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帳內,單大將軍依舊坐在主位上,阿墨和單雙雙站在桌案之前,一個垂眸細思,一個目光灼灼地看著另一個,美眸亮晶晶,有著奇異的光芒。
半響,阿墨抬起眸,撞進那雙美妙的晶眸,被那眼中的熱度給嚇了一大跳,後退了一小步,看向單大將軍,見他正微笑地看著她,明顯也在等著听她的看法,略一沉吟,扯了扯嘴角道︰「我只看出五個有異。」
「哦,哪五個?」
問的是單大將軍,他身子前傾,目光炯炯有神,臉上的神情是極大的期待,阿墨的話出乎他的意料,今日這一出,他也確實從中看出了問題,但是卻還不如她說得這般肯定,心中自是有極大的好奇想听听她看出了什麼。
「余安將軍,李逸之將軍,張成都尉,榮九副將,霍明校尉。」
「為什麼是他們五個?」
「張成都尉一直表現得情緒很激動,有些過了,榮九副將和霍明校尉我在點出我軍目前困境的時候,曾很隱晦地有了眼神的交流,而單小將軍告訴我的資料中,這兩個人分屬不同的軍中,沒有交情,如此表現,那便是有問題,最重要的是在我提到賀拔雄是為我所殺時,這三人神色也分明不對勁。」
單大將軍父女專注地听著,微微點了點頭,張成的問題,他們也看出來,這人並不是沖動易燥之人,但今日,他確實激動過頭了,而榮九和霍明,他們倒沒有看到他們眼神的交流,不過也有看出兩人之間的不對勁,想不到阿墨在應對他們的時候,居然還觀察得那般仔細。
「那余安和李逸之呢?」單大將軍饒有興趣地追問,這兩個人,他還真沒看出有問題,余安的性格確實陰冷些,但並沒有異常,而李逸之就更不用說了,已跟在他的身邊多年,是一員猛將,算是他的親信之一,想不到他竟也有問題。
「這兩人……」說到這兩人,阿墨卻有些猶豫,搖了搖頭道︰「余安將軍和李逸之將軍,從一開始就很沉默,基本沒有表露情緒,而是在我提到賀拔雄是,這兩人的表情也很正常。」
這麼說,單大將軍父女倒是疑惑了,既然正常,那為何說他們有異?
「一種直覺,他們的表現太正常了,反而,我讓覺得不正常。」這兩人,她確實沒看出具體的破綻,不過總感覺他們有問題,尤其是在提到賀拔雄的時候,她很分明地感覺一股熟悉而隱匿的殺氣,很像那晚在密林里被追殺時的其中一道殺氣,她不知道是誰,但是當目光掃過這兩人時,心中卻是一悸。
直覺?
單大將軍眉峰微微一蹙,打從心底里,他並不認為會是李逸之,甚至是余安,阿墨這樣一說,他心中反而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又想到自己這般容易被一個晚輩影響心緒,心中有些不自在。
單雙雙倒是對阿墨似是信服的樣子,听她這樣說,便立即應道︰「我會安排人暗中監視這五人,一旦他們有異樣,哼哼,看我‘影鞭鐵娘子’不把他抽得死去活來。」說著,還甩出了腰間的紅鞭。
「你啊!」單大將軍對著單雙雙慈愛的笑著搖了搖頭,眼中盡是寵溺之色。
阿墨垂了垂眸,她想爹娘了,想家了!
「呵呵,阿墨,想不到你言辭竟這樣厲害,小軒那小子還騙我說,你大字不識,學了幾個月連本三字經都沒學全,看你今日說話,條理清晰,言之有據,兵法之道,更是信手拈來,分明頗有他‘儒將’三分之色,豈像我們這些大老粗。」
單大將軍贊賞的笑聲驅散了阿墨思家的情緒,抬起眸,沖他‘矜持’地笑了笑,實在是不知怎麼回話。
劉雲軒並沒有故意騙單大將軍,她確實還沒將三字經學會,但為了今日,她昨兒個心血來潮去翻了翻兵書,現兵書里的內容很容易看得懂,靠著這段時間識的些字,竟也能大概看得懂,而且過目不忘,她今日自然拿出來顯擺。
這種詭異的情況不是第一次生,她沒有欣賞或自豪,心里深處反而深埋著恐慌,她知道自己有問題,只要一涉及軍事,她就覺得自己變得不像自己,她不知道,她繼續這樣下去,最後會怎樣,但是她卻沒得選擇,這條路,她剛踏上了大道,必須無懼地走下去。
賀拔雄為她所殺的消息已經泄出去了,她沒有回頭路。
對于阿墨的不自傲不自驕,單大將軍很滿意,當即鋪紙蘸墨,寫了一道軍令交給阿墨,正式將武衛軍交到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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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衛軍被看押在軍營陣地的左後方,那本來就是他們的扎營的地方,不過現在四周多了圍著的柵欄,進出口被看守著。
不愧是劉雲軒一手帶出來的精銳,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沒有大吵大鬧,每個人的面上都很平靜,正常生活,每天也有正常操練,除了劉雲軒不在,他們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是今日,武衛軍燥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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