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城魔妻 【第094章】殘殺ゞ

作者 ︰ 尋語珀

雲爾琴獨自在房中輾轉了許久,想著按照奇徵的性子,定然是在外頭轉一圈後就回來哄她的,這樣一想,便睡得有些迷糊。

再次睜眼醒來,卻已經是翌日清晨,清風透過窗稜間的細縫吹進來,她覺得頭越來越重,喉頭火辣辣的痛,起身去倒茶之時,見冷冷清清的房子,四處飄蕩著白色的紗幔,頓時覺得一陣孤寂淒涼。

擁著被子,愣愣的打量著空空落落的屋子,忍不住的責怪起奇徵來。

這次,怎的就不肯讓著她了呢?

只要他再回頭說幾句軟話,她一定又會心軟與他和好的。

霓兒推門進來之時,便看到雲爾琴擁著被子,抽抽噎噎低聲哭著,眼淚一滴滴落在那荷花面的被褥上,如雨後落在花蕾處的玉珠,晶瑩剔透。

「宮主!怎麼了?」霓兒放下手中端著的盤子,對著跟在她身後的幾個侍女使了幾個眼神,那侍女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她便坐在床邊,輕聲的柔哄詢問,然而雲爾琴還發著熱,也不知是被病痛折磨得這般不堪一擊,脆弱落淚,還是想起奇徵那張暴戾的臉,傷心欲絕。

霓兒在一旁越哄,她的淚掉得越凶。

那被遣出去的侍女不多時便回來了,臉色雪白,對著霓兒雙唇動了動,最終搖搖頭,退到了一旁。

雲爾琴听到腳步聲抬頭,見那侍女身後沒有一個人影,便想著奇徵或許當真被她氣瘋了,已經沒了耐性再來哄她了,便越是傷心。

「宮主,別哭了,你身子還弱著,怎麼能又這般的折騰呢?」

霓兒無聲嘆了口氣,拿手絹為她擦著眼淚,一邊哄著,一邊在心中責怪奇徵不已。

之前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眼底都怕被搶了,如何就能這般狠心的傷她無助落淚呢?

雲爾琴趴在她肩頭又開始哭了起來,越哭越透不過氣去,聲音都啞了,喉嚨火辣辣的痛,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為何一想到奇徵再也不會像以前那般縱著她之時,她會這般的傷心絕望?

霓兒途中又遣了一人去請童兒過來,然而得來了另外一個驚人的消息。霓兒差點跳了起來,聲音都高了幾分的問道︰「什麼?童護法受傷了?誰傷了他?」

「據說,是主尊。」

那侍女知道霓兒與童兒的關系,加之她也是魔尊座下八大護法之一,與童兒算是平位的,自然不敢欺瞞。

雲爾琴一听奇徵的名號,便停止了哭泣,一雙水洗過的清亮大眼帶著淚痕,我見猶憐的看著那侍女,啞著聲音道︰「為什麼要打傷他?」

「這……奴婢不知。」

霓兒多少知道,這又是殃及池魚了。只不點破,端了一旁的燕窩糖水,勺了一湯匙,喂到雲爾琴的嘴邊,柔聲道︰「宮主別管他怎麼傷的了,他皮厚肉糙著呢,禁得住打的。宮主還是好生顧著自個兒的身子,您可比不得他,看,嗓子都啞成這樣了。」

雲爾琴確實有些難受,順著霓兒的手將那燕窩糖水吞了,沉默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

可心里如何都不舒服,只吞了幾口便覺得惡心想吐,轉了頭不想再喝了,霓兒也不勉強,只陪著說了一會話,便喂她喝下藥,又要將人安置歇下。雲爾琴如今最煩歇息,堅持要出去外面看看,霓兒心里清楚,卻拿不出來搪塞,只能半推半就的跟在她身後出去了。

此時已到了子春時節,院中的芙蓉花開得正艷,心形花一簇簇的,淡粉色與乳白色交融得極其適當,雲爾琴臨水而立,遙遙的望著對面岸邊的花,出著神。

湖中心有一個小亭,亭子下蕩漾著一葉扁舟,隨著水波微風一下一下的晃動,待得周邊的水草也一下一下的晃動。

「怎麼出來了?不是還在發熱嗎?趕緊回去躺著,再睡一覺會舒服些。」

奇徵得了通報匆匆趕來,恰好見到雲爾琴倚著亭柱發呆的模樣,一身白衣如紗如霧,似乎風再大一些,便會給吹散了,再也尋不回來。

心里一抽,便有些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其余人等紛紛退出了小亭子,霓兒看了奇徵一眼,也退了出去。

「方才听說你將童兒打傷了,究竟是為了什麼?」

雲爾琴本想先軟了心思與他和好的,但听他一開口便命令式的語氣,只覺得突然間極其厭惡他這種態度。便也冷下了臉,帶著指責的意味來責問。

奇徵本只是有些急躁了,並非真要命令她做什麼,驟然被她這態度給噎得一陣沉默,才冷聲開口道︰「本尊出手傷人,需要理由嗎?」

雲爾琴大睜著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從認識他到如今,奇徵並未曾有一次對著她自稱本尊,那一霎那,只覺得那股熱氣從腳底一直往上涌,涌到了頭頂,一陣眼熱,淚差點又止不住的流下來,死死要緊牙關,才將那股委屈忍了回去。

「傷人不需要理由?當年殺天水山莊數百條人命,也是不需要絲毫理由嗎?」

這話雲爾琴只是因為氣昏頭了才沖口而出,話一出口便後悔了,卻因為骨子里的那股倔強,讓她依舊昂著頭,與奇徵對視著。

「天水山莊……天水山莊……口口聲聲不忘天水山莊,你就是對蕭昇這般的情深根種,才會對天水山莊愛屋及烏到這般地步!」

情根深種?愛屋及烏?她何時有過這些感情了?

雲爾琴陷入沉思中,似乎那濃烈的感情,還是許久許久之前的事了,猶如上一世,陌生又模糊,總以為是一場夢,如今的這個現實去摧毀那個夢的開始,然而轉眼一看,眼前之人,眼前之事,更似夢境。

夢非夢,實非實,她都懷疑自己的存在,是否也只是一場夢。

雲爾琴陷入飄渺回憶中的模樣,在奇徵的眼里,似成了一種默認,頓時如萬蟻噬心,痛不欲生,雙眼火紅。

砰砰砰幾聲巨響,奇徵已將精致美麗的亭子毀得只剩兩人腳下站著的一塊平地,水花四濺,濺了兩人滿頭滿臉的水,雲爾琴被那十月冰冷的水一激,回過神來,頓時又怒了。

「沒錯,我就是愛屋及烏,看不得你這般欺辱夜寒冰。用如此殘虐的手段,滅了對手又如何?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嗎?」

兩人頓時針鋒相對劍拔弩張,雙眼皆通紅的對視著,奇徵拳頭握得吧唧吧唧響,最後喉結艱難的一動,笑得殘忍噬血。

「好!好!很好!我殺天水山莊的人就是殘虐,那當年你殺了武林中德高望重者三十六人,難得就是善心之舉了?告訴你,你也只不過是一個與我一般殘虐的角色罷了!」

奇徵是怒極了才會月兌口而出這些話,然而話說完,見雲爾琴臉色慘白,便又後悔了,他本意不是為了傷她的,並不是的……

只是太在乎,在乎到連心都可以任由她踩摔,甚至是一劍捅破了,還要往前幾步,恨不得和她的心貼在一處也好。

「我殘虐?可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你呢?你這一輩子都得不到你想要的。」

即使臉色慘白慘白,頭暈目眩得厲害,她也不想在這一步退弱呀。她曾經也是那般絕傲之人,她的孤傲不允許她退那一步呀,她只能硬著頭皮往前,往前,再往前。

「好!好!好!」奇徵後退著冷笑,突然轉身飛了出去,對著遠處的雲爾琴冷笑著,那笑如地獄之神來奪命般,看得雲爾琴心驚,只還未有多余的想法,便听他怒吼道︰「抓到的人呢?關哪了?」

童兒的身影一閃,在奇徵的身後停了,沉聲道︰「在後院,我下了結界給關著。」

「你不是說我冷血無情嗎?那我就冷血一次給你看。」說罷,奇徵雙手朝天張開,手心處漸漸出現了一團火焰,帶著藍光,一旁的童兒見狀,撲過去要阻止,然而奇徵身上散發的結界太過強大,將他給彈開了,雲爾琴只覺得身子一輕,被他以外力抓了往前快速的飛去,橫插斜出的樹枝掃得她的臉火辣辣的痛,只還未回神,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待得回神抬頭,一間廢墟瓦房四壁被攔腰截斷了般,而屋內關押著的,卻是夜寒冰劫持她之時,在那**小院中伺候她的侍從侍女。

雲爾琴醒悟到將要發生什麼事,雙眼大睜,對著奇徵喊道︰「住手!你住手!」

然而奇徵入了魔般,一頭飄逸長發,瞬間變成了火焰般,熊熊燃燒著,整個人被包裹在火光中,甚至那雙幽深的眸,也冒出了簇簇火焰。

「你說我殘虐是嗎?今日我便讓你見識一下,何為真正的殘虐!」

「不要!住手!奇徵……奇徵……」

人間地獄,讓她雙眼暴睜,熊熊燃燒開的烈火,似乎淹沒了她的世界,淹沒了她的眼簾,也燃燒了她的頭,一陣火辣辣的鑽心之痛,嘔出一口黑血,人便暈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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