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城魔妻 【第093章】殘殺ゝ

作者 ︰ 尋語珀

雲爾琴從來不知,在她眼中出塵如仙的男子,也有這般雙眼帶著殺戮之氣的時候,那一刻,似乎他看見的不是她,而是他的不甘,他心中的恨。

雲爾琴突然怕了,這樣的奇徵讓她懼怕。一如當年站在天水山莊遍地尸體之中,那個噬血之人。在此時此刻沒,她才有一種真切的感覺,她的娘親,當真是眼前這男子假扮的。

「琴兒,你听我說,我……」

奇徵再回神之時,見雲爾琴懼怕的眼神,頓時更是慌張,往前靠了靠,伸手想要踫觸她的臉,卻被她一側臉讓開了,手便僵在半空,一時間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什麼好。

雲爾琴身體比思想還快,本沒想過要躲開的,這一躲開,讓兩人都僵在了遠處,只覺得一陣尷尬。

她頭還一陣陣的發熱,是否該裝虛弱躺著,讓他再好生哄哄?

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瞥了奇徵一眼,再瞥一眼,再瞥一眼,奇徵對她這搞怪模樣,松了一口氣之余,又覺得嬌俏可愛之極,忍不住嘴角微勾,笑了開來。

雲爾琴見他一笑,也跟著眉眼彎彎的笑。

這笑,讓奇徵看得癢癢的,長臂一撈,便將人撈入懷中,一下一下的揉著她的秀發,深深吸著發間只屬于她的香氣,只覺得一陣陣的滿足。

若是每次鬧別扭,都能像今日這般笑一笑便解了,該有多好?

奇徵一陣感慨著,卻又心滿意足,手往下探著她的額頭,覺得還是如火爐一般的滾燙,頓時又心疼的厲害,柔聲哄道︰「還發著燒呢,躺下歇著吧。」

「不要!我想出去走走。」雲爾琴被人關怕了,那幾日暗無天日的,便暗暗發誓,以後也不要自己一人呆在空空的屋子中。這般想著,整個人便如火爐般纏著奇徵,不願離開。

奇徵自身本就是火屬性,熱度自然是極高的,只為了幫她降溫,特地將自己的體溫下降,讓她好像抱著一個冰塊一般。

她愜意的眯眯眼,十分滿足的呼了一口氣,神智迷糊的道︰「仲夏里抱著舒服……冬天……就是太冷了……」

奇徵只覺得一陣好笑,心里滿滿的柔情,將人又往懷中抱了抱,低聲耳語道︰「傻瓜。」

風輕輕的飄過,似乎故意繞開了這兩人,一陣靜謐美好,羨煞窺探到此情此景的萬物。

「奇徵奇徵,人給……」

童兒一時心里高興,想到沒想,進來之時順手推門,卻不巧地踫到兩人在親密相擁,奇徵的眼神冷颼颼的往他身上刺,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見雲爾琴雙眼緊閉,奇徵臉色極其難看,便只往壞的想去,以為雲爾琴病得厲害,三步並作一步的上前,探身詢問道︰「這是怎麼了?病得厲害了?讓我來瞧瞧。」

說罷,手已經往雲爾琴那張過于紅潤的臉上模去,奇徵雙眼大睜,一把拍開他的手,冷聲道︰「能有什麼事?」

有他在,自然不會讓她有事。

童兒近距離仔細打量了一番雲爾琴的臉色,那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顯示出她此時睡得極其安謐,只懊惱自己方才過于急切,將自己的老本行都給忘了。

可轉念一想,他的老本行可是欺凌弱小,何時成了被欺凌的對象?還不是瓊煌這家伙搶了他的位置後,將他給貶為區區一個魔族醫官後開始的?

想到這事,弱下去的氣勢又恨恨的,回瞪了奇徵一眼,便翹腳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了。

「說吧,有何事要闖進來?」

「也沒別的大事,就是……就是……」童兒瞥了雲爾琴一眼,見那原本緊閉的翦水秋眸突然睜開了,嚇得倒抽一口氣,開始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雲爾琴雙眼一瞪,他便更加不願意說了。

奇徵察覺到懷中的人的異動,低頭去看,那雙眼亮亮的,沒有一絲一毫睡眼朦朧醒來的模樣,頓時笑得胸肺震動,「小家伙,剛才可是在裝睡?」

「誰裝睡了?我是真的頭暈想睡,只是被某人吵醒了。」

得了,童兒默默的伸手端了一碗茶,若是可以,還真想潑到雲爾琴的臉上。這招可是夠毒的,讓他又擔了一個罪名。

「但是你究竟有什麼急事呀?」雲爾琴起身從奇徵懷中出來,大眼亮晶晶的看著童兒,一副好奇寶寶模樣。

童兒對上那雙眼楮,又是驟然被吸入里頭一般,只覺得全身輕飄飄的,找不到實處落腳,雙眼便漸漸的散渙,情不自禁的開口道︰「夜寒冰,已經抓到了。」

雲爾琴臉上的笑僵住,奇徵的身子也僵了,那雙水靈靈的眼,緩緩抬起來,看著他,那眼里的情緒太復雜,復雜得又開始揪著他的心。

雲爾琴的眼一移開,童兒回神,頓時臉色大變的看著她,雙唇動了動,想說什麼,見奇徵臉色難看,便無聲與他對視一眼,沉默的起身要出去。

這時雲爾琴雖沒看童兒,然而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夜寒冰被你們抓了,你們要如何處置他?像當年處置天水山莊一般嗎?」

「琴兒!你知道嗎?每當你露出一點點關心他的眼神,我忍不住便想將他生吞活剝了來解恨。」

「分明是你噬血成性,不要將這些責任推到我身上。」

「雲……爾……琴……」奇徵咬牙切齒,手拽著她的雙肩,力道大得似乎要將她的肩膀給卸下來。

「怎麼?如今看了我,也想將我生吞活剝了嗎?」

雲爾琴忍痛對上他的雙眼,高昂著頭,冷笑道。

「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忍耐性,我對你的感情,對你的包容,也是有一個底線的,若是超過了這個底線……」

即使超過這個底線,他依舊對她下不了手,他如何下得了這個手呢?最後暗自傷痛的,還是他自己。

無奈低聲嘆,他已算是又退讓了一步,然而在雲爾琴的眼中,卻是極其暴戾的表現。

她猛的站了起來,退到床的那一邊,對著奇徵冷笑,「超過這個底線如何?就像四年前那般,逼我跳下斷情崖嗎?」

奇徵聞言臉色大變,人也猛的站了起來,有些居高臨下的對著雲爾琴咬牙道︰「雲爾琴,你捂著良心再說一遍,當年可當真是我逼你跳的斷情崖?」

「得了得了,你們這是怎麼了?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吵什麼?」

童兒實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調和。

然而正吵得激烈的倆人絲毫不領情,皆對著他吼道︰「沒你的事,滾出去。」

某人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在童兒的記憶中,瓊煌每次極其生氣,都要尸橫遍野,血流滿地。

童兒抱著自求多福的眼神瞥了雲爾琴一眼,轉身施施然的「滾」到了門邊,順便極其「貼心」的幫他們關門,雙手推在門扉上,突然停住了腳步,對身後的奇徵道︰「最近我在行走江湖的時候,听到一句話。」

「什麼話?」

「情深不壽。你好自為之。」

說罷,留下房中陷入沉思的兩人,大步走了出去。

「琴兒……」

奇徵深呼吸幾口氣,再開口之時,氣勢又若了下來,正要與雲爾琴好生何解,雲爾琴卻理也不理他,躺回了被窩中,將被褥拉得蓋住了腦袋,冷聲趕人︰「我身子不舒服,你先出去吧。」

「琴兒……」奇徵再次深吸一口氣,伸手去拍她的後背,她往另一方又挪了挪,「出去。」

奇徵何曾受過這種氣?頓時氣得鼻眼都要冒煙了,手在半空僵了許久,一甩衣袖,轉身便走了出去。

出去走了不多時,便見童兒與霓兒兩人依偎在一處,甜甜蜜蜜的耳語著,怎麼看怎麼刺眼。

如今他心中有十分不好過,定然也會讓人心里有七分不好過。沉著臉往那兩人走去,童兒早在他出門之時便看見了,這時抬頭,笑得臉上開了花一般,眼眯著道︰「呦呦,我們尊貴的主尊也被趕出來了,看來這雲爾琴被你嬌慣得脾氣越發大了。」

「我看有人被你嬌慣得脾氣也是越發的大了,竟然連行禮都忘了。」

奇徵這不痛不癢的一句話,噎不住童兒,卻將霓兒臉嚇得一陣慘白,從童兒懷中掙扎出來,跪地去行禮。

童兒一陣氣惱,只覺得讓自家的女人給別的男子行禮,是自己的窩囊。

將人拉回懷中,對著奇徵是敢怒不敢言了,只能無奈退讓道︰「看你這模樣不是要來找我麻煩的,這次要找誰的麻煩呢?」

「將人帶來。」奇徵看了他一眼,雙手背于身後往前走,最後加了一句︰「如今我心里有十二分的不愉快,我便要他為此付出二十分的代價。」

童兒默然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在心中默默的哀嘆,果然,某人生氣很嚴重,代表著血流成河了。

霓兒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道︰「若是讓宮主知道了,跟主尊又要有一場大鬧了。」

這才和好了多久呀,前些年因為這些,讓宮主的腿都斷了,兩人冷戰了幾年,遭殃的還不是她們這些听命的?

童兒伸手將她額前的發攏到耳後,帶著些笑意的道︰「放心,翻不起風浪來的。怎麼說如今的雲爾琴不是以前的雲爾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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