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爾琴!」那女子暴喝,出手快速,只凌空一轉,便死死抓住那還差指縫般的間隙就刺傷自己雙目的手,大口喘著氣,眼中翻涌著滾滾怒氣,雙唇死死咬緊,似乎要極力克制,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傷了面前之人。
「怎麼樣?還要與我爭個輸贏嗎?要我將舌頭也拔出來嗎?讓你瞧瞧是你夠狠還是我夠狠。」
她說得淡然,甚至還有些挑釁的抬高了頭,與那女子毫不避忌的對視著。
她面前的女子暴睜著雙眼,死死看了她許久,臉色變得青黑,絕美的臉色變得有扭曲的猙獰,似在腦中將雲爾琴生吞活剝了幾百回,才有些的吐出胸中翻涌的一口濁氣,狠狠閉了下雙眼,將抓著她的手一甩,甩到一旁,連聲說了幾個好字,便退了開去,轉身便要走。
只走了幾步,卻又不甘的回頭,對上雲爾琴蔑視的眼,穩了穩焦躁的心,放柔聲音道︰「我知你怪我,但以你如今的身子,你能與我斗到何時?一年?兩年?三年?還是你想著半輩子便用這個殘廢的身子來與我耗?」
「便是這樣耗下去又如何?反正蕭昇已死,我早已了無牽掛!」
雲爾琴冷冷地看著她,無所謂地道。思緒有些飄遠,想起三年前兩人見面,她為了抗議,狠心在她這娘親面前,親自將拼接回來的雙腿,生生折斷。
她知她就是繼承了這女子殘忍暴虐的性子,對別人殘忍,對自己更是加倍的殘忍。
「你!好!好!好個了無牽掛!枉我生你養你這些年,你可想過我?」
「那你可曾想過我?」
凹陷的雙眼突然帶上了冷厲的光芒,直直視向雲霜汀,似被勾起內心深處最痛苦的回憶,往日有多愛,今日便有多恨,若非手邊沒有任何一些別的事物,她定然抓了便甩到她臉上。
見雲霜汀雙眼黯淡了下來,便有種報復的快感。每當她為了蕭昇尋死之時,她的娘親雲霜汀便會一臉哀傷,默默地看著她不說話。于她而言,看著這個親手殺了她心愛之人的劊子手受傷,便是意的報復。
她笑著,看著這張與她曾經一模一樣的面容,在那雙泛著隱隱紅色的眼瞳中,看見了如今她的模樣,一頭干燥的發,凌亂的搭在雙肩上,臉色枯黃凹陷,如鬼魅,這一笑,更是添了幾分猙獰模樣。
雲霜汀看著她這像是示威一般的笑,勉強壓下來的怒氣更是翻涌,不停的沖撞著胸腔,在四肢五髒六腑橫沖直撞,再也忍受不了,縴細柔美的手握成了拳,高高的揚起,在春日殘陽中劃出一道暗線。
「砰!」
雲爾琴身邊的一張石桌子,頓時變成齏粉,在寒風中,飄了滿院子,落了些在她的膝蓋肩頭,她卻只能歪向一邊倒去。
倒下去吧,她心中嗤笑著,就這樣一頭撞在地上,從此不再醒來,那樣便可以永遠的不再多想,這世上曾經與她相關的一切,包括蕭昇,包括她娘親。心中發狠,便不曾伸手去撐著倒下的身子,只閉著眼,想要享受那腦/漿噴灑出來的腥臭之味,以及解月兌的快/感。
然而雲霜汀並沒有讓她如願,在頭部只稍傳來一陣踫撞的疼痛,便被拉入一個帶著寒氣的懷抱,那淡淡的清香,是她熟悉的,曾經深深的眷念的味道。
「你想要死是嗎?告訴你,你休想!我偏不讓你死,我要你好生的看著,看我如何將蕭家建立的勢力一根一根的拔除,要你看著我如何坐上武林盟主的寶座。我要你們連在地獄相聚的機會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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