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螢四人通過了歌姬的考試,正式成為了軍營里的歌姬,也就理所應當的搬出了軍妓營。
升為軍營的歌姬,她們不僅每月的月銀多了還能擁有各自的房間。平日里只需練好歌舞,在軍營舉辦宴會的時候出來表演歌舞助興即可了。
就這樣被人任意踐踏的日子終于過去了,當沫小七她們走進了屬于自己的屋子時她們都哭了。
自從那天之後,拓跋宇再也沒來找過夏晚螢了。夏晚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南蒼城,因為軍營里至始至終都沒有皇帝巡視邊關的消失,看來他是微服私訪來到邊關的。可是他為什麼來邊關呢?夏晚螢可從來沒有想過他來邊關是為了自己。拓跋宇那人本來就陰險難測,誰知道他在想什麼呢?既然想不到索性就不想了,好好睡覺吧。夏晚螢用被子蒙住了頭準備睡覺了。突然門被踹開了,一股酒氣馬上迎面撲了過來……
「你是誰……想干什……」夏晚螢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個人的吻打斷了。那個人的吻是那麼的熱烈,令她幾乎都快窒息了。即使看不清楚那個人的臉但是夏晚螢知道是他,他又來了。不是嫌棄自己丑陋嗎?為什麼還要來找她,還要吻她。夏晚螢用力的咬了下去,鮮血在倆人的口中蔓延。
「血……都是血,到處都是血。」拓跋宇突然斷斷續續的說著這句話就像在夢魘一樣。「母後,母後,你別走,別留下宇兒一個人。」
「拓跋宇,你搞什麼鬼,別在這里裝瘋賣傻了。」夏晚螢用力的推開了拓跋宇。誰知道拓跋宇依然緊緊的抱著她,甚至比剛才更緊了。
「母後,母後,你別不要宇兒,你听宇兒說,宇兒已經滅了東城,為你和父皇還有所有的子民報仇了。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母後。」
拓跋宇的聲音有些哽咽,似乎很傷心。冷酷如他,也會傷心嗎
「可是母後,宇兒的雙手沾滿了太多人的鮮血,曾經拼命的想洗掉,可是卻怎麼都洗不掉。宇兒真的不想殺人,可是自從我們的國沒了,有太多的人想要用宇兒的人頭去換取榮華富貴,我不想死也不能死,因為宇兒要為你為父皇為所有的子民報仇。即使淪落在路邊乞討,即使被人圍毆打罵,即使屈居人下為人差遣,我都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即使再痛再苦宇兒都在努力。為了復國我不斷的殺人,用手中的劍將所有阻擋復國之路的人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仇恨讓拓跋宇的眼楮充滿了血色,可是夏晚螢卻不再覺得他是嗜血的惡魔。她的腦海里浮現一個男孩子孤單哭泣的畫面,亡國的孩子要有多堅強才能抵御一切殺戮。
「宇兒以為復國之後宇兒就能解月兌,就會快樂了,可是宇兒一點都不快樂。你和父皇都回不來了,你們都回不來了。」
看著拓跋宇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顱,夏晚螢突然想到就是在十二年前的今天拓跋宇的家沒了,他的父皇母後,他的國沒了。是自己的父皇毀滅了他的家,是自己的父皇毀滅了他的國。那時他才只有八歲。
世人都以為拓跋一族已在國破之時全部殉國,誰曾想過只有八歲的他卻在戰亂中活下來了。原來他和自己一樣的痛苦,在家人和國家毀滅了之後,都是那麼的無助。
這一切的悲劇到底是誰的錯?一直以來她都認為是拓跋宇的錯。可是在今天看到如此悲傷無助的他才發現原來他也是受害者。在那場戰爭中有多少母親失去了兒子,有多少妻子失去丈夫,午夜夢回的時候多少亡魂在哭泣。
錯?到底是誰的錯?
「母後,宇兒好冷,宇兒身邊的人都把宇兒當皇帝,不是畏懼宇兒,就是想從宇兒這里得到榮華富貴,她們都是有目的的,時時刻刻在算計著什麼,沒有一個人是真正關心宇兒的,宇兒不想再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在空空的宮殿里,病了沒人關心,冷了沒有人關懷。母後,別再離開宇兒了好嗎?」
拓跋宇的頭靠在夏晚螢的肩上,夏晚螢感覺到有滴冷冷的東西滴在自己的手上,她抬起手,那滴水珠在月光下閃閃發亮,原來冷血無情的你也會流眼淚。假如當年父皇沒有攻破你的國家,現在的你會是怎麼樣的呢?應該還和你的母後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
夏晚螢輕輕的擦去拓跋宇的淚痕,就在這一刻,她們之間沒有血海深仇,沒有國仇家恨。只是倆個受傷的人在對方的懷里尋找溫暖,尋求慰藉。
「母後,你的手好暖和。」
「睡吧,你累了。」夏晚螢的聲音很輕很柔,如春風般撫慰了拓跋宇的心。
那*她們很平靜的相擁入睡,夏晚螢從來沒有想過她們之間也能如此平靜的相處。沒有怨恨,沒有報復,沒有殺戮。
可是當明天天亮了,拓跋宇的酒醒了,恩怨是就此了段了,還是仇恨會繼續。夏晚螢不想再想了,她也累了,即使是一刻也好,讓她平靜的活著,安靜的活著與仇恨無關的活著。
隔天,當夏晚螢清醒的時候,拓跋宇還在熟睡中。他睡著樣子真好看,沒有醒時的殺氣,,相反的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就像一個孩子般無害。
夏晚螢真想就這樣看著他,很久很久直到永遠,但是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他終究還是會醒的。當他醒來時,她們又是敵對的了。與其這樣還不如現在離開,至少等到他醒來的時候不用爭鋒相對。離開,也許是最好的,因為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
該同情還是恨。在不知道如果對待他的時候,就讓她把他當成陌生的路人吧,就此經過她的生命別再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