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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來的人有很多,許辰粗略看了一下,不光只有豫章郡的世家,周邊一些郡縣的世家似乎也被邀請來了,這個所謂的擇士宴會,來的士紳官吏竟要比學子還多,而對這個異狀,所有人竟似乎都如未察覺到一般,理所應當的談笑著。
宴會便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開始了,畢竟只是個娛樂性質的宴會,做為最高領導的王太守也不會在那里高談闊論,攪了大家伙的興致,再者,這也和他的初衷不符。
領導講話一完,宴會便正式開始了,等了許久的士紳官吏門也紛紛舉起案幾上的酒杯,先慰勞慰勞下自己的腸胃。
王太守準備的酒自然沒有許辰自家釀的烈,喝進嘴里沒什麼酒的味道,倒仿佛後世的雞尾酒一般,竟有一絲酸酸甜甜的味道在里面。
這下可讓喝慣了許辰釀的酒的徐老師大皺眉頭,灌了幾口依舊覺得不過癮,遂轉頭對著許辰說道︰「徒兒,啥時候把你家那酒放到集市上去賣啊?」
許辰聞言愣了片刻,對老師要表達的意思沒反應過來,眨巴眨巴眼楮看著徐番,一本正經的說道︰「老師,咱們是讀書人,這商賈之事會污了咱讀書人的靈氣的,以後還是別提這事了吧,憑白惹了一身的銅臭之氣!」
徐番看著眼前裝模作樣的徒弟,良好的修養讓他忍住了一巴掌抽過去的沖動,只是一雙眼楮依舊冷冷地盯著許辰。
被老師盯得發毛的許辰終于忍受不住,現了原形道︰「老師,弟子不是每天都給您送了許多去嗎?不夠的話,您直說啊!」
徐番依舊沉默的盯著許辰,最後終于從嘴里冒出一句話來︰「為師想自己買著喝!」
「靠!原來是嫌老開口問徒弟要酒喝跌份兒,想自己花錢買啊!早說啊!我賣你了!」當然這句話也只是在許辰腦海里轉了一圈便消失了。
听見老師這死要面子的話,許辰立馬轉變了下臉上的表情,一臉誠懇的對著老師說道︰「師傅有事,弟子服其勞!買酒這般小事還是讓做徒弟的來干吧,這樣吧,為了方便師傅老人家飲酒,弟子決定一次性為師傅儲備一年的酒。」
看著許辰滿臉誠懇的表情,徐番搖了搖頭。
眼看老師還是一臉遺憾的模樣,許辰沒辦法,只好又加了一句︰「老師啊,您又不是不知道,這美酒那可是稀缺資源,怎麼能說賣就賣的呢?要經過一番營銷才能推向市場的!」
徐番雖然沒有听過這幾個現代的名詞,但也懂了許辰這番話的意思,盯著許辰說了一句︰「賺的更多是吧?」
許辰訕訕的笑了笑,羞澀的點了點頭。
「不是會污了靈氣,惹得滿身銅臭嗎?」徐番用剛才許辰說過的話問道。
「所以弟子才讓別人去賣啊!」許辰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這點程度的打擊還攻不破許辰的面皮。
不去管老師無語凝噎的表情,許辰拿起案幾上的果子吃了起來,不錯,全是純天然的,一點化工原料都沒,這可得多吃點。
一聲呼喊卻喚回了失神的徐番……
「致遠,何事讓你如此矚目啊?」
聲音渾厚,帶著一絲迷人的磁性,聲音的主人正是坐在上首的太守王冼。
「哦,剛才看見一只惱人的蒼蠅,便想著如今明明已經入秋,怎的還有這般多的蠅蟲,一時失神,失禮之處望太守大人海涵。」事實證明,老師還是不能惹的!
「呵呵,豫章地處南方,這個時節有幾只殘留的蠅蟲也是難免的,致遠無須在意。」王冼笑笑說道。
本來事情就該這麼結束了的,只是不知是樹yu靜而風不止還是無風也起三尺浪,總之在這麼一片祥和的氛圍中,突然間便冒出了一個聲音。
「豫章這麼個地方,蛇蟲鼠蟻本就不少,蟲鳴犬吠罷了,徐博士不必介懷!」一個大概是外地的世家代表突然間說了這麼一句話,聰明的他還不忘了把徐番帶上。
這話一說出來,滿堂皆驚,卻也沒有什麼「你他媽放什麼狗屁!」之類的豪言壯語出現。進入滕王閣內就坐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換句話說都是有修養,有城府的人,哪怕那些看上去像愣頭青的年輕人也是經過家族燻陶,見過場面的人,自然不會被這明顯挑釁的話語刺激到。
不要以為豪門公子都是那種遛狗斗雞,上街調戲大媳婦小姑娘的貨色,那種人雖有,卻絕對是少數。這年代的世家教育經過上千年的積累,早已變得系統和完善,在里面走過一遭的世家子弟們,出來後雖不敢說已經變得溫文爾雅,但至少在這種大場面上都會盡量保持者自己的威儀。
在場的多數是豫章本地人,听見這明顯侮辱本地人的話語,想得卻不是站出來怒言相擊,因為沒有那個必要,只有街頭的潑婦和江湖的草莽才會一言不合就挺身而上,世家子弟們有著它們的解決辦法。
在場的眾人听見這話,大多數卻反而明顯的松了口氣,宴會一直以來的詭異終于得到了解釋,「終于來了!」這是大多數與會的本地世家們的心聲。
之所以說是大多數而不是全部,只能說明在此之前已經有一小部分的人知道了今晚將要發生的事,這麼一些人,不是嗅覺靈敏,而是……他們也是計劃的制定者。
此時,會場的氛圍更加的詭異了,而那只引起這場無聲風暴的蒼蠅卻依舊自顧自的啃著瓜果,只是許辰的動作已經放得很輕了……
但是,顯然逃不過有心人的視線,比如一直觀察著許辰的萬家二公子,萬世俊。
萬二公子其實最近很郁悶,自己頭一次出手,本想好好表現下自己,沒想到最後竟弄成這番模樣,鬧到甚至不惜讓家中出動兩大王牌才把事情解決。雖然家中對此並無人說些什麼,可是咱們萬二公子的那顆驕傲的玻璃心卻依舊讓他覺得每一個人看他的眼神都帶著一絲掩蓋不住的嘲諷。
而偏偏同一時間的許辰卻竟然一出手就平定了困惱豫章郡數年之久的長山島匪患,這讓本就比許辰大的二公子如何能接受的了?世家的教育再完善也無法磨滅世人心中的虛榮嫉妒之心。
更何況今天的許辰穿的那叫一個白啊!一進來便晃瞎了二公子的那雙眼,頓時洶涌的情緒迸發而出,以至于從宴會開始至今,二公子的眼光便沒有離開許辰半分。
如今眼見如此絕佳的火山口已成,這讓咱們的二公子哪能忍得住將許辰丟上去的誘惑呢?
「徐師,這位想必就是您新收的高徒了吧?」萬世俊臉上掛著一貫的微笑,對著徐番問道,他以前在徐番教下听過幾天課,這聲「徐師」叫的也十分自然。
「正是!」徐番笑著點點頭,回答道。
「听聞這位許兄弟當初可是雨夜求學,最終徐師被其精誠所動,這才收為弟子,許辰這番好學的作為如今可是傳遍了整個豫章城,為全城學子所推崇。」萬世俊接著說道。
許辰求學的事的確在市井之間流傳著,只是今日在這般場合上,萬二公子坐在本地世家的首位上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就有些不同尋常的味道了。
而恰恰在場的都是聰明人,眼看二公子出身說了這麼一通,哪能不明其意呢?這麼好的冤大頭已經出現了,這要不上去敲兩下,實在對不起自己啊!
于是乎,在接下來的時間內,各式各樣的問候之言接踵而至,徐番也知道自家弟子成了他們緩和氣氛的發泄點,也隨即打起精神來,仔細地應對著每一個人。
「听說徐師這位高徒前些日子可是平定了長山島的水匪哦!可真是文武雙全,讓我等嘆服!」這是一位同樣年輕的世家公子說的。
「哈哈,徐兄可真是收了一個一個好徒兒啊!听說這位小兄弟幾個月前還是濟病坊里的一個乞兒呢!」這是一個豪爽的大漢說的。
「真的嗎?我可是听說這位許兄是個賣魚的啊!他不還在東市搞了個什麼魚市嘛?」這同樣是個世家子。
……
此時徐番身邊的許辰面盡管心中早已將萬世俊罵了千萬遍,但對著各種飽含深意的贊賞言辭,依舊做出一副謙遜的表情來,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坐在老師身邊,手上的瓜果也放了下去。
許辰的表現卻沒有熄滅場上眾人的「熱情」,豫章本地的這些世家們也察覺出王冼今日的晚宴有些不太尋常,雖說不上是鴻門宴,但各家家主依舊需要一個時間來交流,來商談一番,而許辰恰恰給了他們這麼一個機會。于是乎,趁著其他人依舊在滔滔不絕的談著許辰的事跡之時,為首的幾個家主們卻頻繁的用眼神交流著。
坐在上首的王冼本想借著剛才那個外地人創造的時機發動早已計劃好的攻勢時,卻沒想到場中竟出現了這副場景。此時此刻王冼自然不可能大聲出言,讓眾人肅靜,看眼依舊亂糟糟的場面,只好徒呼奈何。
還好,許辰的事跡不多,說來說去也就那麼一些,到最後連許辰當初在撫河溺水的事也被眾人抖了出來,這時候焦頭爛額的徐番也有了快要發飆的舉動,只是在案幾下面許辰伸手扯了扯老師的衣袖,徐番會意後才將怒火壓了下來。
眼看許辰的事跡快要說完,太守王冼也松了口氣,終于要結束了。可是……
如今才是真正的樹yu靜而風不止啊!好不容易挑起頭的萬二公子又怎會輕易的放過許辰呢?再說,家主們的交流還沒結束呢!
「在下可是听聞許兄弟不光于武事上平了長山島,在這文事上也是一流的,做得一手好的詩詞哦!」二公子又挑起了一個頭。
快要感覺無話可說的眾世家子們一听這話,便又立刻鬧騰了起來。
「是啊!是啊!听說崇仁坊中有一酒家,不光菜做的新穎美味,更加難得的是門口的一副對聯‘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真乃絕妙好句啊!」說話的這人應該算是個書呆子,倒只是單純的覺著這句詩不錯。
可是別人們卻不會那麼好意了,接下來應便有一人出言說道︰「本來這曲子詞乃是低俗之人作的鄉間俚語,但是前些日子的洪樓詩會上卻出現了一首‘鵲橋仙’,被吳翁贊為千古絕響,不知此詞可是許兄所做啊?」
那日的吳姓老者此刻也在場,聞言點了點頭,同時也用探尋的目光看著許辰。
許辰聞言,笑了笑,平靜的點頭。心中卻想著「既然你們這群家伙沒完沒了的,也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泥人尚有三分土氣,更何況咱許公子也不算啥大度的人,本來還想著等會兒出手,好讓你們也有個表現的機會,也不枉來這一場,既然你們這麼喜歡玩,那咱們就好好玩玩!
不再去管王冼的用意,也不管世家們的應對,既然是詩會,那就得干些詩會的事,也不枉費了這名號。
許辰溫和的笑笑,熟悉他的徐番知道自己這個弟子這是有主意了,也就不再擔心什麼,而且看許辰這番模樣,八成又有什麼人要倒霉了。
許辰站了起來,對著太守王冼恭敬的行了一禮,開口問道︰「敢問使君大人,今晚可是詩會?」
王冼不知少年的用意,點了點頭道︰「是!」
「小子不才,方才苦思良久,想出一篇文章來,想著今晚既是詩會,便讓小子拋磚引玉可好?」許辰平靜地說道。
「哦?賢佷既有佳作但可吟誦出來!」王冼也是個好詩詞的人,听見許辰的話,也起了鑒賞的心思,再者,如今這般情形之下,也不好做些別的。
萬世俊眼看許辰的表現,皺了皺眉,他知道許辰善詩詞,在這方面他也沒什麼好妒忌的,因為沒這必要。詩詞之道,只是小道而已,雖說做出千古名篇來要靠些機運,但是應付平日的文會,萬世俊還是綽綽有余的。
只是許辰這番鎮定表現卻讓萬世俊察覺到許辰似乎早有準備的樣子,雖說宴會提前了幾天通知,但是今天來的人很多,學識淵博的人也不少,許辰如今這算是毛遂自薦了,要是作出的文章不夠出色的話,恐怕說不過去。
不去理會眾人的疑惑或者調侃的表情,許辰問侍從要來筆墨,拿起一疊紙張,就著一個案幾,寫了起來。
剛寫一個「滕」字,眾人不由得贊了一聲︰「好字!」
可等許辰將「滕王閣序」四字寫完,場中不由得起來一片嘩然。
「呵,好大的口氣!」
「大言不慚!」
……
當第一句寫完,場中的嗤笑身更烈!
「不過如此!」
……
等到「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一句寫完,這些聲音才漸漸沉寂了。
許辰寫得很快,這篇文章早就默寫了無數遍了,到了此時自然流暢異常,只是許辰這番鎮定自如的表現看在眾人眼中那真是比「七步成詩」的曹植還要有範!
沒多久,許辰便寫完了,此時場中的人卻早已驚的說不出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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