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芊然也以為只是場意外,沒有再追究,和許天勤一起配合警方結了案。
從警察局回來,她筋疲力盡,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天,連打開包的時間都沒有,不知道被她設了靜音的手機已經響了整整一天。
等許天勤睡著後,她躺到看護chuang上,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去。
等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
坐起身,看到病房里多出來的人,她嚇得差點跳起來。
「承熙,你怎麼在這里?」她瞪大眼楮瞅著他,表情像活見鬼一樣,他原計劃不是要在歐洲待上一周的嗎?
他沒有回答,微蹙的眉間還殘留著焦灼的痕跡,走上前,攬住了她的肩,「你有沒有受傷?」
「天勤把我推開了。」她搖了搖頭,轉眸瞅了眼許天勤,他還在熟睡中。
莫承熙舒了口氣,在歐洲,給她打了無數通電話,都沒有回應,打到公司又說她請了假,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他簡直快要急瘋了,好在留了程杰的電話。听到他說車禍的事,他心急如焚,不趕回來親眼看到她完好無損,他怎麼能安心?
「累了嗎?」他撫了撫她疲憊的面龐。
「我沒事。」她聳了聳肩。
「回去休息吧,我來照看他。」他低聲說了句,卻讓她狠狠的驚了下,用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瞅著他,他似乎看出了她的意思,低眉一笑,「他救了我的未婚妻,照顧他是應該的。」
盡管他們說話很小聲,許天勤還是被驚醒了。
「芊然。」他輕喚,以確定她還在身邊。
葉芊然低應了聲,倒了杯水,本想去喂他,被莫承熙止住了,他接過了她手里的水杯,放上吸管,遞到了他嘴邊。
看著莫承熙,葉芊然心里有種難以形容的滋味。她知道,除了感激之外,他還有擔心和吃味,但她能理解,她懂得換位思考,換成是她,看到他和前任糾葛不清,心里肯定也不是滋味。
正在這個時候,許母提著熬好的稀粥進來了,看到莫承熙在里面給兒子喂水,狠狠的震了下,「莫少,怎麼敢勞煩你來照顧我們家天勤呢?」她扯開嘴角,討好的笑了笑。
「沒關系,很感謝天勤救了芊然。」莫承熙微微一笑。
許天勤這才發現房間里有了一個多余的人,還在給自己喂水,心里一窩火,揚起手用力揮過去,打掉了莫承熙手里的杯子,水濺了莫承熙滿臉。
「天勤!」許母驚叫,生怕莫承熙生氣,連忙拿紙巾要替他擦拭。
「沒關系,伯母,我自己來。」莫承熙平靜的笑了笑,接過了她手里的紙巾。
「請你出去!」許天勤費力的吼了句,情緒變得有些激動。他會照顧他才怪,明顯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如果不是他當初乘虛而入,芊然怎麼會離開他?
葉芊然擔心他的傷,連忙扶住了他,「天勤,你不要激動,承熙是來看你的。」
「他只是想來帶你走吧?」許天勤冷笑了聲,他的眼楮雖然看不見了,可心里明淨著呢。
「好了,天勤,芊然在這里照顧了你一天一夜,也該回去休息一下了。」許母說完,朝葉芊然揮了揮手,示意她和莫承熙一起離開,唯恐許天勤再說錯話,得罪莫承熙,薛家的事,她可是心有余悸。
「天勤,你好好休息,我們改天再來看你。」莫承熙見罷,平和的遞了句話,摟起了葉芊然,這動作帶了點半強迫的意思葉芊然感覺到了,在心里無奈的嘆了口氣,隨著他走了出去。
一路上,莫承熙一言未發,她也閉眼佯寐,沉默是車里唯一的色調。
回到碧水灣,她打了個哈欠,上樓補覺,他也沒有打擾,倒了杯威士忌,站在窗前,極為深沉的凝視著外面烈日高照的天空。
醒來時,她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進了房間,坐在床邊目不轉楮的盯著她,眼神含蓄而高深莫測。看見她睜開眼,他一個翻身壓了過來她明白他的意思,慌忙搖了搖頭,「不要!」
「我要!」他的嘴角溢出縷邪惡的笑意,不容她抗拒,俯首kiss住了她。
她是他的,只能屬于他,不容許任何人染指。
微風輕拂著窗紗,陽光把花樹的影子投射在紗簾上,紗簾輕輕晃動,花影也隨之顫顫搖曳,直到天色深濃才逐漸安靜下來。
這時候的她已經饑腸轆轆,迫不及待的準備大吃一頓,誰料一通電話打了進來,是許母的,說許天勤在鬧情緒,不肯吃飯。
葉芊然看著一桌豐盛的晚餐,也顧不上吃,急急忙忙就要趕去醫院。這份焦急仿佛一瓢北極寒水,將莫承熙一下午的滿足和熱情澆了個透心涼。
「我送你。」他淡淡的說了句,朝外走去。
來到病房,他沒有進去,在外面等著她。
一听到她的聲音,許天勤陰沉的臉上就雲開霧散了。
「芊然,是你來了嗎?」他掙扎的想要坐起來,被她扶住了,「慢點,當心扯動傷口。」
「沒事,我好多了。」他咧開嘴角。
「那為什麼不肯吃飯?」她噘了噘嘴。
「喝了一天白粥,我胃都難受了。」他撫了撫肚子。
「醫生說了,這兩天你只能喝粥,等明天就能喝湯了,我給你煲,好不好?」她莞爾一笑,口氣像在哄孩子。
他點頭笑了起來,「好久都沒有喝過你煲的湯了。」
「想要喝我煲的燙,現在就要乖乖把粥吃了。」她端起碗,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邊,他乖乖張開嘴吃了進去,有她喂著,即便是清淡的白粥,吃進嘴里也是甜的。
病房的門沒有關攏,在外面的莫承熙透過一縷縫隙瞅見了里面。
有種氤氳的幸福籠罩在他們之間,很無形、很迷蒙,很抽象……可是,他卻看得到,看得真真切切。
他似乎听到了一陣嘶嘶聲,感覺無數只毛毛蟲,從地板上爬了出來,沿著他的腳底一路向上游走,鑽進了他的背心,啃嚙起他的心髒,讓他幾欲發狂,難受無比。他有種闖進去強行把她扛出來的沖動,但還是強忍住了,他忍得很辛苦,額頭上青筋翻滾,冷汗涔涔,最後不得不沖到樓頂吹冷風,讓妒火中燒的腦子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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