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雲迪第一次覺得自己很蠢很蠢。為什麼當時不留個心眼?一疊那樣根本說明不了什麼的照片,竟然讓他起了離婚的念頭。
或許,那是因為,他當時急著要給桑芷一個交待,要給一無所有的桑芷一個家。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沒有親人的痛苦。
只是,他真的搞錯了人。
「你們離婚後,我的確有想過,要提醒提醒你。可是你這種人,就該受懲罰。你綁了我的女人虐我的狗,知道我當時為什麼不一槍崩了你嗎?你是覺得我沒那本事還是沒那膽量?」秦榆殘忍地勾唇淡笑,舉手投足間滲透出來的霸氣,像是一股龍卷風,將所有人都卷進他的控制之中。
那一刻,桑離慶幸自己暈鳥,不用面對……
許雲迪看著眼前的秦榆,手又顫了一下。往事種種,他似乎真的沒干對過一件事。當時,他也在想,秦榆為什麼會放過他?除了在他肩膀上打出一個血窟窿,後來居然一點都沒找他麻煩。
以秦榆的性格,斷不該如此好說話。以他對秦榆大量收集來的了解,斷不該是這樣的結果。
原來!原來!人家是要祝福他跟仇人的女兒百年好和,永結同心。
秦榆走上前一步,沒怎麼費力地從呆怔悔恨的許雲迪手中,將桑離順利接管過來。他微一傾身,便將她來了個公主抱,熟練,理所當然。
這是他的女人,毋庸置疑。
他轉身,冷眸沒有半點波動︰「彭天朗,你好自為之。自己犯的錯,不要妄圖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這個世界,沒誰有義務為你的愚蠢買單!」說完,他看也不看一眼滿屋的路人甲,大步抱著桑離出了門。
一出門,他就凶相畢露,磨牙磨得格格響︰「別裝了,睜眼!」
娘娘的,我都裝了那麼久,這時候睜眼不是吃多了麼?桑離打算裝死裝到最後,說什麼都不睜,絕不!
秦榆氣得想死,低頭一口咬在她的嘴唇上,用了些力,把她咬得「嘶」一聲吱哇。
但這並沒有讓桑離打亂陣腳,她既然「嘶」了,肯定要醒。所以她醒了,揉著眼楮,用手晃了晃,作呆萌狀︰「啊……黑漆漆的,開燈……嗚,開燈……」
瞧,咱有的是辦法!她心里得意地用手揮揮,裝成瞎子,然後像盲女般模上秦榆的臉,一通蹂躪後,才得出結論︰「哦,是你啊,金主……你怎麼會在這兒?我怎麼會被你抱著?」
「少給老子裝!一天不收拾你,你就揭竿造反。揣著老子的兒子,到處認爹!你是想挨揍了?」一向優雅的秦榆,現在也不要什麼學者的風度了。兒子都成別人的了,還雅個屁!
溫存有用嗎?想要像電影男主角那樣對她好,這女人領情了嗎?越是放縱她,她就越是膽兒肥,不拿他當回事。這次收回去,一定要好生管理。
他氣得冒煙,盯著這女人一雙茫然的大眼楮,心里又拿不準她到底是裝的,還是真失明。
唉,這女人確實有失明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