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您有空的話,也可以和天勤一起來。」葉芊然繼續偽裝的微笑,心里卻十分難受,她看到許天勤帥氣的五官扭曲了,看到他臉上清清楚楚的痛苦和真真切切的絕望。他是愛她的,盡管曾經錯過,懦弱過,但他的愛從未改變。而她,盡管傷過,失望過,盡管已決定不再愛他,卻無法抹去他們之間刻骨銘心的回憶。
「恭喜你們了。」許母擠出了一絲笑臉,這個她始終視為眼中釘的女人終于不再纏著兒子了,她應該高興,卻不知為何怎麼也樂不起來。許天勤的變化她不是沒有察覺,自從葉芊然離開後,原本活潑開朗的他再也沒有出現過笑臉,也沒有主動和她說過話,連看她的眼神里似乎都藏著怨恨。
「謝謝許阿姨,那我們就先失陪了。」葉芊然微微拽了下莫承熙的臂彎,莫承熙也很配合,帶著離開了。
許天勤呆呆的凝視著他們的背影,許久失魂落魄的吐了句,「媽,現在您滿意了?」
「天勤!」許母顫了下,轉頭拍了拍兒子的肩,「她結婚就結婚唄,反正她又不適合你,媽一定幫你找個更好的。」
「您是在為自己選,不是為我。」許天勤苦笑了聲,語氣里充滿了埋怨。
「你這孩子怎麼就是轉不過彎呢,葉芊然到底有什麼好?」許母嗔了兒子一眼。
「她什麼都好,誰也比不上她!」許天勤咬緊牙擠了句。
「你是要把我氣死才滿意?」許母跺了下腳。
「您不會死,您會長命百歲,先死的會是我。」許天勤悲哀的笑了聲,拿起一杯酒仰頭飲進,然後轉身朝宴會廳門外走去。
「天勤,你要去哪里,宴會還沒結束呢!」許母在後面叫喊,他充耳不聞,繼續待下去,他會窒息死掉。
葉芊然離得並不遠,默默地看著他走出大門,消失在了視線里,莫承熙對她的反應有些不滿,他不許她藕斷絲連,不許她的心里還有別人,哪怕只是一個微小的空間。抬起手,攬住她縴細的腰肢,微微一收緊,她立刻感覺到了,轉過頭佯嗔了他一眼,「我們什麼時候有訂婚典禮了,盡胡說!」
「我說有就有。」他極為堅定的說,他早就開始準備了,只不過沒有告訴她,打算給她一個驚喜。就算她不肯馬上嫁給他,他也要讓全秦海的人知道,她葉芊然是他莫承熙的女人,誰也別想染指!
這次宴會帶上她,就是給老爹打劑預防針。
下周,他就要正式帶她回月桂山莊了。
葉芊然對他的安排有些抵觸,準確的說應該是忐忑。
莫家的龍門該是有多高,她這條小鯉魚躍得過嗎?
只是丑媳婦終歸要見公婆,這關免不了。
月桂山莊依山傍水,乃極為難得的風水寶地,這里住過莫家四代子孫,歷經了一個世紀的風霜雪雨和燦爛輝煌。
進了鐵柵門,是一條大道,兩旁遍植月桂,濃密的枝葉一片疊著一片,如起伏的綠濤,在地上投下厚重的陰影。
濃郁的桂花香從微敞的車窗流溢,讓人微醺欲醉。
車里的葉芊然不停地扭絞著手指,入眼的景色越迷人越氣派,她的心就越慌亂。
大道的盡頭便是古色古香的洛家府邸。
巍峨寬闊的大宅門前是大理石的台階,上面似有微微的陷落弧線,或許是逢年過節時賓客盈門,踏出來的點點痕跡。
大門兩旁,兩只雄偉的石獅子,永遠虎視眈眈的盯著來往的貴客們。
大門開著,管家已在外面等候多時。
「少爺回來了。」見到莫承熙,他又是點頭又是哈腰。
「秦伯。」莫承熙打了個招呼,牽著葉芊然的手走了進去。
豪宅大廳里,莫氏夫婦正在對戰國際象棋,見兒子進來,便讓佣人把棋盤撤了。
葉芊然已經見過莫德曜,沈絮菲還是第一次見面。
她絕美而優雅,是東西方優秀特質的完美結合,即便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都無法貼切的表達出她的容止,不斷增長的年齡也未使她的美減色。
葉芊然看得出莫承熙承繼了她極致的美好。
禮貌的打過招呼後,她送上見面禮,莫氏夫婦當然也預備了回禮,這些是禮節,豪門望族尤其注重禮儀。
沈絮菲打量著葉芊然,這就是讓兒子沖冠一怒所為的紅顏?
容貌嘛,談不上絕色。
身材嘛,太瘦,屬于東方人眼中不好生養型。
家世,就更不用說了,典型的無產階級。
加之害得自己損失了最要好的閨蜜,她毫不留情的給了個不及格的分數。
「承熙,你還年輕,不用這麼著急結婚,男人該以事業為主。」她慢言細語的說,言下之意是不贊同的。
「媽咪,男人三十而立,我馬上就要30歲了,事業我已經有了,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建立自己的家庭。」他摟起身旁之人,「未來的日子,我想要和芊然一起生活。」
沈絮菲啜了口紅茶,語氣慢慢悠悠的,「娶老婆啊,就像買鞋子,必須千挑萬選,找到最合適的才行。」
「不過合不合適,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莫承熙接過她的話,「那些不合腳的鞋,就算外面再華貴,再光鮮,也必須毫不猶豫的舍棄,不然就是活受罪。」
「天下的鞋子那麼多,完全可以挑一雙既光鮮又合腳的,何必太心急,沒準走到下一個店,就能發現更好的了。」莫德曜吸了口雪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憑他莫家的實力,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他完全可以找個既門當戶對,又自己喜歡的。
莫承熙搖了搖頭,「緣分不是買賣,不會一直在原地等著你。上帝在創造男人的同時,就為他創造了一個可以靈魂交融的女人,很多人太貪婪,不懂珍惜而讓緣分失之交臂,可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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