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另一邊,我們都傻了,只見小寶他爹的雙腳已經扎根到泥土中,雙腿並攏在一起,皮膚和之前的人體根睫一樣被樹化。
他正用力拽著自己的雙腳想拔出來,但越是用力,樹化蔓延地越快,豆大的汗珠似下雨一般落下,臉色蠟黃,滿嘴的黃泥不斷流出,他已經沒有知覺了,眼神中充滿了恐慌和無助。
「二舅……」潤子叫了一聲。
小寶他爹抬眼一看,又嚇得驚叫了一聲,呆呆地看著我們,好一會兒才顫顫巍巍地說︰「救我……快救我……那人馬上就要回來了……」
此話一出,證明我的預感沒錯,果然背後有人在搞鬼。
潤子一步上前,想要把他提起來,但是收效甚微,他的小腿有一半已被樹化,再過幾分鐘就和這棵老桂樹融為一體了。
「怎麼辦,你們不能看著我死在這里啊?」小寶他爹像瘋了一樣抓著潤子的手臂拽拉。
突然,我的背後被人重重踢了一腳,剛好撞到潤子的身旁被他扶住,劇烈疼痛讓我感覺腰都快斷了。
「來者何人啊?」一個古怪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言*情**』
我沒有正眼看到來人,但是他的聲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就是那天在「鬼船」上逃月兌的「三哥」。
潤子也意識到了這點,扶著我向後退了一步,靠著老桂樹的樹干,小寶他爹見到他後縮成一團,抱頭痛哭。
「哼哼,原來是你們兩個小子,上次放過你們,這回自尋死路可怪不著我了。」「三哥」不由分說,怪叫一聲,手握一把青銅劍便橫掃過來,差一點就被他劃傷。
動作之快根本讓我們反應不過來,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他又連刺數劍,我們都被嚇傻了,只有閉上眼楮等死的份了。但是「三哥」在我們面前刺了數劍,還是沒有傷及我們的一點皮肉,懊惱得他來回踱步,半張臉上的黑疙瘩被擠成一塊,隆起一個個黑包,和麻子爺爺的臉很是相似。
這時,我現一個奇怪的地方,我們幾乎是原地不動,他為什麼不走近再刺,難道他在怕什麼東西?這里除了我們不就剩下這棵老桂樹了,難道……哈哈,我們知道他的顧慮了。
潤子看到我笑出聲來,不由奇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真服了你了。」
我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他馬上笑容顏開,整個人都鎮定下來。
我們對視一眼,決定反擊,從腰間拿出彈弓裝上彈丸後,向「三哥」射去。他沒意料到我們會如此挑釁,氣得暴跳如雷,把劍往後一揚向我們飛過來,但是他沒注意到兩顆桃木彈丸也已經向他飛去。
「啪啪」兩聲,一顆射中他的臉,另一顆射中他的手背,痛得他大呼小叫,而那把青銅劍飛過我頭頂直插在老桂樹的樹干。
同時間,他的臉和手背腫成一個大紅包,像被燙傷一樣「呲呲」冒著熱氣,喊叫道︰「這是什麼武器,你們……什麼,是桃木?」「被你猜對了,我們還多的是,你想不想再嘗嘗。」我挑釁著喊道。潤子已經裝上了另一顆彈丸,作勢又要射。「算你們恨,就算我不殺你們,你們也逃不出去。」說完,「三哥」從懷中掏出一個圓球在地上一扔,「噗」地一聲冒出一股白煙,等煙散盡,哪里還有他的身影。我听不懂他的話中之意,也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懼怕桃木彈丸,總之眼前的危險暫時解除,我們也松懈下來,忙著想辦法解救小寶他爹,但是忽略了一個更大的危險即將來到。就在這時,身旁的老桂樹猛烈震顫,落下大片的桂花,幾條粗長的樹枝好像人的手臂從空中甩下來,一時反應不過來,我們都被砸翻在地。我眼前一黑,當場昏睡過去,倒在地上無法動彈,只感覺到潤子的身子還在活動,想象著他正在和成精的老桂樹搏斗的情景。「十二,醒醒,十二……」潤子一邊叫著我的名字,一邊用腳使勁踢我。我被他踢得反胃,漸漸睜開了眼楮,第一眼就看到被青銅劍插入的位置流出了紅色的液體,這分明就是人血,一股類似雞蛋腐爛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和桂花香味交織在一起,無比惡心。原來是青銅劍驚醒了這棵老桂樹,怪不得「三哥」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們,他早就知道它的可怕能力,故意讓它來對付我們,城府之深昭然若揭。「十二,別傻愣著了,我支撐不了多久,快跑啊……」只見潤子一手各舉著一條樹枝,苦苦支撐著。小寶他爹倒在一旁,從他月復部的輕微浮動斷定他也和我一樣,只是暫時昏睡,但是他的小腿已經完全被樹化,如果再耽誤下去,必死無疑,于是我做了一個很大膽的決定。我從地上爬起來,對潤子說︰「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不能讓小寶失去父親。」勇氣使然,再可怕的事物此刻也變得微不足道。我迅速從潤子的身下穿過,握住劍柄,費力一拔,老桂樹的「傷口」涌出了更多的血液。沒想到我這一拔,老桂樹瞬間加大了力量,樹干又是猛烈一震,壓得潤子單腿跪地,樹枝扛在他的雙肩,眼看著就被壓垮了。「十……二……快……點……」潤子咬牙勉強支撐著。「呀……」我用劍向小寶他爹砍去,不偏不倚正好截去了他的小腿。出乎我的意料,他既沒有流血,更沒有喊叫,仍然不省人事,看來就算我不動手,他的小腿也已經廢了。我丟掉青銅劍,馬上背起他向樹洞跑去。希望潤子一個人能夠應付。等我到了樹洞,潤子還沒有跟來,頓時感到心急如焚,開始責怪自己分不清孰輕孰重,為了救人就得讓另一個人堵上性命嗎,該死,要死也不能讓好兄弟一個人承擔。
正當我想回頭找潤子的時候,「蹬蹬蹬……」一下下沉重的聲音由遠及近,心想潤子的腳步聲怎麼變得這麼奇怪,就听到潤子的喊聲︰「快點下洞,那棵樹追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