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冬天的陽光從窗外直射進來。
桑離用手擋著光線,惺忪地睜開眼。從指縫間,她看見秦榆正從浴室走出來,赤著浸染水珠的上身,腰間圍了一條純白色浴巾。
陽光照在他膚如古銅、健碩傲人的身材上,看起來別樣魅惑。
「醒了?」嗓音也是魅惑的,帶著一種極大的滿足感。
桑離動不了,一動就好似骨頭散了架。昨晚她是醉了,比醉更可怕的是,她醉得很清醒。
所有的事,她都記得,包括那種鑽心的疼痛,以及他的欣喜。
她第一次發現,失憶其實也挺好。至少不用像現在這樣,羞于面對。
她嫁給許雲迪,直到離婚仍是個處。這對于背著離異名頭的女人來講,非但不值得炫耀,還是一種深深的恥辱。
一個女人到底是有多不受人待見,多沒吸引力,才會在嫁人之後還是個處呢?
不是她有多想跟許雲迪那王八蛋發生點什麼,而是無論對方是張三還是李四,她都應該與之發生點什麼。
偏偏,她只是一張未被涂鴉的白紙。
這本來是她深藏的一個秘密,但這個秘密在昨晚被秦榆窺探到了。
她又想起昨夜的狂放,怎樣扒拉人家的衣服,怎樣揚言要生吞了人家……不作就會死,作了死得更快……人是她親自留下的,話是她親自說的,這到底要怎麼死才算完?
她扯了被子從頭頂蓋到腳趾,決定裝死。
秦榆嘴角逸了一絲淡笑,用浴巾隨意擦了一下頭上和身上的水珠,便掀開被子將她摟進懷中︰「壞姑娘,怎麼,後悔了?」
他隨手抓過襯衣,在她面前揚了揚︰「你看,這是你的杰作。你不是想始亂終棄吧?你要對我負責。」
這霸道強勢的男人,說這種發酸的話,真是太有違和感了。
桑離死勁閉著眼楮不看,一副打死也不認的樣兒。
手機響了,秦榆不情不願地接起來︰「說。」
是池冰冰沒有一絲波瀾的聲音︰「二少爺,市電視台的蔣記者到了,昨天跟你預約的。」
秦榆相當煩燥︰「取消。」
「可是……」
「取消!」秦榆直接掛了電話。他剛將手機扔在一旁,就覺一只縴軟如玉的手纏上了他的腰間。
他的心情立時又好起來︰「丁丁,我今天陪你一整天,好不好?」
她終于睜開水漾般的眼楮︰「嗯,好。」像一只慵懶乖巧的小貓,可逗人愛了。
他心疼地摟緊她︰「還疼嗎?」
她的臉霎時染上兩朵紅雲︰「你還說!」
他笑起來,好看地揚著唇角,還有些得瑟︰「以後就不疼了,我保證。」
她更加氣惱︰「壞人!」
他哈哈大笑︰「對對,我是壞人!」他想著哪天給好人許雲迪送面錦旗,贊揚贊揚他的高風亮節。
兩年前,他便是想要等到時機更成熟些,娶她然後要她。卻不料世事難料,兩年後,她竟已嫁作他人婦。
他本來已作好了思想準備,接受一個曾經結過婚的女孩。一個已婚婦人,誰能指望她會是完璧之身?
可現實太美好,她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