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大英商船遠路涉洋,往往有損壞須修補者,自應給予沿海一處,以便修船及存守所用物料。////今天皇準將本州一島給予大英國君主暨嗣後世襲主位者常遠據守主掌,任便立法治理。」
「凡大英商民在九州島貿易,向例全歸額設行商,亦稱公行者承辦,今天皇準以嗣後不必仍照向例,乃凡有英商等赴各該口貿易者,勿論與何商交易,均听其便;且向例額設行商等內有累欠英商甚多無措清還者,今酌定洋銀三百萬銀元,作為商欠之數,準明由日本官為償還。」
「凡系大英國人,無論本國、屬**民等,今在日本所管轄各地方被禁者,大清皇帝準即釋放。」
……
林林總總十三條,終于念完了。日本的使者頓了頓,面向站立在大堂前的埃利奧特平淡道︰「以上,即《日英親善條約》的全部內容。不知道閣下還有沒有什麼認為不妥的?」
埃利奧特上。將伸出一根手指,毫不恭敬道︰「再加一條,幕府將軍德川慶喜必須交還政權與領地給日本天皇,解散幕府政權。」
自始至終,坐在幕後的天皇都不發一語,似乎正在簽訂不平等條約的不是他的國家一般。
倒是德川慶喜一听這話立刻從大臣席上站了起來,忍著氣道︰「幕府制度在日本傳承了兩百年,我們擁有自己的武士道。我們已經答應了貴國許多無禮的要求,無法再為貴國提供任何要求!」
從1603年開始,日本于江戶設立江戶幕府,直到1867年幕府政權的垮台,這段時間,被稱為日本的江戶時代。德川幕府架空了天皇,掌握著政權,是實際意義上的日本統治者。
埃利奧特不屑的冷哼一聲,搖了搖頭︰「這是維多利亞女王臨行前反復叮囑我們必須提出的要求,如果日本不能接受,我們將取消一切達成協議,繼續對貴國的解放戰爭。」
「你們這是霸權!」德川慶喜憤怒道。
埃利奧特哈哈一笑,陰沉沉說道︰「不錯,就是霸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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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國門最終徹底向世界打開。////
比較意外的是,他們最終拒絕了英國開出的條件。因為不願意解散幕府,他們投靠了此行的另一方美國人。英美兩國也因此鬧得不歡而散。美國人的戰艦一夜之間多出了十幾艘,顯然此行早就已經計劃好。英國竹籃打水一場空,其他同盟國更是跟著徒勞無功。于是,看似強大的八國聯軍就地解散,連招呼都沒有互相打一聲。
當共同的利益不復存在,國家之間就沒有同盟的意義了。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說的一點都不錯。
許還山的心情很好。不管是誰接手了日本,都不重要,中國因此獲得了喘息的機會。回國後,他會加大力度鼓舞國內有志之士參加革新,趕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將中國發展為稱霸亞洲的超級大國!
「你想事情的時候,笑的最蕩漾了。」
孟旭將嘴里的魚骨頭吐到許還山身上,不滿的說了一句。然後他仰面躺倒在游艇上,眯縫起了眼楮。許還山嘿嘿一笑,握著舵盤說道︰「我是在開心。怎麼?還不阻止我嗎,繼續任由我的計劃施展下去,你們可就沒辦法回去復命了。」
「你會失敗的。」孟旭重復道。
許還山恨恨的咬了咬牙,不再說話,而是信心滿滿的哼起了歌曲。
「英國人沒有走哦。」孟旭忽然開口道。
許還山一愣,隨即愕然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孟旭坐起身,滿臉認真之色「英國人沒有走,繼續把船開下去,或許他們會比你先到廣東。」
「你一定是瘋了,或者故意恐嚇我。維多利亞女王和我簽訂了條約,白紙黑字。」
「包括不能單方面宣告同盟解散?」
許還山沒有說話,只愣神了兩三面,他把游艇的速度提到了最大,瘋狂的向廣東的方向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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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廣東,虎門大角。
張烈喝了點酒,有些醉醺醺的走在碼頭上。今天又是一個太平的日子,他的工作清閑且無聊。沸沸揚揚鬧騰了許久的英國人,前不久已經離開了,听說現在倒霉的是那個叫日本的島國,中國已經從危急中走出了。
日本?在什麼鬼地方?管他呢,只要不來中國,洋鬼子愛去哪里去哪里。
就算真的來了,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在天朝上國的戰士面前,任何洋鬼子都不可能摧毀中國的壁壘。只是要認真工作的話,實在太麻煩了。
還是無聊的時候喝點酒比較好。
「唔?喝光了?」張烈閉著一只眼楮,舉起酒壺,向著酒壺里看了看,葫蘆的底部爛了一個大窟窿,酒順著窟窿流光,真的一滴也不剩了。
太遺憾了,沒有酒要怎麼度過這一天?張烈無奈的放下酒壺,忽然,他的手臂停在半空中不動了。
那是什麼?透過酒壺的窟窿,他看到了一排整齊的戰船,有些熟悉。
「英……英國人,他們回來了。」
張烈臉色大變。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他有點害怕,他搖搖晃晃的爬到了警衛樓上,敲響了敵人入侵的警鐘。
「啊?張烈?你喝多了嗎,明明沒有敵人啊?」有人看著警衛樓的方向開懷大笑道。
「振作一點,真的是洋人,英國人的船隊又回來了!」
劇烈的爆炸聲切斷了張烈的喊叫,坍塌的警戒樓碎成了一片亂石,張烈昏迷前最後听到的是英國人發動總攻的號角聲。
虎門鹿角一戰,清守軍死傷700余人,帥船、拖船沉毀11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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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還山面對著一片焦土般的虎門大角,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跪下了。
算上在海上延誤的時間,這里的戰斗大概已經發生了三天。英軍撤出了這里,向著跟深的中國內陸進發。
下一個是哪里?南京?北京?天津?記不起來了,記不起來了……
許還山抓起一把黃土,捂在了自己臉上。
「算是進入尾聲了,距離我們回去復命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了。」孟旭呢喃的對崔念奴說完,忽然又問道︰「你說,我這種對明明可以擁有拯救祖國的機會卻坐視不理的人,算不算民族敗類?」
崔念奴斜了他一眼,嘖嘖嘴道︰「你一直都是個敗類,但是卻不是民族敗類?」
「怎麼說?」
「你只是任憑歷史自己走下去,不願去干涉。如果歷史因你而改變,我們擁有的世界也就沒有了任何意義。我喜歡現在的世界,雖然不我沒錢,去人間還要被警察盤問,但是那畢竟是我們的世界。,風風雨雨中走過,我認為這樣的祖國更值得尊敬。」
孟旭模了模她的頭,和藹的說︰「越來越希望有個像你一樣懂事的女兒了。」
哧一口,崔念奴眼漏凶光狠狠的咬在了孟旭手背上。如果不是孟旭抽手及時,已經被她咬下了二兩肉。
許還山痛苦的跪在地上,孟旭和崔念奴默默的轉身離去。知道許久之後,當他冷靜下來,發現自己的身邊站著一個嬌小的身影。
「小曼?為什麼你在這里?」許還山滿臉驚訝道。
安慰的話永遠比不上溫暖的胸膛。杜小曼緩緩蹲子,摟著許還山的脖子呢喃道︰「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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