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公務員 第十章 三人行,必有老王

作者 ︰ 新聞聯播

「朕,乃九五之尊,上承天命,下應民意。」

「每個做皇帝的都是這樣……」

「朕,擁兵百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每個做皇帝的都是這樣……」

這是發生在梁山上真實的一幕,堂堂宋徽宗被綁縛了手腳,縮在一小團干草上,在他面前站著孟旭這個惡貫滿盈的大土匪。起初,宋徽宗還能嘴硬的擺出皇帝的姿態,然而當他發現這兩個歹徒對他的身份一點也不怵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要嚇尿了。

小雞小鴨三兩只,悠閑地從宋徽宗面前走過。一只大黃鴨經過他的腿邊時,還拉了一灘稀屎。直到這時,宋徽宗恍然大悟︰他那一套不好使了!這一屋子從畜生到人,沒有在乎他皇帝身份的。

想到這里,宋徽宗幽怨的盯著孟旭,語氣帶著哭腔說︰「朕……朕求你們把我放了吧,朕實在是受不了這里的氣味。」

然而眼前的「江洋大盜」沒有表現出一絲放過他的打算。宋徽宗在腦海里快速思考著收買人心的方法。賞他萬兩黃金?封他做萬戶侯?還是賜給他十個絕色美女?

綁匪最想要的是什麼呢?宋徽宗想著,看向孟旭的臉龐,他驚訝的發現,孟旭的臉上笑的很**。

難道他看上的是朕的容顏?

宋徽宗心中一陣惡寒,覺得極有可能。宋朝男風開放,豢養孌童的不在少數。他英俊瀟灑,他智勇雙全。他高大威猛,他風流倜儻。他博學多識,他揮金如土。他自己都崇拜他自己,何況別的男同胞!

「知道我是干嘛的嗎?」孟旭看著宋徽宗精彩的表情,覺得不對勁,問道。

「我懂。」宋徽宗羞澀的笑了笑「你是朕的仰慕者,對吧。」

「徽宗同志,請你嚴肅點!」孟旭一耳光子扇去,把宋徽宗打了一個天昏地暗,憤怒的指著自己鼻子說︰「我是來救你離開的。」

「救我離開?」宋徽宗听到這句話精神一震,也不計較孟旭打他耳刮子的事了,拉著孟旭衣服驚喜道︰「你肯帶朕離開這?快,帶朕走,錢也好,女人也好,朕一定重重有賞!」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或許真的是自古以來各朝皇帝太過勢力眼,才讓天下的讀書人有了重利輕義的風氣。孟旭搖了搖頭,伸手拍打著宋徽宗的臉皮子︰

「我跟你講,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擺你的皇帝譜,趁早滾蛋吧!」

一國之君何時受過這種羞辱,偏偏宋徽宗滿腔怒火還不敢抱怨,坐在那像個深閨怨婦一樣看著孟旭。孟旭也覺得宋徽宗挺可憐,好歹是歷史名人,讓他當兒子似的訓斥挺過意不去。以後踫見那些老趙家的後人,都不好意思和人家打招呼。孟旭低子,一邊解著宋徽宗手上的繩子,一邊安囑他︰

「你只要答應我三件事,我立馬就帶你走,行不?第一啊,都到了這地方了,就別老朕啊朕的了,以後我叫你老趙,你叫我小孟。」

「省的,我省的。」

「第二,你听好了,這次策劃綁架你的,是一個梁山的敗類,不是宋江本人的意思。梁山現在很亂,是宋江讓我來救你的。所以你不能對人家宋江有打擊報復的心理。」

宋徽宗听到這里捏了捏下巴,皺眉道︰「賊首和山寨內部起了矛盾?這倒是朝廷的幸事。」他點了點頭,淡淡道︰「嗯,這第二條我也依你。」

「最後,還得麻煩你寫一紙御詔,招安這眾多的梁山好漢。當然,你不能記仇,得恭恭敬敬的派人降詔,好生安置他們。」

「就怕他們不接受呢?」宋徽宗小心翼翼的問。

孟旭把解開的麻繩扔到一邊,扶著宋徽宗站起身子,又幫他拍了拍龍袍上的灰塵,多少恢復了點皇帝的氣派。孟旭淡淡道︰「甭管那麼多,真要是太平盛世,誰還會造反。徽宗同志,做人要多從自己身上找缺點,只要你不辜負這一百零八好漢,我保證他們對你忠心耿耿。」

宋徽宗沉默半響,撫著孟旭的手背擔憂道︰「朕……我听你的。那咱們怎麼逃出去?是不是外面有人來接應咱們。」

「呦,膽子挺肥啊,這就開始想越獄計劃了。放寬心,山人自有妙計。」

這話說完,孟旭朝宋徽宗擺了擺手,走出了這間小屋。

宋徽宗跟著走出去,他發現自己原來不是被關到了梁山總部。這里草木叢生,四處亂石,方圓五里只有身後這麼一間廢棄小屋,屋外有馬槽,有水池,分明就是半山腰一處歇腳的地方。

合著一國皇帝被綁架了,連住個標準套間的權利都沒有。宋徽宗一路上挺老實,孟旭偷偷瞟過他幾眼,他緊跟身後從沒出過五步遠,看來對孟旭的身份並沒有產生懷疑。史書上說,宋徽宗趙佶「什麼都行,就是做皇帝不行」,孟旭覺得,像宋徽宗這種沒有心機的人,錯誤的投生在帝王世家,才是造就這一悲劇皇帝形象的根本原因。

這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路,兩個人走了幾個小時。快到山底時,這條通往下山的必經之路上忽然冒出幾個巡邏的小卒。孟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扯著宋徽宗袖子藏在一塊兒大石頭後面,小聲說︰「前是梁山的大門,在西北角有個狗洞,待會我去引開守門的人,你趁機從狗洞爬出去,然後撒丫子跑就行了。」

「我堂堂一國之君,你要我鑽狗洞?」宋徽宗有些不滿。

孟旭抬起手掌,「啪」一聲打在他的龍臀上,「要臉還是要命?」

哀怨的宋徽宗小聲嘀咕道︰「要命。」

「那就走吧。」

孟旭慢慢悠悠的走到山門前,看著巡邏隊幾人的背影,大喊一聲︰「老王!」

三人行,必有老王。果然,五個人中真有一個人回了頭。

矮胖的黑漢子詫異的盯著孟旭上下打量一番,和身旁四位兄弟交頭接耳嘀咕了幾句,大聲喊道︰「兄弟,你認識我?」

「認識啊,這不王大哥嗎?」

孟旭一臉熱情的拍著手迎上去,抱著黑漢子又是擁抱又是撫模的,搞得對方愣在了那里。黑漢子歪著嘴,仔細在腦海里把自己這半年接觸過的人想了個遍,也沒處這個銀卷卷的人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孟旭扒在黑漢子的肩上,眼瞅著宋徽宗笨重的鑽進狗洞,**卻卡在這邊過不去,氣的罵了一句︰「真特麼肥。」

「啥?」黑漢子更加迷茫了,孟旭干笑一聲趕緊就改口︰「我說,真特麼巧,在這遇見王大哥。這幾位都是兄弟吧?走,我請各位去吃酒。」

不由分說的拉過黑漢子,孟旭笑嘻嘻的推著他邊走邊說︰「今天我請客,想吃什麼咱就吃什麼。」

牆角那邊,宋徽宗終于費力的爬了過去。

「我想吃大肘子。」黑漢子興奮的說。

孟旭收回眼神,笑眯眯問︰「想吃大肘子啊?」剛一說完,他忽然一變臉,把黑漢子一把推開,喝道︰「想吃大肘子找你家老娘們做去!別擋著爺,跟你不熟!」

黑漢子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看著孟旭的背影消失在他們視野中。半響,黑漢子氣哼哼的罵了幾句,繼續去巡邏了。

忠義堂。

宋江端坐在正手位的頭把交椅上,滿地狼藉與摔碎的瓶瓶罐罐還未收拾,喝醉酒的梁山好漢臥倒在地上,少數醒來的也在僕人攙扶下回房休息了。王小二被崔盼緊緊看著,哪里也不讓去,站在宋江身邊滿臉憂心忡忡的樣子。

孟旭跨進正門,對著堂上的眾人打了個響指,笑盈盈道︰「為了慶祝我把趙官家送了回去,咱們今日吃自助燒烤怎麼樣?」

「你以為把宋徽宗放了,他就會退兵,放過梁山?」王小二咆哮著,說完它面向宋江,指著門外吼道︰「招安是行不通的!宋江,你會把兄弟們都害死!」

宋江沉默了,他低下了頭,把發言權留給了有話要說的孟旭。

「的確,招安的結果就是依附朝廷,失去了**的自由。」

孟旭認真的盯著王小二,指了指自己胸口。

「我相信,即使事先知道悲慘的結果,梁山好漢也絕不會會後悔。真正的男人,不會因為戰死沙場而感到惋惜,梁山的故事正因為不完美才超越了完美。留在梁山,你可曾想過下一步打算?等到幾年後,山寨頭領沉迷于醉生夢死,變成烏合之眾。還是十幾年後,等金兵入關,背著國難當頭袖手旁觀的名聲含恨而終?王小二,你的到來破壞了梁山最寶貴的團結,這樣的梁山,連寫進書里都不配。」

「我听著水滸傳的故事長大,很小的時候就做過自己變成梁山好漢,帶領山寨起義的夢。你很會說,但是你動搖不了我的想法。等到明日,如果高俅不退兵,宋徽宗不下旨,我看你怎麼辦!」

「自私鬼。」孟旭搖了搖頭,忽然詫異的看向崔盼「小崔,傾河哪去了?」

崔盼朝著廂房怒了努嘴。

「她剛說去看看女騙子的酒醒了沒有,這會兒大概還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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