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曜大哥,真的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抑制住翠玉碑殘片的力量呢?」威斯看著孔星曜,神情很是嚴肅。
「威斯,之前我就說過,辦法是有著,只是對于你來說,不,就算是對于我來說,也是一樣的危險。」孔星曜皺了皺眉,看著威斯道︰「威斯,你該不是想……」
「啊,星曜大哥,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知道,當初你是怎麼消除翠玉碑殘片的副作用的。」
「……」孔星曜沉默了,看著威斯堅定地目光,不由得重新打量著他。
並沒有因為過分強大的力量而被威懾到,又或是茫然不知所措,面露懼怕之色,亦或是想要控制這份力量,而展露出什麼貪婪的神色,有的,只是堅定。
對于這種眼神,孔星曜並不覺得陌生。
也許,這樣的威斯,當真是能夠征服翠玉碑碎片,並得到其承認。
只是,這樣一來,對他們來說,又是否是好事?抱著這樣的想法,孔星曜陷入了沉默。
看著冥思的孔星曜,唐惜音自然是猜出了他心中的猶豫。他低低嘆息一聲,淡淡說道︰「星曜,你也該做出決定了吧……不,應該說,決定什麼的,不是一早就已經做出來了嗎?」
忽然听到唐惜音這句話,孔星曜不由得一震。是啊,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本來就是為了將威斯吸收進來,又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猶豫呢?
孔星曜深深地吸了口氣,待他再度看向威斯時,眼中已然沒有了猶豫︰「威斯,你確定要那麼做?要知道,如果一個不好,那麼你現在就會被翠玉碑碎片的力量所吞噬,這樣的結果,你當真不再考慮一下?」
「就算是這樣,但如果放著不管的話,這股力量遲早也會將我給吞噬的吧?」威斯搖了搖頭,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我覺得,還是盡早解決掉比較好。」
「……我明白了。」孔星曜點了點頭,右眼又是染成了紅色,將手抵在威斯胸口的紅色光暈處,沉聲說道︰「但願你不要後悔。」
「啊,我不會後悔的。」
「是嗎。」孔星曜笑了笑,看著威斯的目光里多了幾分柔意︰「威斯,希望你能夠成功……不,是一定要成功。」
「嗯,謝謝你,星曜大哥。」
孔星曜嘆息一聲,眼神又是恢復到平淡︰「那麼,要開始了。威斯,盡量的放松身體,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有什麼抵抗。」
孔星曜一邊說著,抵在威斯胸口的手上綻放出微微的光暈,然後,在白色光芒的包裹之下,威斯的眼前慢慢被染成了白色。
「……惜音。」看著躺在床上的威斯,孔星曜面色復雜的叫了身後的唐惜音一聲。
「什麼事?」
「這樣做,真的好嗎?」孔星曜微微嘆了口氣,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威斯。
此刻的威斯,緊閉著雙眼,神情似痛苦,又似安詳,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唯獨不變的,是他胸口處,那紅色的光暈,宛如活物一般不斷跳動,光芒時淡時暗,飄忽不定。
孔星曜知道,這是翠玉碑碎片的光暈,是與自己右眼所寄宿的力量相同的存在。然而無論是純度,還是完整性上,都要比自己的碎片中的碎片強大的許多。
也因此,威斯所要面對的風險,必然是遠遠超過自己。雖然說,要想得到翠玉碑碎片的認可,並不是要擁有壓倒性的力量。
只是,若是威斯得不到翠玉碑碎片的認可,雖然說他們有一定的把握能夠將之回收,但真的到了那種情況,孔星曜還是有些于心不忍。
但若是讓他得到翠玉碑碎片的認可,雖然說是決定要將他拉入自己這一方,只是,威斯同不同意,這還是未知之數。最為關鍵的是,一旦他掌握了翠玉碑碎片的力量,那麼日後,他就會月兌離自己的掌控,最壞的結果,說不定還要成為敵人。
所以,孔星曜之前才會感到猶豫。猶豫到底要不要讓威斯去試一下。然而現在,他終究是同意了,但心里面還是感到相當的復雜。
到底他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看著孔星曜復雜的表情,唐惜音笑了小,淡淡說道︰「惜音,你不是一早就做出決斷了嗎?將威斯拉到我們這邊,不讓他成為我們的敵人,這種事情,不是一早就已經做出決定了嗎?為什麼,現在又要開始猶豫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只是,誰也不能保證後果啊。」
「既然做了,那就不要再猶豫或是後悔什麼的了。」唐惜音看著孔星曜,語氣顯得相當的堅定︰「星曜,你不是什麼優柔寡斷的人,為什麼在這件事上,會那麼猶豫?」
「誰知道呢。」孔星曜苦笑著,搖頭道︰「畢竟,有些事情已經遠遠不是我們所能夠控制的啊。」
「但只要去做的話,總有可能實現的,不是嗎?」
「啊,是啊……」
眼前所見的,是一片白色的海洋,身體感到說不出的舒適,但卻充斥著一種怪異感。
在這里,就能夠見到所謂的,翠玉碑殘片,並且得到它的承認嗎?
想起之前孔星曜所說的話,威斯待在原地沒有移動,但過了一會兒,卻發現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終于決定,還是向著前方邁進。
越是走著,威斯越是覺得眼前的景象當真是相當的奇特。明明只是一片白色的海洋,自己卻能夠自由行走于其上,而且,除了白色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景象。
就這樣不知走了多久,在威斯的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道門。
毫無征兆的,沒有任何先決條件的,就在威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道門。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這扇門是孤立存在的,在它的左右兩邊依舊是白色的海洋,稍稍往左右兩邊移動看了一下,卻發現旁邊和之前所見到的景色一樣。而這扇門,就這麼孤立的豎立在威斯的面前。
「……總覺得,很詭異啊。」威斯停下腳步,小聲嘀咕著。然而卻沒有任何人能夠回應他。
不過,再怎麼猶豫也沒有用,威斯搖了搖頭,還是決定朝著前方走去。
打開門,眼前閃過一陣明亮的光芒,令威斯不由得晃了眼。待他再次張開眼楮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處于一片人群之中。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威斯周圍的民眾,氣勢洶洶的大吼著,他們的視線,都是集中在一座高塔之上。
「這……是巴別塔!」再度看到夢中熟悉的情景,威斯忍不住驚訝出聲。然而在他叫出這名字的時候,威斯卻是發現,在巴別塔的頂部,站立著一位男性。
倨傲不遜的眼神,冷峻的神情,男子俯視著地上的民眾,冷冷笑著,將頭上所帶著的金色皇冠拿下,旋即,將之化為碎片。
而金色的皇冠,卻是分裂成十個小型光球,慢慢升至巴別塔最頂部,然後,忽的一聲巨響,那光球朝著各地飛去。
站立在巴別塔頂部的男子,此刻笑了。笑聲猖狂而又傲慢︰「朕之子民啊,膽敢反抗朕,忤逆朕,向朕舉起叛旗之子民啊,朕之威光,必將伴隨翠玉碑流傳于世,而汝等,也終將化為歷史之塵埃!」
話音落下,威斯的眼前所見的畫面又是發生了天旋地轉的變化,待威斯再度適應眼前景象的時候,他見到的,是一名中年男子,正欣喜若狂的拿著一枚石頭,仿佛是見到了什麼人間至寶一樣。
然後,石頭融進了男子的體內,而男子也欣然接受,漸漸地,他開始揮舞起手中的兵刃,砍殺著他所經過的每一塊地方,到最後,他被一群人所討伐,而在他死後,那紅色的石頭,也是從他的體內月兌離,飛向了高空之中。
「……這到底是——」
威斯還來不及詫異,眼前的畫面又是一轉,這一次,他所見到的,卻是另一名少女,得到了這塊紅色的石頭,和之前的男子一樣,少女接受了它,吸收了它,但也和之前的男子不一樣,少女並未陷入類似于狂化的狀態,四處進行屠殺,而是披上鎧甲,奔赴與她完全不符的戰場。
少女殺戮著的,是敵國的軍隊。少女捍衛著的,是自國的百姓。民眾們將之尊稱為女武神,而少女在戰場上的功勛,也伴隨著殺戮日益增多,然而最後,少女被綁在了十字架上。因為自己人的出賣,她被敵國的軍隊所抓住,並冠名為殺戮魔女,進而執以火刑。而在她死後,那紅色的石頭,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悄然滾落至地,繼而在人群散開之後,飛向高空之中。
眼前所見的畫面終于停下,威斯又是再見到無數相似而又不盡相同的景象之後,終于,她又回歸到了白色的海洋之上,而與之前不同的是,此時此刻,在他的面前,站立著一名男子。
男子的神情柔和,但又流露著淡淡的疲憊,此時此刻,他正以著無比溫柔的神色,注視著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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