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爾琴愣愣的看著他,只不知這話是真是假。若說一個帝皇要取一個武林中人的性命,雖說不易,但也不得不說,這可能性極大。
越想心越是驚,抬頭瞥了瞥冷笑著有些猙獰的男子,權衡一番,覺得她這般與他鬧,吃虧的總歸是自己,難保不會害了奇徵。
雲爾琴一陣沉默,低著頭權衡著利弊,想著如今奇徵受了重傷,暫且是分身乏術無暇顧及她的,如今即使被這陌生男子關在這金絲牢籠里,也比被那群武林大粗給一刀結束了暴尸荒野強。
鬧騰的人兒突然靜默不語,讓梓劍瓏有些好奇,湊前去打量,恰好踫上雲爾琴齜牙咧嘴掙扎,被她與之前印象完全不同的古靈精怪逗笑,忍不住便噗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雲爾琴就算認命了要忍忍,但這赤/luo/luo的嘲笑她可不能吞下不吭聲。
「小模樣不張牙舞爪一陣就不行嗎?也不知朕是中了什麼蠱,竟歡喜你這丫頭。」
對呀,你估計就是著魔中蠱了,才膽肥了敢來招惹我。
雲爾琴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卻不接話,只在心中月復黑著,若是等奇徵來了,定然讓你好看。
只她自己都不知,不知在何時,竟然將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個她曾經也這般不歡喜過的男子身上,也不曾細究過,奇徵不知是否會來救她。
兩人各自陷入自己的沉思中,華麗空曠的大殿一時靜默無聲,隨著外間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音傳來,不多時一道清脆婉轉的女子之聲,透過重重垂落的珠簾傳來,「皇上,姑娘的換洗衣裳都備好了。」
「嗯,你們進來伺候吧。」
梓劍瓏應著,已起身站了起來,對睜著一雙大眼無聲防備著他的雲爾琴柔聲道︰「今日你也累了,梳洗一番,好生歇著吧。」
「等等,你還未說為何要抓我來這里。」雲爾琴焦急的直起身子追問,見他停了腳步,才有些不確定的試探著道︰「是因為我娘親與你有仇麼?」
她思前想後,自己不曾樹敵,怎麼想也只能是她這生而帶來的身份。
「不是!」不讓她多想,梓劍瓏直截了當的否定,最後加了一句,「你不必多想,到時你自然知道原因。」
到時?到時是何時?
一種對自身命運的無知,讓她既茫然不知所措,又有些畏懼。
她不知以前的她是如何,娘親與霓兒皆說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她安好,往後,她依舊能安逸。
可如今,安逸一詞,不知還能伴著她多久。
神飄天外,木偶般任由三四個清麗宮婢伺候著梳洗,人一入水汽飄渺的水池中,便覺得疲憊上涌,眼皮沉重,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迷糊間,似乎有一個清冷的懷抱將她抱了起來,輕柔的放置在一個軟軟的臥榻上,軟枕墊腦後,誰輕柔的為她梳發,為她揉著額際兩邊隱隱跳動的疼痛?
嚶嚀一聲,一個翻身,抱著不遠處溫暖的一物,貼在臉上磨蹭了一番,嘀咕道︰「娘親,我再也不要去看熱鬧了。」
來人撫著那如白玉般光滑美麗的側臉,聞言輕輕一笑,眉目柔和,如寒冬轉春,融了一山冰雪,萬物歸春。
「如是你願意,這皇宮便是你一人的宮殿。」
低聲呢喃著柔情話語,然而熟睡中的人卻絲毫不知,只不知夢到了什麼,秀眉緊蹙,香汗淋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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