛空上。而無塵子的身體則在大爆炸中徹底化為了飛灰。
「這真是流星?不科學啊!」
趙子硯望著天空中劃過的一顆顆璀璨流星,電閃雷鳴中又出現流星這樣的不科學現象,徹底讓趙子硯忘記了趕路回校,呆滯在原地,在呆的瞬間,一顆耀眼的流星拖著長尾,不偏不倚的砸在趙子硯頭上,趙子硯連驚叫聲都尚未出,就消失在原地。
「子硯,子硯,娘再也不逼你了,你不要嚇為娘啊!……」
一美貌婦人哭得如一個淚人般,小心翼翼的趴在床沿上,不時拿著手娟一把一把的抹著臉上的淚水。
「水…水…水…好渴」
「子硯,你醒來了,我就知道子硯不會丟下娘不管,嗚嗚嗚,子硯,來,喝水,慢點」
「娘,不哭了,子硯沒事」
趙子硯沙啞著嗓子安慰哭得梨花帶雨的美婦人,還未醒來就听見耳邊小聲的哭泣,已經將這具身體記憶徹底融合的趙子硯,听聲便知道,哭泣的是這家的前主母,自己這具身體的娘。
趙子硯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一顆流星將自己砸死,結果沒有去地府投胎,而是直接穿越到另一個大陸上來,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福氣來的也太讓趙子硯無語,吃喝不愁,家里富得流油,全家上下,幾百口人,都必須听自己這具身體的號令,照理說,這樣好的家事,這具身體的前任不至于投了湖,讓自己穿來了。
倒霉就倒霉在,這方大陸以武為尊,而這具身體的主人天生經脈堵塞,今生注定不能練武,而作為趙家的最後一根獨苗,她爹死後,這具身體的前主人自然接任了家長位置,年芳十六,正是叛逆的年齡,這次想不開投湖的原因是被老對頭女兒給連諷帶刺的嘲笑了一下午,而正處叛逆期的前任在回家的路上,就一時想不開跳湖了。
也幸好前任跳得湖是著名的黑水湖,里面寸草不生,連根魚苗也沒有,否則恐怕等不及趙家派人打撈,就直接喂了魚。
「娘,我沒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子硯再休息幾日就沒事了」
在趙子硯融合的記憶中,她娘還從來沒有如此憔悴的時候,當初她爹死的時候,她娘都沒有哭得如此哀傷,而現在哭得梨花帶雨的,恐怕是真的被嚇住了。
轉眼一月一晃而過,趙子硯也擺月兌了身體上的虛弱,又精力旺盛的在趙家大宅中晃蕩起來,上輩子一直活著緊巴巴的,連給自己買一件喜歡的衣服都買不起,今生終于以好好的*一把,這些天一直被那些燕窩魚翅滋補著,眼看著快將她補成了一個胖子,所以,趙子硯不得不放棄繼續宅家里的好日子。
「子硯,外面天涼」
「娘,你今日怎麼不處理族里的事務,那些老不死的恐怕又想難為娘親了吧!」
美人攜花香款款而來,趙子硯笑著將美人肩上的披風裹好,她的美人娘當年絕對是萬里挑一的美人胚子,現在雖然不復當初的年輕美艷,卻多了一絲少女所沒有的成熟溫婉,一舉一動間嫵媚高貴,讓人看著就心癢癢。
「你呀!族里的長老哪里敢難為娘親,你是嫌娘親整日忙著族務,沒有時間陪你,所以才整日抱怨那群長老」
「娘~」
趙子硯拉長了音調,格外享受有母親關懷的日子,她上輩子是孤兒,從未享受過母親的關懷,這輩子倒是圓了兒時有個媽媽的夢。
「娘親,教我學武好,子硯也想像爹爹一樣強大,以保護娘親」
經過一個月的磨合,趙子硯終于徹底掌控了這具原本不屬于她的身體,也明白了為何前任趙子硯被嘲笑幾句,就投湖自盡,在以武為尊的世界,沒有強大的武力就等同于廢人,哪怕你有龐大的家世,依然改變不了,別人骨子里的輕視。
「子硯,是娘親不好,如果不是當初娘親懷你時傷了身子,子硯也不會生下來就先天不足。」商洛傷感的說道,她心深處的內疚恐怕只有她自己知曉。
「不哭,是子硯不好,子硯不學武了」
望著美人娘瞬間紅了眼眶,趙子硯立刻手足無措的安慰起來,她不知當年她的美人娘竟然有這一段往事,如果知道,趙子硯絕對不提起學武。
「娘親,別哭了好,在哭下去,娘親的淚水就要將趙宅哭倒了,到時候那群老不死的,又會找娘親要錢修宅子。」
「子硯就會逗娘開心,娘哪有將趙宅哭倒,子硯怎會想起要學武,是不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又說了什麼?」
被趙子硯的趣話逗,商洛莞爾一笑,隨即又想起了什麼,臉頓時黑了下來,她差點失去女兒一次,絕對不容許有多嘴的下人在去挑撥子硯。
「只是最近子硯覺得好像以吸收靈氣了,有時在靈氣充足的地方,不需要子硯刻意運轉功法,靈氣都能直接涌向子硯的身體,娘親,我沒有學過武,所以特意來向你請教,娘親不能嫌子硯煩」
看見美人娘臉黑了下來,趙子硯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現在她的美人娘心中恐怕又陰謀論了,她的美人娘什麼都好,就是疑心太重,族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必須經過她手,才能安下心來,這讓趙子硯在能夠偷懶之余又對她的美人娘多了一絲心疼,究竟她的美人娘曾經經歷過什麼,怎麼如此沒有安全感。
「什麼?真的」
商洛有些欣喜若狂的將玉指搭在趙子硯的脈搏上,隨即眼中的驚喜彌漫到臉上,她絕對不會看錯,小時候趙子硯的脈搏完全被堵塞,而現在趙子硯的經脈不僅全部打通,靈氣也源源不斷的涌進趙子硯的丹田,丹田氣海中的那一團由靈氣組成的氣旋,格外的純淨,如果不是數量太少,恐怕說趙子硯有大武士的實力也有人相信。
「娘,我是不是也能修煉了」
趙子硯小心翼翼的問道,雖然能在她美人娘臉上的欣喜中看出來是好事,趙子硯依然生怕听到美人娘嘴里傳來不好的消息,她趙子硯雖然不想成為人人敬仰的武聖武神,也不想被人瞧不起,被人指著鼻子罵廢人。
「是的,子硯,子硯,你也能修煉了」
商洛喜極而泣,緊緊的抱住趙子硯的身體,淚水一滴滴的流進趙子硯的脖子上,她盼望這天有多久了,她虧欠這個孩子的,如果不是當初她受了重傷,趙子硯也不會因為先天不足不能修煉而生生被人瞧不起了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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