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離一改往日一踫就炸毛的性格,還進廚房去給秦榆做早餐。
她圍著繡有蘭花的素雅圍裙,像極了一朵開放在早晨帶露水的牽牛花,不艷,卻雋永如詩。
冰箱里只有幾個雞蛋,當時搬家時沒帶走。她的煎蛋技術極好,不像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
客廳里,一束美麗的百合花盛放得燦爛。淡淡的幽香彌漫在空氣中,令人心情愉悅。這個早晨,注定不同。
仿佛一切都變了,又似乎,一切都沒變。
桑離將金燦燦的煎蛋端上飯桌,才喊躺在臥室里休息的秦榆︰「吃早餐了,快來。」她的手上,還帶著那條漂亮的手鏈。
sy!東隅已逝,桑榆未晚。這像是一個笑話。
秦榆贊賞地看著餐盤里的煎蛋︰「不錯,我老婆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他吃了一口,覺得油而不膩,口感相當不錯。
她听到「老婆」這個稱呼,是那樣羞澀中帶著黯然的憂傷。不過,她掩飾得真好,熱切地看著他,漂亮的眼楮一閃一閃︰「真的好吃?」
「嗯,當然!絕對一流!」秦榆開心極了,俊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桑離邊吃邊看著對面的男人,狀似無意地挽了一下袖子,露出那一道長長的疤痕︰「這個疤痕好難看呀……」
「等過一陣,我們做那個激光祛疤的手術就沒事了。」太過得意的男人,完全沒有意識到人家已經在挖坑了。
這個早晨的空氣太清新,陽光太絢麗,又平白得了只鷹當他女人的保鏢,他能不得意忘形麼?
桑離嘟著嘴兒,順口問︰「這個疤只有我和你知道嗎?」
「對啊,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秦榆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額頭,然後執起她縴白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很紳士很優雅︰「感謝有它,讓我順利分清楚,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他的話,令桑離的心掉進了無底的冰窖。她的臉色發白,手指也微顫,變得極冷。
秦榆望著發怔的小女人︰「小傻瓜,你在想什麼?」
「沒,沒想什麼。」桑離的目光有些呆滯,視線落在奔跑的天涯咫尺身上,眼淚一下就從眼角滾落︰「十二月六日,是天涯咫尺的生日……」
秦榆的笑容凝固在嘴角,立時放下手中的叉子,繞過餐桌,將哭泣的桑離緊抱在懷里。他目光沉靜得像一道黑暗的陰影,深邃而雋永。
他今天來這麼早,便是經過昨夜的深思熟慮,想要跟她講一些她暫時能接受的事實。他自己似乎也意識到,她經常無緣無故生氣,很有可能是因為他一些經年的習慣,帶給了她很多誤會。
所以,他決定從這里下手︰「是啊,寶貝兒……」他將她抱到沙發上,輕輕吻去她眼角的淚痕︰「十二月六日,是天涯咫尺的生日,更是桑芷的生日。因為我當時是專門按照這個日子去找的這兩只狗狗,一只我留著,叫咫尺……」
就在此時,桑離的眼前驀的一黑,頭一下往後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