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爾琴大手一揮,便將奇徵給綁了出魔宮,而跟隨兩人一起的,除了貼身不離的霓兒外,多了一個負責芙琴殿外殿安全的紫兒,並十幾個身手不凡的侍女。
從西南一路走走停停,往東北而去,途間自然少不得停歇下來,卻民間走一遭。只這四人抬著半人高的重幔紗帳轎子在人潮涌涌之地游玩,自然是過于招搖的。
所幸雲爾琴不知外間世界花樣,奇徵卻是諳于此道的。方一出魔宮,便讓他身邊那喚夜寒冰的男子,帶著幾個人去尋了三四輛馬車來,一並買了十幾騎,分給了隨行的侍女。
雲爾琴一見那馬匹,雙眼便發亮,直接喚了霓兒為她換上馬服,自己便跑去騎馬。因走的一截路里,山路崎嶇,馬蹄踏在尖利的石縫間,偶有受傷掙扎的,差點將人給翻下懸崖去。
奇徵心中氣惱,面上卻越發冷,只不聲不響將人抓了扔馬車里,低沉淡然的對隨行之人道︰「若是她從馬車中出來了一步,你們便都自己跳了斷情崖去。」
這不冷不熱的威脅,看似讓人啼笑皆非,尤其是雲爾琴捶著馬車窗子,大聲呵斥,並兼動手打人,奇徵皆冷冷看了回去,直看得雲爾琴心里擂鼓發寒,不敢再與他對抗。
而魔宮之人,自然是他說什麼便是什麼,絲毫不敢多回嘴。便是一路上冷臉不言苟笑的紫兒,對著奇徵也是恭恭敬敬的,讓雲爾琴偶然間瞥見,心中更是煩悶不堪。
路上采了些奇特花草,只手中一片片花瓣摘了泄憤,不多時便將華麗的馬車糟/蹋得狼狽不堪。想著以收拾馬車的機會,好出去游玩一番,奇徵听了只淡淡一笑,直接將人扛了上他的馬車,棄了為雲爾琴單獨備上的那一輛。
兩人雖一路上多有爭執慪氣,時時感覺時間過得極慢,卻在行路間,不知不覺離了魔宮許遠。
轉眼冰月已過,積雪消融,掛在枯枝樹上晶瑩剔透的冰凌,也在漸漸的消融了,一滴一滴的雪水,如剔透的眼淚,落在了地上,寒了一片的春草。
這西方草原處也漸漸有了些暖意,自那日雲爾琴的生氣後,她便不曾理奇徵,只道將霓兒拉上了奇徵那氣派的馬車,一起佔據了主座,旁若無人的耍玩。
那馬車寬大舒適,布置得如雲爾琴的芙秦殿般奢華精致,便是連靠墊都是金絲繡雀的圖樣,馬車上還有一個短腳桌子,鮮果美酒皆備著,在裊裊燻香之煙霧中,鮮艷欲滴。
雲爾琴佔據了正里頭的軟墊,軟墊上鋪著軟實的被褥,雖馬車偶有顛簸,但人在馬車中倒不太難受,她愜意的半倚著軟墊眯眼假寢,霓兒半跪在一旁為她捶捏著小腿。
雖說這雙腿已比方醒來之時好了不少,然而這苦澀難聞的藥汁不多時還是要喝上那麼幾口,而有微雨之日,腿腳處也隱隱泛酸泛痛,人也顯得特別沒精神。
正欲欲昏睡間,馬車停了,夜寒冰清冷的聲音在外間響起,間夾著幾聲短促的叩門聲。
雲爾琴從打瞌睡間猛然醒神,抬頭便對上奇徵那雙深邃眼眸中來不及收斂的戀慕之色,心中一泠,又有些羞臊,便假裝不曾見的低了頭,靠近門那方便有了動靜。
用眼角余光看去,只見那道銀白身影微微動了,那雙平日里掩藏在長長白袍中的修長細腿,動了動,屈身站起,人不言聲的下了馬車。
雲爾琴身子不由自主的也跟著動了,整個人上半身都掛在了窗上,引頸長盼,想要听到外間兩人的只言片語,然而只有微微的細雨飄忽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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