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
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
一本綠皮書,一頁發黃的紙,一段深奧的記載。
一個面無二兩肉,身材消瘦,滿臉污垢,蓬頭散發的少年,手捧一本殘缺的古書翻閱不停,搖頭晃腦之間艱難的啃讀,同時心中卻忍不住感嘆百年前人類的無知。
「華夏泱泱大國奈何夷化之,兩百多年前仙、武更是成為傳說,為世人臆斷之,為強身健體之操,可笑呀!」他一邊細細體會書上深奧的道理,一邊自嘲︰「可笑,兩百多年前的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無窮寶書卻不自知,反而一味效仿別人,可悲!可嘆!」
李毅一個整日生活在恐慌中的孤兒,生死不由己,飽餓看天意。
手中的古書,是他自半年前自垃圾庫意外所獲,他奉若至寶,日日啃讀,艱難的學習著上面記載的道與理,可惜他識字不多,每每有所收獲,等再次啃讀卻又覺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常常自我較勁,自尋煩惱。
「如何才能做到肌理若一呢?」李毅搖頭晃腦之間漸漸閉上眼,一手捧書,一手握拳徐徐而出,而他也在細細體會手臂、掌指間力量的流動,若有所得,卻又似是而非。
由靜及動,手中的綠皮書被他別在腰間,李毅雙眼猛然一睜,出拳如弓,肌肉顫粟骨骼崩響,似撩撥琴弦,又似彈射彎弓,一套自我模索的強身之拳,就在他動作之間暢汗淋灕的施展而出。
漸入佳境,李毅的動作時而快,時而慢,突然上步沖拳空氣震蕩,隨即回身飛腳,接連肘擊,而隨著他的動作,其**在外猶如竹竿的身軀上卻已經滿布細汗。
「呼呼」
他一拳一腳間,鼻翼舒張吸氣如流,鼻腔也隨之火辣,拳腳大展後,吐盡廢氣,一道熱浪隨之翻滾。
當然這不是他的功力多麼了得,而是如今這鬼天氣所致。
此時已經是2250年,氣候環境大變,早已不復是兩百多年前的四季更替,只有冬夏兩季,夏季白天的氣溫都能達到70多攝氏度,而夜晚則能達到零下30多攝氏度,冬季則更是可怕,一概零下30以下,而他就是生活在這樣環境中的一個孤兒。
與其說李毅是生活在其中,不如說他是殘喘苟延其中,如此環境別說是人,就是生存能極強的昆蟲都已經滅絕不少。
人類想要在如此環境中活得逍遙自在,要不是富得流油將環境改造一番,就是血肉值強橫得不懼寒暑,或者就如李毅一樣的躲藏在廢墟之中惶恐過日。
許多人面對如此環境只怕早已怨天尤人,然而李毅卻不如此,他反而覺得上天對他不錯,至少他還可以躲藏在這殘破無人的高樓大廈之中殘喘苟延,還讓他得到了如此寶書,能夠一步步提升自己的血肉值。
只要血肉值能夠提升他就有希望,還有什麼生活能夠比得上有目標,有希望的生活那麼充實呢?李毅很滿足。
當然此刻他是不會去想這些,一心想的都是古書上記載的道與理,心中不斷的自問︰「到底怎樣才能做到肌理若一,如何才能皮似鐵,肉似鋼,氣血如長江」
「哈」
思考中,他的修煉卻也是不斷的,不知不覺身形已然移動到一桿電子秤前方,他想也不想全身力道聚與拳頭,驟然一拳轟出。
「彭」
老式的電子秤,是李毅從垃圾庫里翻出後,鼓搗半天終于能夠顯示數字的電子秤。在他一拳之下,數字跳躍不停,100、200的一路攀升,終于停在了734上。
「我一拳能夠有七百多公斤了」李毅微微點頭,眼中有那麼一絲興奮,隨即又是一陣失落︰「什麼時候,我一拳才能有一千公斤呢?」
一拳一千公斤,是血肉值上十的表現,也是可以獨自面對惡劣環境的憑證,只要他的血肉值上十,他就能夠正大光明的走出去,走出去面對外面如火如荼的驕陽了。
不過這只是李毅的夢想而已,他想要血肉值上十,沒有一兩年只怕是想都別想,而他也還要在這里度過艱難的兩年時光。
搖搖頭,李毅收起心思,再次投入到他為偉大理想而奮斗的目標中去,一絲不苟的繼續著他的強身健體之路。
小半刻時間,李毅完成了他的修煉,精廋的上身也早已揮汗如雨,而在他站立過的地方更是積雨如潭。
一套拳練習下來,李毅渾身肌肉一顫,其上的汗珠滾滾掉落,他閉眼細細體會,一股疲憊感襲來,他知道是體力消耗過多,不宜再有所動作,急忙平息急促起伏的胸膛,一轉身,緩緩走到陰暗的角落徐徐坐下休養生息。
隨著他坐下,一堆發霉的食物映入眼簾。李毅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這些發霉的垃圾、面包可都是他的食物,可惜如今已然不多了,他必須盡快尋找食物,然而他的血肉值太低,如今烈日當空,還不敢有什麼大動作,不然只怕還未找到任何食物就昏死過去了。
而在外面一片凌亂的城市,烈陽似火的環境中昏過去,那還得了。
不出一天他必死無疑,所以他只能等,等到太陽落山夜晚來臨前那短暫的時光,只有那個時候,一天中少有的舒爽的時候他才能出去尋找食物,而且在夜幕降臨前,他還必須趕回來,不然長時間停留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夜晚中,依舊死路一條。
閉上眼不再亂想,李毅準備休養好精神,恢復體力等待太陽西落。
時間最無情,它的流逝讓你不曾察覺。
一下午的時光悄然而過,高掛的太陽隨著時間流逝也快落下山頭,街道上的陽光隨之緩緩收斂,陰暗漸漸襲來。
倚靠在牆角的李毅有感,一雙不大卻清澈的眼楮猛然睜開,抬頭一望,漫天金光燦燦的驕陽之光已經消失不見,天空只留下燒過一般的火紅晚霞。
「呼」
吐出一口氣,李毅緩緩站起身來,感受久違的清爽空氣,心中振奮,猶如竹竿一樣**在外的上身肌肉突然拱起,充滿爆炸性的力量在其中徘徊。
一點點注視驕陽西落,如此生活了十來個念頭的李毅自然知道什麼時候出發,對他最有利,一秒一秒的數著時間。
「時間到,出發」
默數到零,李毅臉上一絲喜色閃現,一聲怒吼,整個人已經如獵豹飛竄而出,右手在破爛的窗戶上一抓,身體一躍他已經跳出十層高樓,身在空中,眼楮一瞥他順手在外牆突出的地方一抓,身子一拱,腰部力量爆發,整個人如壓彎的彈簧反彈而起。
雙手飛快的交換,接連不斷的抓拿,李毅像是百多年前的酷跑運動者,速度極快穿梭在破敗不堪,風燭殘年的建築之間。
就這樣,他開始了一天獵食旅程,他必須與天爭,與地爭,與時間賽跑,為了食物而戰斗。
奔跑中的他猶如一匹野馬,四肢並用快如閃電,帶動周遭的空氣獵獵作響。
不過對于這些他是早已習慣,依舊心無旁騖堅持著高速奔跑,一雙眼楮卻是猶若掃描器,四處掃射,時時刻刻注視著有可能發現的食物,李毅奔跑越來越快,漸漸已經月兌離的破敗的城市,高樓大廈已然變成了低矮平房,不過依舊是破敗不堪不見人影。
「噗噗」
突然李毅身子越過的建築物中傳來一整響動,隨著他轉頭探望間,一只花貓大小的老鼠映入眼簾。
李毅臉上一絲微笑浮現,如今蜀都人去樓空,食物已經很少能找到了,就是如老鼠一般的小動物都不常見,沒想到今天運氣不錯能見到一只,要是能抓住他又可以不用為這幾天的食物發愁了。
「呼、啪」
欣喜中,他奔跑的身軀驟然急停,隨即一個翻轉,左腳在身前一蹬,整個人已經如子彈倒射向破敗的房間。
「吱吱、吱吱」
鑽地鼠,一種奇特的老鼠,喜歡夜間活動,動作靈敏,心性膽小。
出現在他眼中的正是這種老鼠,然而這只鑽地鼠卻是經過變異的鑽地鼠,它體型巨大猶如花貓,全身雪白,動作更是快如疾風,一入夜它才敢出來獵食,如今李毅突然破窗而入,嚇得幾聲亂叫身形一動躲閃著準備逃跑。
「喝」
好不容易才找到食物,李毅哪里允許它逃月兌,一聲斷喝,全身肌肉緊繃,手臂如同鋼鑄一拳暴出,空氣震蕩、烈風嘶鳴直逼鑽地鼠。
「噗」
面臨生死危機,鑽地鼠四肢並用如狡兔,竄頭竄腦四處躲避,健壯的後肢用力在地上一蹬,前肢一刨靈巧的身軀彈射而起,眼看就要逃出李毅拳勁的籠罩,翻出窗戶。
「哼!哪里走」眼看到手的肥肉就要逃跑,李毅哪會讓它如意,冷哼一聲,拳勢用盡的拳頭一展,改用手刀順勢上撩。
「踫」
可憐的鑽地鼠還是沒有逃過命運的安排,腰部被手刀擊中,身子被大力拋飛撞在潮濕陰暗的牆腳,慢慢滑落,吱吱幾聲不再動靜。
「哎!」終于拿下鑽地鼠,多了幾天食物的李毅卻是一聲感嘆︰「看來還是不行,力道控制不好,對付一只鑽地鼠就如此費力,要是血肉值達到10,這鑽地鼠還不是手到擒來」
一番感慨,李毅大手一擰,將血肉模糊的鑽地鼠扔到背後的布袋,大踏步走出充滿腐臭味道的小平房。
「轟隆」
就在這時,天地一陣顫粟,李毅身後的房舍轟然倒塌,房舍後原本了無人煙的山巔隨之傳來一聲巨響震人心魄,李毅腳下一晃幾乎站立不穩,心中震驚︰「這里不是應該早就沒人了嗎?怎麼會有巨響,到底是怎麼回事?」
疑惑中,他無比的好奇心被勾起,隨即心中一動,腳下兩條腿不听使喚,竟是沿著響聲傳來的地方奔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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