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中的大屏幕電視上正播放著一段影片。
影片中是一塊灰黑的土地，有著骯髒混濁的河水流過，此外土地上連一根野草的影子也沒有。
不是被清除了，而是根本長不出來。
看過很多實際案例的江舞麗，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一塊被C物質所污染的土地。
一群穿著生化防護服的人正在這片被污染的土地上，用噴灑器噴灑著霧化的液體。
等待片刻後，土地上的黑化開始慢慢的消退。
雖然已經知道實驗結果，但是看到真實的情況，還是讓江舞麗不自覺得嘴角上揚。
在會議室那頭的人，看到這個情況，雙手則是鼓起了掌聲。這段影片就是他帶來的。
「非常了不起的成就，江小姐。老實說在此之前，我們真的沒人能想過，妳可以做到如此的地步。」
「過講了。我也沒想到你們這麼神通廣大，居然將我們正在保密生產的東西給弄到手，還直接進行了環境實驗。」
江舞麗心中有點小得意，但是在來人面前也不至于放松失態。
這是掌控C物質的組織高層第一次和她接觸。對于這個膽敢放肆到動用戰斗機狙擊的組織，江大小姐可是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
「我就直說吧，這次我們來，是想向江小姐您尋求合作的。」
坐在會議室另一端的人，是個鷹眼勾鼻，滿頭銀灰發色的中年男人，給人感覺十分干練經明。在他身後，還站著兩個身材壯碩的隨從。
「合作？」江舞麗臉上似笑非笑。
「是的。江小姐如此的針對我們，不就是因為我們的產業對環境有很大的污染性。既然如今江小姐有了解決的辦法，那為什麼我們就不能一起合作呢？」
「合作？怎樣的合作法。」
江舞麗正巴不得反C物質鋪天蓋地的展開。
「我想請江小姐交出反C物質的來源，並立刻停止反C物質的生產。那種東西會污染C物質本身，已經傷害到我們的利益。」
對方眼中閃過銳利的眼神，這才是他們來此的主要原因。
江舞麗心情大好。她多年來的夙願，不就是想見到這一幕嗎。
但這同時也是危險的開始，江舞麗自然不會把陳默交出，只能敷衍的說︰「你又怎能確定，那不是我們團隊的研發成果。」
「江小姐說笑了。你們這群人的實驗團隊和手下，多多少少都有我們的人混雜在其中，所以對你們的研究進度，我們是非常清楚的。在這之前，可一點都沒有听說過關于反C物質的征兆。還有更之前的L物質也是，只是沒有實際樣本到手，我們也只是听听而已，但從反C物質來看，因該也是確有其事，我們對此也是充滿興趣，很想知道是哪個團隊弄出來的成果。畢竟到目前為止，我們對C物質了解的也是不多，沒想到居然就這麼被人破解了，我個人還真想認識認識那些天才。」
「既然你們知道其重要性，那又憑什麼認為我會說出來呢？」
因為江舞麗對內沒說過陳默的事，所以他們那個團體幾乎沒人知道陳默的存在，只知道江舞麗不知從哪弄來L物質和反C物質。
雖然有人注意到了陳默，但是陳默平時都待在實驗室中，出門也是獨自開車去看望艾蕾莉亞，沒怎和江舞麗在公開場合露面過。
再來是這些東西，一般人的理解應該是大型研究團隊才能搞出來的成果，所以誰也沒想到陳默頭上去。
「我相信，這世界上沒什麼是利益所買不到的。」
鷹眼男身邊的隨從打開一個皮箱推了過去，江舞麗身邊的人接過一看，里面是一迭厚厚的文件。全都是目前世界上各大賺錢企業的股份轉讓書，其價值難以估算。
那至少是江舞麗身家數十倍以上的利益。
听到那個數字，江舞麗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不否認，在那麼一瞬間，她確實有小小心動了一下，但她馬上想起了陳默的存在。
江舞麗心中明白，眼下她手上的這些籌碼都是陳默帶來的，這事可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而且以陳默對財閥鄙視的性格，這種事說什麼他也不會答應的。
深吸了口氣，江舞麗把皮箱蓋上，然後又推了回去。
她都覺得她快成聖人了！
「這種錢，我怕我拿了之後睡不著覺。」
那鷹眼男認真的看著江舞麗，想知道對方說的是真心話還是想借機抬價。
「江小姐，這個價錢已經很高了，貪得無厭的心態可不好。」
「我可不像你們這種泯滅人性的家伙。你們為何能在做出這種惡事之後，還能好吃好睡的。」
劃清界線後，江舞麗說話也不怎麼客氣。
「妳還太年輕了，江小姐，還未理解到什麼是真正的現實。這個世界中，利益遠高于一切。人性那種東西，價值幾何？」
「這世界上大多的人類，都只是產生利益價值的工具。一輩子的生、老、病、死，當中衍生出的食、衣、住、行、育、樂，每一樣里面都有數不盡的利益可言。例如我們賣給他們成本低廉的化學食品，只要包裝夠好，宣傳夠大氣，買的人根本不在乎他們吃下的是什麼。當然，這些東西對人體是有害的，等到他們生了病，又來買我們的藥吃，消費我們的醫院，購買我們高價的療程，這都是一連串的產業利益。更別提房地產了，我們炒房圈地，佔據大多數資源後，在將房子高價賣給老百姓，讓他們一輩子都只能替我們工作還債。還有車子手機什麼的，我們掌握媒體，制造潮流，然後人類就會一窩蜂的購買我們的產品，不管有沒有意義。這就是真實的人類，他們在我們眼中，只是制造利益的人畜而已。江小姐，妳的堅持只是一時的理想罷了，最後終歸要學會面對現實。」
江舞麗被對方長串的發言給震得說不出話來，直接拍案而起，指著門口大聲嚇喊。
「你給我滾！我和你這種人不會有任何共通語言。」
「不需要激動，江小姐，難道妳就認為妳的家世都是清清白白賺來的嗎？別笑死人了。」
這時江舞麗的手機想起，鷹眼男做出讓江舞麗先听手機的手勢。
結果江舞麗一听，是她家中長輩勸她把陳默給交出去，氣的她直接把手機摔爛。
「學會面對現實，女孩。」鷹眼男不疾不徐的說。
「家里的事我不知道，但是我自問自己的事業，從沒干過對不起自己良心的事，家里那些老人還管不到我。」
江舞麗有點不知所措，沒想到家里的人也出言反對她做的事。
「這是妳加入我們的一個機會。我們在高高在上俯視著整個世界，我們……壓迫眾生。」
「想都別想，你們把自己看成什麼了，神嗎？」江舞麗大聲叫著。
「不不不，我們還不足以成為神。因為盡管我們擁有世界上最好最多的資源，但是我們的壽命也僅是比普通人多出一些罷了。所以我們需要妳身後的那個力量，能讓我們長生不死，青春永駐的力量。」
「L物質嗎？你們真正的目的就是這個？」江舞麗恍然大悟的說。
「反C物質雖然帶給我們不小的利益損害，但也只是針對C物質而已，我們能賺錢的可不只靠這一樣。再說，妳認為C物質就只是目前展現出來的程度嗎？」
對方的話，讓江舞麗想起那天陳默搞出來的C物質原體，于是便咬牙切齒的說。
「D物質……」
對方從容的臉色一變，霍然站起身。
「很好！看來妳背後的技術團隊實力遠超乎我的想象。Death，死亡為名，看來你們還原了我們還在猜測中的C物質本體，真是太了不起了。」
「那不是人類應該踫觸的東西，大叔。看過生化危機嗎，那是會毀滅世界的存在，不要讓幻想變成真實。你們，全都瘋了……」
「天才和瘋子的差別，本來就是看成功或失敗，我對于妳身後的人越來越有興趣了。江小姐，我們到現在都沒動用武力，我想應該足夠表示我們的誠意了。」
「不是已經動用了嗎，那架戰斗機。」江舞麗反諷的說。
「那只是某些人私下的決定，和我們無關。」鷹眼男搖頭否認。
「撇得真干淨。是看連戰斗機都對付不了我們，才沒有選擇動用武力的吧。」
「確實，到現在我們還沒搞清楚那架戰機是如何被擊毀的，要擺平這事花費了我們不少代價。從衛星觀察，事發當時附近沒任何其它戰機，它就好像是突然間自己自爆的。這種手法讓我想起PACO那些愛管閑事的異能者，不過他們已經消失很久了。」
「PACO？」江舞麗疑惑的念著。
「像妳一樣，一個曾經和我們敵對的超能力者組織。不過我們用媒體的力量，將他們塑造成怪物、變種人、反人類的存在，逼迫到他們不得不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听對方這麼一說，江舞麗這才有了一些印象，不過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我一直以為那只是炒作話題的三流八卦。」
「那是一個妳該緊記的告誡。妳看，連超凡的超自然力量，到後來也不是金錢和利益的對手。我們手中掌控著整個世界，這是誰都無法撼動的存在。做出決定吧，小女孩，我身邊兩位就是擁有超凡力量的異能者，不要讓我動粗。」
當鷹眼男自信的說完後，他身邊一個隨從上前在耳邊說話。
「Boss，這里非常危險，我們最好還是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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