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可是要出去小解了?」
霓兒見她動作,便以為她又要借口小解出去走動走動,便忍不住皺眉詢問。
不是她覺得宮主麻煩,只每次到了一處地兒,雲爾琴便要求下馬車去小解,在小解之時,定然尋到各種離奇之事來整得所有人人仰馬翻,她便趁亂躲起來,讓人好一通找。
如今是見她探頭探腦,十足的察看地形,好尋出別樣的整人點子,讓霓兒不得不提高警惕。
然而她這一說,倒是提醒了雲爾琴。那雙靈動的眼珠子一轉,斂了臉上的驚喜之色,只裝出難受的表情,扮可憐道︰「霓兒……我的好霓兒,這次我當真是要去小解的,不知是否茶水喝多了,總想往那些地方去。」
霓兒即便說不許,以雲爾琴的性子,自然是拗不過的,便只能招了車外候著的紫兒來,兩人一同陪了她下車。
到得外面,細細雨絲如毛發,洋洋灑灑滿霜華,將奇徵那修長秀美的身姿襯得如謫仙般高雅出塵,便是雲爾琴這般常不將他放在眼里的人,看了也不禁一愣,晃了神。
奇徵面前,是一批穿著武林人士衣襟的一群男子,為首的是一個滿面髭須的彪悍大漢,滿面微黑,模樣雖不煞人,但是站在溫文儒雅的奇徵面前,自然是討不得好印象去。
他見雲爾琴自馬車上下來,便透過奇徵的肩膀,向這邊看了看,雨幕成了一道薄紗般的簾幕,雖看得人的大概模樣,但是那表情不甚分明。
雲爾琴卻能感受到那投注而來的眼神不太友善,似乎對方不怎麼歡喜她在這。既然不討人喜歡,也沒賴皮在這讓人嫌的心情,帶著霓兒與紫兒,便想繞過奇徵往一旁半山的小樹林而去。
只听得那方依舊隱約傳來斷續的只言片語。
「對,提前到三月初四……」
「這是盟主親自交代的……奇公子不親臨不行……」
「請帖已經下發了,武林中人已紛紛出發前往……」
原本腳步匆匆而去,听得這只言片語,雲爾琴心中已有了大概,估模著是這武林大會提前舉行了,而這大漢是來通知在路上游玩的奇徵的。
只他們行蹤不定,對方又是如何知道的?
雲爾琴埋頭細步走著,腳下一灘積水,她腳踏下去,水浸染了繡花鞋,一陣冰涼之感從腳邊蔓延,手肘處一痛,卻是被奇徵一把往後拉了。
雲爾琴正思索著,被這力道嚇得不輕,胸口怦怦亂跳,回頭便死瞪了奇徵一眼,腳下也不閑著,對著他的腳背便是狠狠一腳下去。
「你又抽什麼風?你與別人說話就成,我去個小解都要經過你同意麼?」
這火氣來得太突然,奇徵也是一愣,只道是他抓痛了她,才讓她這般反應,加之前些日子自己確實困了她的行動,她心中不滿,尚可理解,便軟下聲音,柔聲哄著︰「不是不準你去,只這蒙雨天氣的,林中草木也沾了水汽,往里跑定然會弄濕衣襪……」
正說著,低頭一看她腳上那雙已經被黃泥水浸染得不堪入目的鞋子,皺眉看了看,一手攬了她的腰,二話不說的將人騰空抱起,往馬車走去。
「哎……奇徵你這混蛋,你要干嘛?快放我下來!哎,你放我下來呀!」
那手勁勒得她腰骨都痛了,也不知他怎麼就突然沉下了臉,經過那髭須大漢之時,也不管對方說什麼,直接將人扔上了馬車,自己也跟著鑽了進去。
霓兒自然知道這奇徵有多著緊雲爾琴,不敢多逗留在外頭,馬上提起裙擺也跟了進去。
不多時,馬車里傳來雲爾琴惱怒不休的喝罵之聲。
「奇徵你這混蛋!你月兌我鞋子作甚?」
「住手!你這混蛋,不許月兌我襪子!」
「你放手!啊哈哈哈……你混……渾球……放開我……」
最後,怒吼之聲變成斷斷續續的麻癢難耐的笑聲,離馬車不遠的一眾武林之人臉色焦黑,站在他們身旁的夜寒冰面無表情,但眼神冰寒的看向林間深處。
而唯一無甚異樣表情的,便只有圍繞在馬車四周,面無表情的魔宮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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