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白光停在了空中,一動不動,透過白光又看不到有人在周圍,這可讓所有人驚呆了,心說難道被對方現了,而這個白光就是信號。
潤子爹又怕又擔心,不自覺地端起了槍,蔣介正突然想到了什麼,馬上按住他的手,微微地搖了搖頭,然後彎著身子向連長跑去。過了十分鐘左右,戰友們都站了起來,輕手輕腳地向後撤退。潤子爹感到奇怪,想向蔣介正詢問,可他只點點頭,沒有說話,既然如此,也只能遵照隊伍的行動。
回到大部隊,連長第一時間向營長匯報折返回來的原因,而其他人各回各班。蔣介正的小隊回到班里,圍在簡易帳篷里準備休息。
潤子爹挨著肩膀低聲問︰「班長,剛才看見的白光是什麼東西,神秘兮兮的?」
「沒啥,別瞎問了。」蔣介正似乎有難言之隱。
「不是呀,萬一有敵人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啊,這有什麼不好讓我們知道的,說說唄!」潤子爹還是一副好奇的模樣。
看見潤子爹不斷追問,一旁的賴皮和二胖也從被窩里鑽出來,湊到蔣介正面前,等待著他的回答,就像求知若渴的學生在向老師尋求答案。
蔣介正嘆了一口氣,才緩緩道來︰「我說你們這幫新兵蛋子怎麼這麼好問,不讓你們知道是為你們好,怕嚇著你們,既然你們自己作死,可怪不上我嘍!」
三人猶豫了一下,都不以為然,抬著頭,一副天真的臉龐。
蔣介正「做賊心虛」似得往帳篷外低眼一望,回頭便講︰「剛才我們遇到的並不是什麼白光,而是‘喪氣風燈’,這只有在山里頭才能看見的邪門東西,好多年不見了。具體是干啥用的,我也說不清,想我爺爺那會兒倒是說起過這回事兒。」他咽了一下口水,繼續說道︰「這東西的造型就像一只普通的風燈,不過防風罩里點的既不是蠟燭也不是燈油,而是人骨……」
賴皮抓了抓沒剩幾根毛的頭皮,驚訝地張著嘴問︰「人骨,太嚇人了,還有這玩意兒,誰會這麼閑得慌做這種稀奇古怪的事。」
二胖接過話︰「不對吧,我听說人骨出來的是青綠色的‘鬼火’啊,我家那邊的亂墳崗就有這東西,小時候可嚇死我了,听我爹說這是鬼魂出來找替身的。」
「我還沒說完,我當然知道‘鬼火’是什麼,確實是人死後才會有的,但是這‘喪氣風燈’里的人骨並不是用死人的,而是在活人身上截下來的。」
說完這一句,潤子爹等人同時露出驚訝、恐懼的表情。
「知道嗎,也不是所有人的人骨都可以點火,而是需要那種死活人的大拇指骨,這叫啥來著?」
「植物人!」潤子爹月兌口而出。
「對,就是植物人,還是峰子有見識。」蔣介正贊許道。
「呵呵,我也是听醫護員提起過。」
賴皮說︰「植物人,是什麼人,身上長草的人?」
「啥長草的人,听說過僵尸嗎?」「听說過啊,活死人唄!死了還能像活人那樣活動。」蔣介正繼續說道︰「這死活人剛好相反,他是活人,除了能喘氣,和死人沒啥不同。」二胖說︰「還有這種人,太奇怪了。」「奇怪啥,世上千奇百怪的事兒多了去了,沒見過也不能說不存在吧。」潤子爹問︰「誰會這麼殘忍把活人的骨頭割了做風燈啊,太缺德了吧!」「哼哼,惡人盡干惡人事,誰用這個做什麼惡事,那就說不好了。話說回來,遇到‘喪氣風燈’絕對不簡單,邪氣的很吶,萬一被它跟上,那是倒霉一輩子的事兒。我老家就有這麼一個盜墓賊,大晚上上山掘墳,本干的就是缺德的事兒,沒想到遇到了‘喪氣風燈’,以為是啥寶貝,拎在手里照亮使,錢財沒挖到卻把自己埋在了棺材里,據說這邪物會讓人產生幻覺,自個兒就往死里搗騰了。」「那我們也遇到了,會不會出事啊?」賴皮很是顧慮,連忙詢問。「我咋知道,我們又沒有驚擾到它,應該沒事吧,行了,別問這麼多了,過兩天自然見分曉。」蔣介正說完倒頭躲進被子。其他人打一冷戰,不再說話。第二天天沒亮,潤子爹還睡眼朦朧,恍惚間察覺到蔣介正起身的動靜,听到他被連長叫去,急匆匆地跑出了帳篷,後來才知道是昨夜巡邏的另外一隊伍徹夜未歸,而他了解情況,所以加入搜尋隊去順著他們的巡邏路線前去尋找。再後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連蔣介正回來後也沒有再提及,好像根本就沒生過任何事。潤子爹一直對這事耿耿于懷,只不過蔣介正不提起,也不好過于細問,直到這回再次提起才得以知道究竟當年生了什麼事。「這就是你爸我知曉‘喪氣風燈’的事,」潤子爹對潤子說完,轉頭問蔣介正︰「當然了,我也是一知半解,到底後來連長帶著你們去了哪里,又生了什麼事,還得請教老班長了。」
蔣介正重重地吸了一口煙,從滿口牙垢的嘴唇中吐出一個個煙圈,說︰「這也是我這次通知你來的原因,十七年了,沒想到這個噩夢又回來了。十七年前的那個凌晨,三營營長帶警衛連,當然我這個班長也在其中,一起去尋找失蹤的巡邏隊伍。由北往東進,而這條路比我們的路徑要難走很多,一片都是奇林怪石。要說這路難走也就罷了,沒想到半個小時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廢棄的小山村。本以為失蹤的隊伍應該就在這里了,可活人沒找到卻被我們找到了一個地窖。地窖里潮濕黑暗,我們一走進,瞬間就亮了起來,滿滿堆著上百個‘喪氣風燈’,那種恐怖,那種詭異,到現在我還心有余悸。要不是我反應快,恐怕連一個人都逃出不來。當然了,那支隊伍始終沒找到,我們只好空手而歸,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恐慌,營長下了命令,要我們守口如瓶。一晃這麼多年,直到三天前,我收到一封沒有回信地址和署名的信,上面寫著︰介正兄弟,你還好嗎,我一直想來看你,可就是不敢,過幾天我會來拜訪你,希望你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