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守為戰,等待救援?呵,阿墨今日才知,原來諸位竟是如此天、真、無、邪!」
阿墨臉上嘲弄的笑容重新將平和下來的諸將的怒火再次點燃,這些縱不是什麼百戰余生的名將,也是久戰沙場的悍將,即便如易劍仁這般的裙帶之臣,在戰場上也是猛將一名,今日,他們卻被一個毛頭小子諷為天真,這‘無邪’二字最最恨,是說他們連三歲孩童都不如嗎?
「你小子這話是什麼意思?以為仗著大將軍就以不將我們放在眼里?知,我現在就以殺了你。」易劍仁最先爆,‘啪’地一掌拍在椅把上站了起來,一臉狠辣之色,右手已按在了劍柄上,殺氣騰騰。
「一個小小的伙頭兵,在這里大放厥詞,狂妄放肆。」
「老子在戰場殺敵的時候,你小子還在家里吃女乃呢!敢教育老子?」
「大將軍,您若再放任這小子污辱我等,就莫怪老程劍下不留情了。」
……
有了易劍仁帶頭,其他將軍紛紛暴喝出聲,有甚者已經抽劍出鞘,比之前听到單大將軍的介紹她時更為驚怒。
單小將軍見狀腳步不覺向前走了一步,玉手也按上了腰間的紅鞭,秀眉微蹙,不知是為諸將的反應,還是為阿墨的話語,轉眸見單大將軍依舊穩坐泰山,而阿墨則看不見表情,但那背脊依舊挺直,不為眼前的怒火所動,她便也就不再動作,放在鞭柄上的手也放了下來。
她很期待,她到底準備如何搞定這群人?
阿墨神色不動,待得眾人的怒火得差不多,這才又微微笑著道︰「諸位說要以守為戰,阿墨倒是想問問,我軍目前的糧草守幾日?」她的聲音明明並不大,但卻輕易壓過諸將暴怒的喝聲,如三月春風拂過赤焰的火山。
「哼,糧草夠半月之用,又如何?」糧草督察將軍從鼻孔冷哼了一聲,雖語氣差到極點,但也回答了問題。
阿墨也不在意他的語氣,依然微笑著,繼續道︰「等待救緩?諸位以為緩兵幾日到?」
「我皇英明,知曉我軍困境,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調兵來緩。」那名文弱的都尉坐在椅子上,冷冽地看著阿墨,雙手抱拳,以示對遙遠京都里的皇帝表示恭敬。
「我皇英明神武,定當決策果斷,只是阿墨初涉軍務,不甚情況,想請教諸位。」阿墨也學著那名都尉一般抱拳,神態誠懇真摯。
這句話讓那名都尉等一些將領臉色緩和了不少,其中一名語氣生硬道︰「說。」
「距離此地最近的駐軍有多遠,幾日到達?」
「年前,漢元大軍大舉入侵,距離襄武城最近的兵力皆已調到此,如今距離最近的便是岐州營大軍,距此八天日程。」
「哦?若阿墨沒記錯的話,岐州隸屬北雍屬地,岐州營大軍的統帥正是北雍王府十大將軍之一的段飛鶴?」
「正是。」
「除了岐州營大軍,距離我軍最近的駐軍是否都在十日以上的日程?」
「是,至少有十三日程。」
一問一答,問得快,答得順,諸將卻沒有反應過來,這般對話實不像是請教,倒像是詢問和稟報。
「呵呵。」阿墨突然輕笑了起來,眉梢一挑,清俊的小臉上有絲邪肆之氣,澄澈的目光一凝,加重語調道︰「皇上遠在京都,收到我軍被困的消息最快五天,再下旨調兵,到大軍出動少說也得兩天,這般便用去了七天,那麼要在半月內前來救援,唯有岐州營大軍來得及時。」
眾將皆點頭,這問題他們自是想過,現在他們等的便就是岐州營的大軍,這時,听她這般講來,好些人的心里突而浮起抹不安,好似有什麼問題被他們給遺忘了。
但听得阿墨語氣又重了幾分,道︰「皇上決不會下旨調岐州營大軍,而無論調其他哪一方的援兵都無法及時趕到,那麼我軍以守為戰,等待救援,其實不過是在等死,豈非天真,阿墨又豈有說錯?」
「大膽,你怎知皇上不會調岐州營大軍?」有的將領出聲喝斥,有的則沉默,有的似抓住了什麼,滿目驚駭。
「諸位不是口口聲聲指控劉將軍是奉北雍王之命通敵叛國的麼?听聞皇上也下了旨意向北雍王問責,若是調派岐州營大軍,皇上是否會擔心大軍臨陣倒戈,是否會疑心北雍王借機起事,又是否能放心呢?」
一聲聲反問,直接讓一個接一個的將領頹然失神,面色蒼白起來。
是的,這個伙頭兵妄言猜測帝皇心思,是為大不敬,但無人否認,她說的是事實,他們就算再是大老粗,不懂政事,也對當今看待北雍的心思態度,心知肚明,針對劉雲軒豈無有想著借機向皇上表忠心的原因。
皇上未必知曉現在我軍的具體情況,起碼糧草問題絕不能知之甚詳,縱是知曉,也許,寧舍了這十數萬大軍,也絕不會調遣岐州營大軍,畢竟就算十數萬大軍覆滅,只要其他駐地的大軍調派及時,也將漢元大軍阻在這北境之地,但若北雍王真借機起事或真通敵,那便直逼京都。
如此一想,他們當真是太天真的,居然沒有想到如此明顯的問題,這是否就是所謂的‘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將諸將的臉色反應看在眼里,阿墨揚唇笑了一笑,第一仗,她打贏了,但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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