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白,竟是如此盼望著她過來!她強忍著淚,拔開擋在面前的最後一個人,笑著對顧月白張開雙臂,流淚道,「小白,姐姐在這里。放下刀子,放開那位冷小姐,到姐姐這兒來。好麼?」
幾乎是同一時間,顧月白手里的刀子落了地。他依言放開冷月傾,安靜而喜悅的朝著顧希城飛奔過來。
然而,在他丟下刀子的同時,院警也一已經將他的手反轉,俐落的將他摁倒在地了。
邊上有幾名醫護人員也立即上前,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注射器,準備強行給他打入鎮靜劑。
他痛苦的哀號,清秀的臉上一片濕意。淚水粘濕了他臉下的灰塵,髒成一片。
顧希城撲上去,大聲而尖銳的喊,「為什麼要這麼摁著他!他已經放下了刀子,他已經放開了那個女孩子!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對他!」
冷醫生溫潤的嘴角染著笑意,可那雙眼,卻冰冷入骨。他漠然道,「這樣就心疼了?我妹妹被他用刀子威脅了兩個小時,脖子上全是淤青,我頭上被他用煙灰缸砸傷,手上被他用水果刀割傷,我們還沒喊疼呢!」
顧希城簡直不敢想像,這麼冷血的話竟然會是從一個醫生的嘴里說出來。
一個看著這麼溫潤的人,怎麼可以說出這麼冷漠的話來!
她赤紅著雙眸,狠狠的盯著他。一字一字的道,「但凡有控制力,誰又願意這麼失控?!」
這個姓冷的醫生,是新調來沒多久的醫生,接替了上一位現已退休的陳醫生,成了顧月白新的主治醫生,顧希城還沒跟他接觸多少次,是以對這個人不是很了解。
但是今天的一幕,讓她覺得這個人作為一名醫生,真的是太冷漠了!根本枉為醫生。
此時,冷月傾揉了揉脖子,滿不在乎的嘆氣。絲毫沒有劫後余生的喜悅,但是也從頭至尾未見慌張。
她仰頭對冷月揚說,「哥,你太大驚小怪了好不好。能有什麼大事兒,小白有多溫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出什麼事兒啊!」
冷月揚先給她仔細的檢查脖子,發現確實沒怎麼傷到,方才將雙手插進褲袋,淡冷的道,「他再溫順,也是個男人。」
是男人,在力道上就絕對能夠壓制女人。
「也算不上男人吧!充其量就是個男孩。我不是那種遇事就怕的女生。人家現在好歹也算是準女警了好不好,他現在這樣的情況,難道還真要跟他計較麼?」她漫不經心的說著,頓了頓,又道,「我們家這種事,難道還見得少了?」她說到此,似有若無的朝著通往樓下的門一眼。
顧希城心里一驚,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那個叫小白殺死冷月傾的女病患,似乎叫冷月瓏!
她知道那個女孩子。
在小白住進來以前,她就已經住在這兒許久。
她的情況時好時壞,家人一次次的接出去,又一次次的再度送進來。
她會這樣,听說是因為有次住院,被醫生性.侵,造成了精神上的傷害。
原來,竟是他們的家人麼?她心中淒然。心里對冷月揚尖銳的憤恨,也減輕了幾分。
她掰開院警的手,疲憊的道,「放開他吧。我保證他不會再傷人了。」說到這兒,她的淚瞬間流了出來。
她伸出帶血的手,緊緊的握著小白的手。
當初在夢里,她沒能抓緊他的手,沒能救他。可是現在,她必須抓緊他,必須救他。
因為她再也不要看著小白一個人被毒蛇吞沒了!
觸到她柔軟滑膩的小手,小白一下安靜了。他喘著氣,就這麼靜靜的側躺在地上,任由醫護人員給他進行注射。
他的嘴角浮上一抹溫柔的笑。
那一秒,誰也沒有說話,因為看到這個畫面,大家都會覺得心醉。
冷月揚淡淡的看著他們,久久不語。
只有易初雲注意到冷月傾正縮著手,做出一個極古怪的姿勢……這種姿勢沒有學名,這只是一種明明身體有傷痛,卻想努力掩飾的姿勢。
她似乎注意到他在看她,沖他輕輕的搖頭,並用左手食指按住粉色的櫻唇。
畢竟被挾持了兩個小時之久,又怎會只有這麼些皮肉傷?
想是為著減輕對小白的傷害,遂對她哥哥瞞報了傷情吧。他眼角掃向冷月揚,總覺得這個冷月揚似乎很是眼熟。
「顧小姐,幸虧他沒傷著我妹妹,不然我會揍他!」溫潤如玉的醫生漫不經心的說著。
易初雲心中狠狠的一驚。
這才憶起,前幾年,有一家精神病療養中心,傳出過醫生性.侵女病人的事件。這個冷醫生就是當時那個將人渣醫生痛揍至差點兒半身不遂的男人!當時的新聞鬧得很大,一直關注社會版的的易初雲自然記得。
他甚至還記得那個聳得要命的新聞標題——為妹報仇的勇士,妹妹啊,你是哥哥心中最傷的痛!
原來幾年過去,這個男人自己已經成為醫生,而妹妹依舊還住著療養院,情況看來並沒有什麼改變啊。
顧希城扶著顧月白起身,堅定的行至他的跟前,笑著揚起蒼白的小臉,道,「冷醫生,很抱歉傷著了您妹妹。您是小白的主治醫生,他的情況您知道。所以醫生,如果您真咽不下這口氣,那就沖我來。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冷月傾笑著勾住冷醫生的手臂,道,「顧小姐,你別擔心!咱們冷家並不是不講理的人!更何況我哥是醫生!我是警察,我們都不是*!」
說這話的時候,她伸手狠狠的對著冷醫生腰間的肉一掐。
冷醫生明顯被她掐痛了,他惡狠狠的瞪她一眼,又沖著顧希城冷冷的一哼,道,「再是講理,醫藥費總要你們出。」
很好,他妹妹又在掐他了。
「什麼醫藥費啊?哥!你就是醫生,難道你還好意思跟顧小姐要醫藥費?」冷月傾笑得甚是甜美,手上的力道更是準備更加重的朝著自家哥哥的腰間襲去。
顧希城不怕他們要,就怕他們什麼都不要,急切說道,「好!醫藥費我一定會出的,不過你得先容我去把我弟弟安頓好!」說著,她的目光掃到了一眼邊上的易初雲,頓時才反應過來,他一直在。
故而又道︰「這樣吧!如果光包扎治療還不放心!療養院設備簡陋,我請我的朋友帶你們去市區的綜合醫院做個全身檢查,當然檢查費也由我承擔!」說著,看向易初雲,「易秘書,能不能麻煩你先陪冷醫生去包扎一下,然後送他去醫院做檢查?」她漂亮的眼里閃著企求。
易初雲立即點頭,道,「也順便幫這位冷小姐看看吧。」她的傷,一定不輕。
冷月傾回過頭,偷偷沖他做了個鬼臉,接著又快活的依偎在冷醫生身邊。
冷醫生抿了抿唇,整個人卻已經被冷月傾推著走了,他轉回頭對著顧希城漠道,「X光片,CT片,一樣都不能少!」
「那要不要做個B超看看你有沒有懷孕啊?哥!再說下去,你就不像醫生,像個踫瓷的了!」冷月傾的聲音里頭透著一抹無奈。「還有還有!你竟然用這種囂張的態度對待她!我告訴你,她可是我偶像的經紀人!最接近我偶像的人!想一想,只要她平常小手一動,就能拿到我偶像的東西!多美妙啊!……別告訴我你是我哥!」
「還拿偶像的東西!你還是警察?!……別告訴我你是我妹!」
「偶像用過的東西,那就是神物啊!你別不懂欣賞!喂!哥!你別用這種眼光看著我!」
他們一走,人群也跟著散了去。
顧希城牽著顧月白的手,在別的醫生看護的陪同下慢慢的踱下去。
曾經的惡夢已然遠去,從此之後,她再不會放開小白的手。
待他們走後,易初雲才拿出手機,上面已經顯示了十幾個未接來電,全部是年先生打來的,他大驚立即回復過去……
……
在顧希城身邊的小白是很安靜的。安靜的接受注射,安靜的吃下了醫護人員給的藥。但是僅僅在顧希城走開洗手間打濕一條毛巾的時間內,顧月白就又狠狠的對著身邊某個醫護人員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
因為這個變故,顧月白又被打了一針鎮定劑,在強行套上了束縛衣。
顧希城心痛得難以言說,此後一直抱著小白。
有她在身邊的小白是恬靜安詳得像個小天使般的男孩子。
待醫護人員走開後,顧希城坐到顧月白的上,摟著他,唱著一首不知名的歌曲。但是顧希城唱得很好听,歌聲悠揚動听極了。
站在病房外面的易初雲听著都心動了。
這是他第一次听到顧小姐的歌聲,比起娛樂圈的那些天王天後們唱得不知道要好听多少倍。
她摟著他的弟弟,臉貼著他的臉,滿臉淚痕,但是眼角卻是笑的。
唱完,她懷中的男孩已經帶著甜美的笑容睡著了。
「小白……」顧希城輕輕的叫喚了一句。男孩沒有任何的反應。她又摟著他坐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起身,放開了他,輕輕的照顧他躺下。
整個過程,易初雲都站在病房外透過半開的門,看到了,但是他沒有進去打擾他們。
他總覺得,這里的一切,是顧小姐的禁忌,是她不想被外人打擾的地方。
而她今天能夠輕易的觸踫到,那不過正好是由于機緣巧合。
有這麼一刻,他是後悔把這件事報告給年先生了。
……
待小白熟睡後,顧希城才進了醫生辦公室。
冷月揚額頭跟手上的傷口顯然已經經過處理。可他溫潤的眼里,依然沒有絲毫笑意。
「您的傷怎麼樣?」顧希城淡淡的相詢,「還有,真的不用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剛剛易初雲已經告訴她了,冷月揚拒絕了前往市區醫院做檢查。
冷月揚示意她坐下,束著手答道,「顧小姐真的把我當成踫瓷的了?」
顧希城︰「……」
「剛剛是我急火攻心了,說話不是很中听,請顧小姐不必放在心上。不過我妹妹的確是受你弟弟的傷害了!月瓏的情況原本也是很穩定的,經過這一鬧,剛剛才打了鎮靜劑,還綁著束縛帶呢!」
「那您要怎麼樣。直說吧。」在職場混,顧希城最會看人臉色,不會不明白這個冷月揚的意思。
看起來,她需要給小白換醫生了。不對,干脆還是換療養院吧。
不然萬一他惱羞成怒,耍起狠來欺負了小白,她都不知道。吃苦頭的還是小白。
此時,顧希城內心百轉千回。
結果人冷月揚白淨的面皮上居然現出一抹局促,竟似是一種害羞。
有什麼不好開口的?顧希城心想。再不合理的要求她都踫到過,再不講理的人她也見過。又何必遮遮掩掩。
「冷醫生。」她小聲的提醒,笑容已然不自覺的僵硬。
冷月揚狠狠的吐出一口氣,飛快的從抽屜里找出一本嶄新的硬面抄來推到她跟前。硬面抄很薄,上頭的Hellokitty沖著她露出甜美的微笑。
顧希城不解的望向冷月揚,蹙緊眉尖。難道他要跟她要電話?可是她的電話不是早就登記在小白的病例記錄里了麼。
冷月揚被她看得極不自在,咳嗽一聲,他幾乎是惡狠狠的說了句,「讓鳳夕歌給我妹妹簽名!」
這是,在打劫簽名?顧希城訝然。難道要鳳夕歌一個簽名,就能抵消小白所有的錯?!
見她遲遲不動,他突然一下子憤怒了。「是我妹妹喜歡!跟我沒關系!」
她也沒跟他說跟他有關系啊!一個肯為妹妹要簽名的大夫,她想,小白可能暫時還不需要換大夫。
她笑了下,將硬面抄收到包里,笑道,「好的,等下次來的時候,我再給您。」頓了頓,她又道,「冷醫生,我弟弟原本已經好了很多,為什麼突然這樣了?」
冷醫生面露糾結。似乎在做什麼取舍,許久,他突然漠然道,「沒什麼特別的。大家都跟平常一樣,吃晚飯,喝茶。然後是看電視。」他說到這兒,突然頓住。
嘴角一勾,嘲諷的道,「許是看到電視上的顧小姐,才會突然發了狂。」
她面色一白,顫聲問,「你們看的難道是……?」
冷醫生淡淡一笑道,「關于SA娛樂公司慶祝酒會的新聞」。
冷醫生的話,印證了顧希城的猜測。
果然是那場宴會,那場宴會在沐正熙的操控下,現場直播。
她面色發白。
因為,她想她是知道了,是那場宴會上的什麼東西,或是什麼人,讓小白發了狂。
她想到此,心里一陣一陣的抽痛。
她心里急速冷靜下來。
「冷醫生真會開玩笑。」顧希城輕輕的說,眼里的悲哀是怎麼都掩飾不了的,她說︰「也許……我太久沒來看他了吧!」
這段時間很忙,也遇上了很多的事情,她的確是有好些天沒來看小白了。
顧希城自責,秀眉一蹙,看起來哀傷極了。
冷月揚也一下蹙起眉來。他知道,自己之前是失控了,一味的沖著他們姐弟發脾氣,什麼都解決不了,也並不能為兩個妹妹討回什麼公道。
真正要付起責任的,應該是之前那個在電視上,笑得肆意張揚,被萬眾簇擁的男人。
冷月揚打量著沉默的顧希城。她是從那個宴會上趕來的,禮服都未換下,只是那件在電視里看著精致的白色禮服,此刻已經染上了各種顏色。然而最觸目驚心的還是她雙膝之上的血污,還有……她的手。他看得出她在瑟瑟發抖。
那一刻,他幾乎要月兌口而出‘顧小姐,我來幫你處理下傷口吧’!
好在,在沖出口的最後一剎那,他忍住了。
想到自己的兩個妹妹的遭遇與際遇,他就一陣的心酸。
造成這一切的是誰呢?雖然與眼前這位美麗的女子沒有直接關系,但是顯然也是月兌不了干系的。
至少……當年月瓏出事的時候,她就在現場!
所以,她的弟弟出事,也住進這家療養院,是報應;讓他遇上,是老天給予了他伺機報復的機會,是不是?
想到顧月白,那個清秀的男孩,他又是一陣頭疼。
他就沒想明白,那樣一個半大不小的男孩。不就是長得比旁人清秀點兒麼?不就是比旁人安靜點兒麼?這哪兒就那麼吸引人了。鬧得他兩個妹妹竟為著他爭風吃醋。
他想到這兒,深深的一嘆。
月瓏對月傾其實一直沒有敵意,月瓏好的時候,也很疼很疼她的這個妹妹。兩姐妹關系很好。
所以,當年月瓏出事,月傾是最難過的一個。
那麼嬌滴滴的一個妹妹,為了月瓏,非要去考警校。就是為了要抓住當初的壞人!
當初他是極力反對妹妹考警校的,因為人渣有錢有勢,法律對那樣的人是無用的。但是月傾當初的那股子勁是十頭牛也拉不回,她身子原就不好,為著考警校。她每天四點半就起跑步。這麼一天一天的,才把練到了如今的身手。
可就這樣,她竟然在來看月瓏的時候,遇上那小子幾次,就對那臭小子起了心思!
哼!妹妹啊,你可知那小子就是幫凶的弟弟。如今這個無害的弟弟還傷害了你啊!
思及此,他再次仔細打量著顧希城,這女人臉龐很是蒼白,但是難掩清麗絕倫,一雙漂亮的眸子,顯然早前哭過。經過淚水洗滌,更是清澈見底。教人怦然心動。
他深吸口氣,努力將眼光移開。
他這輩子,不會再為任何一個女人心動。因為即使她們外表再美麗,都抵不住骨子里的自私,冷漠,虛榮,丑惡!
當然,除了他妹妹。
而顧希城自從知道顧月白突然發狂的理由,便一直沉默,似乎是陷入了什麼回憶之中了。整個辦公室一片的沉寂,直到……顧希城的手機鈴聲響起。
電話是沐正熙打來的,顧希城想都沒想就按掉了。
可是對方似乎很鍥而不舍,接二連三的打過來。
顧希城手抖著,就是沒能把電話給關掉。
冷月揚冷笑,「我看顧小姐還是接吧,說不定對方有什麼著急的事情呢?」
顧希城一頓,果然,在下次電話響起的時候,接听了。
「顧希城,快回來,等你拍照呢!」沐正熙略帶責備的聲音傳了過來。
顧希城痛苦的閉了閉眼楮,她的弟弟,因為他,在承受著這麼大的苦楚,而他居然可以在這種時候不痛不癢的喊她回去拍照,也真是夠了!顧希城努力的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沐少,你若是喜歡拍照可以找人多給你拍兩張,至于我,趕不回去了!」
「你到底去哪里了?」沐正熙質問,語氣听不出是喜是怒。
「我雖然是沐少的員工,但是我想我是個自由人,我在哪里不需要向你報備吧?」顧希城反問。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下,像是努力壓制住了什麼一般,之後開口,「把你所在的位置告訴我,我去接你!」
顧希城握著電話,嘆了口氣,「謝謝沐少的好意,我暫時不會回去的,就這樣吧!」
說完作勢要掛上電話,對方似乎好像感知到了她的動作,吼道︰「顧希城,你要是敢掛電話試試看!」
顧希城笑了,對著手機大喊︰「沐正熙,你以為你是誰啊!」
全世界的人都要听你的話,把你奉為神一樣的膜拜,是不是!!!
當目光晃到對坐的冷月揚,理智才回歸到顧希城的身上,有些羞愧道︰「不好意思!如果沒有別的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告辭了!」
說完,起身準備告辭。
但是這個時候,冷月揚卻陰冷道︰「顧小姐,我想你很清楚,我們這雖然是療養院,但是也不會放縱一個有傷人傾向的病人在內自由行動!如果……我說如果,顧月白還有下次沖動的舉動,那麼,我方可能會對他采取措施!」
「采取措施?!什麼措施?」
「比如隔離治療……」
「不!」顧希城驚叫。
隔離治療?!那等于是進入了小黑屋。那個地方很陰森寒冷,平時幾乎沒有什麼人會經過……如果,如果小白住進那樣的地方……顧希城簡直不敢想象自己會不會瘋掉。
她美目怒視冷月揚,這種冷漠至極的人,簡直不能成為醫生。
她吸了一口氣,「如果這樣,那麼冷醫生,我現在通知你,我要替我弟弟辦轉院,我的弟弟不能在你這樣冷血的醫生手下進行治療!」
小白已經在這家療養院住了五年了,早就已經熟悉這里的環境,在這里,對于他來說是最合適的,如果驟然間換地方,她不確定他是不是能夠適應,可是面對如此的醫生,她真的不能放心。
冷月揚卻冷笑,「如果今天的這種情況,我們通知警方,你覺得警方會讓你隨便轉院呢,還是收入警方自己的合作方精神病院?!」見顧希城不語,又繼續道︰「那種精神病院是什麼情況顧小姐應該沒見過吧!都是一些窮凶極惡的瘋子,任何東西拿到手上都能成為襲擊人的凶器,里面的醫護人員才不會像這邊這般溫柔親切,只會……」
「夠了!」顧希城大叫,「你是醫生嗎?!你確定你是醫生?!還是我是什麼地方得罪過你了?不就是我弟弟劫持了你的妹妹麼?他精神不好,你知道的,做出什麼事情來也沒有人會預知!你心疼你妹妹,你不甘心,我可以理解,但是請你沖著我來,可不可以?!我弟弟沒有自理能力的!」
這樣的人真的是醫生麼!?
顧希城簡直不敢相信。
冷月揚沉默。
他有失控了,從听到‘沐正熙’三個字開始。
是的,沐正熙就是把他妹妹冷月瓏害成這樣的罪魁禍首!!!
冷氏家族,祖籍B市,六年前才舉家搬遷至香市。而為的,就是可以避開沐家,避開B市那個讓大女兒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與打擊的地方。
而顧希城是幫凶。
……
顧希城氣憤至極的跑出療養院,一路沿著小道,跑到了小樹林,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非常努力的想要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但是沒有辦法,今晚這一個晚上她遇上了太多的事情,又遇上了太多的*,真的讓她欲哭無淚。
手機還在不停的響動著,一個個的都是沐正熙打來的。
顧希城像瘋了一樣,把手機狠狠的砸了出去,砸到了不遠的樹干上,而後反彈到地上,碎裂了,終于,不響了。
這個世界也終于安靜了。
她也難受的靠上了一棵樹,大口的喘著氣,喃喃的念到︰「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一個個的都要來逼我……!!!!」
今夜所發生的一切事情,讓她掩埋在心底所有的委屈都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傾巢而出了一般。
顧希城難受,郁悶,整個人控制不住的發抖。
她的頭重重的,一下又一下的砸向了樹干,很痛吧,但是她享受著這樣的感覺。
她的手指,在很用力很用力的掐著自己的手臂內側的女敕肉。
她其實一直有這種自.虐般的行為,當心理的痛強大到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她就會用身體上的痛來轉移,若是她手邊有一把刀,那麼她很毫不猶豫的就朝著自己劃無數到口子。
因為她覺得身體上的痛苦能夠解救她心理上的。
起碼,在跟年柏堯之前,她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易初雲是尾隨著她來到小樹林的,不打擾她,只是不近不遠的跟著她,看著她。
因為不明的光線,他知道她在嗚咽著,卻不知道她近乎是在自.虐,只覺得讓她一個人待一會兒,靜一靜是需要的。
年柏堯電話打來的時候,他立即退後了好一段,確定不會打擾到顧希城,才接听,「先生!」
「我在汽車這里,你們在什麼地方?」年柏堯也趕到了青山療養院。
易初雲立即回答︰「在醫院外的小樹林,顧小姐情緒很不好,正在哭!」
「……是麼?」年柏堯遲疑了一下,「這里的情況怎麼樣?」
「顧小姐的弟弟已經打了針,現在睡下了!那個主治醫生似乎很不可信任,也很難溝通,顧小姐跟他說完話後,就跑到小樹林來了。」易初雲詳細的解說。
「知道了!」年柏堯回應,「你過來帶我去見見她弟弟。」
「可是顧小姐一個人……」
「她不會有事的!」年柏堯篤定的說。
「好吧!」易初雲執行年柏堯的指示。
不出兩分鐘,他就出現在了年柏堯的面前,年柏堯還是宴會上的打扮,但是外披的大衣已經月兌下,站在汽車前等候的他,依舊散發出一股不可侵犯的王者之氣。
是菲爾送他過來的,菲爾隨意的倚著車門站著,見到氣喘噓噓過來的易初雲調侃,「初雲,你該多多運動了!」
易初雲汗顏,他每天的工作強度讓他能睡一個安穩覺已屬不易了,還運動呢,那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
易初雲帶年柏堯進去看顧月白,菲爾沒動。
易初雲看他,他朝著他們揮手,「我覺得山里的夜色不錯,要留下來好好的欣賞一下,你們請便!」
易初雲果斷走人。
待他們走後,菲爾才聳了聳肩,隨後也離開療養院,沒入了小樹林。
……
「他叫顧月白。顧小姐處理她弟弟事情的時候,我跟這里的醫生還有護士了解了一下。他在這里住了近五年,其實並不是因為精神類疾病的原因。醫生說他其實是因為顱腦中有血塊壓迫了他的幾條重要的神經中樞,造成了他精神上的問題。平時都是很安靜的一小男孩,這一次是五年前第一次如此的發狂,說是挺可怕,應該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但是他一見到顧小姐就會安靜下來。他們姐弟感情很好。這里的人說除了顧小姐沒有人來看過他。顧小姐平時一個星期會來兩三回。說是這一段時間來得比較少……」易初雲邊帶著年柏堯走向顧月白的病房,邊敘述,說到這里的時候,故意看了年柏堯一眼。
心想,這段時間顧小姐是被年先生你折騰瘋了,沒時間,沒力氣來的緣故。
年柏堯無視。
二人一路來到了顧月白的病房外,正好撞見了冷月揚從里面出來。
「冷醫生!」易初雲客氣的跟他打招呼。
冷月揚對著易初雲點了下頭,然後便把目光定在了年柏堯身上。
「這位是顧小姐的朋友,來接顧小姐,順便來看看顧小姐的弟弟。」易初雲解釋道,然後對年柏堯說︰「年先生,這位是顧月白的主治醫生冷醫生。」
年柏堯淡淡的掃了一眼冷月揚,「冷醫生工作幾年了?有沒有興趣到市區大醫院發展一下?」
年柏堯說這句話的時候,不要說冷月揚,就連易初雲都吃了一驚。
年先生這是要……
吃驚過後冷月揚瞬間明白年柏堯的意思,笑了笑,「我這然天生沒什麼大追求,在這里呆著也挺好!山清水秀的,每天工作也不繁忙,跟養老院似的,最得我心了!」
年柏堯又掃了他一眼,沒有再說完,推門進了病房。
只是,這是一間病房嗎?
布置得很溫馨,很居家,若不是那一張太過于明顯的只會出現在醫院病房之內的,還有上那個雖然在沉睡中,依然被束縛帶扣得緊緊的少年,年柏堯會認為這就是一個住家房間。
打量整個房間,雪白的牆壁上掛著好些手繪畫,有素描,也有水彩畫……邊有一個畫架,上面還有一張未完成的畫。
畫架的後面,是一個書架,上頭擺了滿滿的一架子的書,看起來還像是經常有人翻閱的樣子。
而在畫架的前面,還擺著一架復古的鋼琴。
琴蓋打開著,上面還擺著一本破舊老損的琴譜,琴譜翻開,用了一根黑色細線吊著的一顆特殊的黑色珠子作為的書簽。
年柏堯的目光被那顆珠子所吸引住了,他走過去,拿起了琴譜,用一根手指,勾起了那顆珠子,很仔細的看了一會兒,才把它放了下來。
從他的眼神中根本看不出什麼異色。
當他放下琴譜的時候,不小心翻頁到了扉頁,他看到扉頁上寫的那一行字的時候,暗沉如黑潭的雙眸才微微的波動了。
那上面寫著︰20XX年購于*****,贈予小白,祝我的小白十八歲生日快樂,學業進步。最愛你的姐姐︰顧長安。
是的,是這行字。
這字跡對于年柏堯來說,是那麼的熟悉,只是那個時候還青澀得多。
這是顧希城的字跡。
顧長安!!!
呵呵……年柏堯笑了。
指尖也忍不住都在這行被抹去的字體上摩挲著。
購于哪里的地址被故意的涂去了。
只可惜,這本琴譜,是特別制定的,全世界只有一個地方的圖書館有得賣,而且一定要是那里的學生,出示了學生證才能購買。
那個地方就是‘沐華格學院’。
一座從未出現在任何教育部出的招生指南上,卻是所有人趨之若鶩的真正的貴族學院。提供從從幼稚園到大學全一條龍服務。就讀這家學校除了有錢,還必須要貴族的身份。
全世界僅有一家院校,坐落于……B市。
而這家學院的創辦者,正是沐正熙的家族!!!
能從一本琴譜上,年柏堯就看出這麼多,那是因為當年沐正雅總拿著這本琴譜練琴,他拿去借給他同學的妹妹沐正雅都不肯,說是絕版,是‘沐華格’的特供,她也僅拿到了一本。
沐家的大小姐都只拿到了一本。
顧希城卻能拿到,且贈予弟弟。
年柏堯豈能不覺得好笑?!
最後,他終于還是放下了琴譜,這才慢慢的靠近病。
然而,他越接近病,越看清病上那個孩子的臉的時候,心髒就有如一套正被敲響的架子鼓,上上下下,听听堂堂的。
也許是被束縛著,很不舒服。
少年睡得並不是很安詳,秀氣的眉頭是不是的擰一下。
站在邊的年柏堯見狀都不自覺的伸出了手,想替少年撫平皺眉,然而,在他手指觸踫到顧月白肌膚的時候,回神了,立即收手。但是看著他被緊緊束縛的軀體還是十分的不悅。
年柏堯兀自替這孩子解開束縛帶。
過來查房的護士看到大驚,「你做什麼,他今天情緒很不好,放開他會失控的!」
年柏堯一抬頭,不悅的盯著護士,「一個幾年來一直住在這里足不出戶,現在又被打了兩針鎮靜劑的人你認為他此刻還會又多大的威脅力?」
他說︰「幫他打開,他這麼睡著很不舒服!出了什麼事情我會負責!我會親自給你們院長打電話的!」
也許是年柏堯的氣場太強大了,也許是因為他抬出了院長,又或許是因為護士對顧月白本來就存著惻隱之心,總之很快的,他身上的束縛衣,束縛帶都被解開了。
他的四肢終于自由了,在上蜷縮了一下,終于安恬的睡著了。
年柏堯這才滿意的抬起了頭,看了護士一眼。
從病房走出,他交代一直等候在外的易初雲,「替我聯系這家療養院的院長,說我打算贊助他二千萬幫他擴建病院,請他安排最好的醫生,最好的私人看護給顧月白!」
「是!」事關顧小姐,易初雲自然熱情,不過,他看了看時間,不確定的問︰「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已經睡了吧!」
「那不正好麼,給他指一個好夢,不是麼?」說完,年柏堯就自顧自的走開了。
留下易初雲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笑了。
冷靜自持的年先生啊,顧小姐就是你的所有不冷靜,不自持。在如何的鬧,如何的虐,你對她的出發點也都是源于愛!
易初雲只盼望顧小姐能夠早日明白,能夠對年先生敞開心扉。
這一刻,易初雲對年柏堯與顧希城二人還是如此的樂觀,然後……——
我是華麗麗的分割線——
顧希城不知道自己在這片黑暗的小樹林里呆了多久。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髒已經沒有那麼的難受了,感覺自己又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額上,早已經撞出血了吧。
她伸手模了模,發現一片粘濕,甚至還沿著她的額角緩緩的滴落。
她伸手一踫,立即‘撕拉’一聲,但是快.感還是勝過了疼痛。她喜歡這個滋味。
當她想要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膝蓋,腳腕的疼痛已經超越了額上的痛。她一下子沒站住,就要朝著地面重重的栽下去了。
這時,一個身影閃過,瞬間熟悉的氣息撲滿了顧希城的鼻腔。
腦子已經清晰的顧希城暗叫不好!!!
果然,當她整個人被打橫抱起,走出漆黑的小樹林,走入光明的療養院區域的時候,她看見了年柏堯冷峻的神色與緊抿的唇角。
她被丟入了汽車,他隨之上車,「菲爾,開車!」
菲爾看了看一身狼狽異常的顧希城,眉頭皺了皺,沒說什麼,只是問︰「初雲呢?」
「他有事要處理,我們先回去!」
「不!」顧希城揪著年柏堯的手臂,她不能走,她還要去陪小白呢。
年柏堯瞪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血粘的手上。
她立即縮回。
她把他的衣服弄髒了,雪白的袖口,被她沾染得又紅又黑的。
紅的自然是鮮血。
黑色那是……不知名,不曉得從什麼地方沾染過來的髒東西。
年柏堯說︰「易秘書會留在這里照料好一切!你覺得就你現在這樣子,留下來還能做什麼?」
顧希城沉默了。
年柏堯說得對,她留下,什麼都做不到。
所以,默默的,把身體挪到了一邊,盡量不去靠近年柏堯,把自己縮小,縮得很小很小。
車內,一片的沉默。
菲爾問︰「去醫院還是……」
「去九溪源。」年柏堯打斷了菲爾的話。
菲爾模了模鼻子,安靜的開車。
回到九溪源,年柏堯就打發菲爾先走人了。
顧希城整個人還是恍恍惚惚的,是年柏堯把她抱上樓,丟上的。
然後他不知道去干什麼了。
顧希城就自己一個人恍恍惚惚的睡著了。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一陣劇烈的刺痛將她激醒。
她猶如一個鯉魚打滾般,從上躍了起來。
這才發現,年柏堯正拿著一罐酒精往她的雙膝上澆。
疼得顧希城臉眼淚都出來了,她軟軟的說︰「疼……別用酒精,用生理鹽水沖洗好不好?」
「疼?」年柏堯卻冷笑,又是半瓶直接澆了下去,顧希城呲牙咧嘴,「真的……好……疼……啊!」
可是這還是真正的疼,真正的疼是年柏堯用棉簽推開傷口上已經有些結痂的污血之時。
她疼得整個人打顫,想要逃避,但是年柏堯直接上,一條腿橫在了她的肚子上,壓制了她逃避的舉動,「你還知道疼麼?顧希城?」
「唔……」
「呵呵……」他大聲的冷笑,之後就不再說話。
雙膝,雙手,額頭……她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都經過了他以上的折磨。
最後弄完的時候,她早已經因為疼痛,汗濕了全身,雙眸帶水的瞅著年柏堯,這眼神分明是在怨念。
「你真的知道疼嗎?」年柏堯拿出繃帶,替她包扎,問。
顧希城點頭。
年柏堯卻搖頭,「不,你不知道!」又問,「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里嗎?」
「當然,是在那個慈善活動上!」顧希城道。
初見年柏堯是在五年多前,一場慈善募款活動之上。她當時還是一個小助理。跟隨著當時照料的明星一起出席了。那是一個帶著一點作秀的成份活動。這些影視紅星們分組,有些做飯,有些義賣,賺到的錢全數捐款給慈善機構。
當時她所跟隨的明星被分派到了做飯這個項目。
小明星驕傲,根本不肯進滿是油污的廚房。經紀人安撫著明星,沒有辦法之下,只能把會做飯的她給推進了廚房。反正他們在後面,沒有媒體跟拍,到時候她做好了飯,由明星端出去,說是明星做的就行了。
彼時的顧希城還是一個小小的助理,沒有反抗的權力。
她只好默默的一個人在廚房里做出了幾十個人要吃的量的飯菜。
而明星與經紀人則在外面聊著天,還嫌油煙味大,天氣熱!
當時她什麼心情,真的只有感受過的人才能知道。
但是饒是如此,她還是默默的做好了。
明星與經紀人歡天喜地的端出去後,她已經累得一動都不想動了,趴在廚房外的小凳子上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年柏堯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他當時作為上街的神話也一起參加了這場活動。
他遞給了她一瓶冰水,雖然不說話,但是模樣親切又隨和。
她道了聲感謝,渴得要死的她,接過後想都沒想就打開喝了一大口。
他這才說︰「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煩你剛剛的炒飯能單獨給我炒一份嗎?」
她當時就噴了。
當時她便知道了,這個男人,太陰險狡詐了!
用一瓶礦泉水,就要買她一頓炒飯。
可是已經喝了人家的水了,也只能去給人家做了。
累得都要癱掉的顧希城怏怏不快的給他抄了一份飯——
這就是顧希城第一次見到年柏堯的場景。她還記得,當時結果她的炒飯後,這位經常在財經新聞里出沒的翩翩貴公子居然端著盤子就站在廚房中,默默的把它們都吃光了,然後一聲不吭的走開了。
這一幕在一起五年多,顧希城經常會想起來,所以每當興致好給年柏堯做飯的時候,都會給他做份炒飯。可是他再也沒有像第一次那麼吃得狼吞虎咽過。
「不對!」
年柏堯的聲音把顧希城從回憶中拉回了現實。
「嗯?」
年柏堯已經替她的雙膝還有雙手做好了包扎處理,此刻正坐在她的身邊,替她弄額上的傷口。
「再想想。」他說。
再想!?
再想又能想到什麼?再一次見到年柏堯已經是那次炒飯事件三個月後了,她已經成為了新晉經紀人,帶的第一個藝人就是剛剛從‘冷凍櫃’里出來的沈曦年。
她想要為沈曦年爭取一個角色,但是投資方屬意另一位女演員。有位現場的副導演給她指了一條明路。若是她能夠說動年柏堯先生,那麼沈曦年想上戲,那便是角色隨便挑挑揀揀的事情了。
所以,她帶著沈曦年的資料,像個愣頭青的一樣的去找年柏堯了。
鼎御大廈的門不是那麼好近的。
她以為就算她憑著三個月前的一飯之恩也不是那麼容易被年柏堯接見的,哪知道卻份外的順利,便見著了年柏堯。
她說明了來意,說得口沫橫飛,他卻意興闌珊的,沈曦年的簡歷連翻都沒有翻一下。
顧希城頓時就受挫了,現在想來,當初的她果然還不夠圓滑,臉龐不夠厚。
當她走到門口要出去的時候,年先生總算開尊口了,「如果……顧小姐願意付出一些代價的話,我想顧小姐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給予!」
年柏堯的意思,多麼的明顯,當時已經在社會上模爬滾打了一段時間的顧希城豈會不理解,可是她並沒有覺得受辱,當時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看吧,我的第一次感覺還是很對的,年柏堯的好處不是那麼好得的!
當時的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所以也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
所以她只用了兩天的時間思考了年柏堯話里面的可行性,冷靜的分析了跟了年柏堯能夠佔到的好處。
兩天後,她就把自己賣了。
從那開始,就是糾糾纏纏的五年!
難道年柏堯指的是這段?
可是年柏堯卻還是微微的搖了搖頭,「不是?」
他替她額上貼上了最後一塊膠布,「我認識你……更早……」——
等下還有最後一更,我稍後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