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無妄在亭內坐了一天了,似打坐,似念經,似反省,似隱藏。
東院向來安靜,少了諾青絲,東院更是安靜了許多。
只是這突來的安靜,竟有幾分寂寞。
「師傅。」
離難那稚女敕的聲音劃過東院,打破安靜的院子。
隨著他的聲音而落,小小人兒已跑到無妄身邊。
小眼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什麼,他感到奇怪,一般這個時候,諾姐姐都會在,怎麼今日不見了。
昨晚,諾姐姐不見了,難道師傅沒有將諾姐姐找回來,心里也擔心起來。
「師傅,諾姐姐呢?」
對于,諾青絲,離難還是關心的,畢竟一個多月的相處,三人不離不棄,諾青絲還是在離難心里佔了一大部位置。
再次听到這個名字,無妄本靜下來的心再次被觸動了。
而無妄卻沒有回答離難的話,只道,「天色不早了,去休息吧,明早還要做早課。」
「可是••••。」雖無妄的話離難從未違背過,但這次,他還是遲疑,再次開口。
可話沒說完,便被無妄一個眼神給唬住,「怎麼?連為師的話也不听了嗎?」
這是,無妄第一次對離難擺出師傅的架子,他不想再讓本靜下來的心,再起波瀾,所以他選擇逃避。
「是,師傅。」立即噤聲,語氣有幾分委屈,話落,便朝自己的亭內走去。
直到離難的小小的身影不見了,無妄才收回視線,這時,左側房頂傳來一道戲謔的話,只是音色冷淡,听到別人耳里竟有幾分挑釁的味道。
「無妄大師,一天不見,沒想到這脾氣倒見長不少。」
無妄隨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百里容。
他身後跟著的紅衣梅傾舞。
這讓無妄片刻失神,此時的梅傾舞,像極了諾青絲,總是跟在他身後。
而如今倒剩下他一人。
搖了搖著,不再去想她。
「施主,為何要偷听無妄與徒兒講話。」
他斂下心神,完全沒了剛才的失神的模樣,猶如他與百里容初見見面般,從容平和,一幅雲淡風輕,四大皆空的樣子。
百里容腳下一點,躍下房頂,落在亭外。
「本公子只是覺得這里比較涼快,在屋頂乘涼,見大師與徒兒交談,不忍插了一句,還請大師見諒。」
其實他本是想來看看諾青絲與無妄之間會有什麼好事發生,說不定趁機能得到寒玉的消息,昨天他扶住諾青絲時,發現寒玉她沒有佩在身上,想此是放在什麼地方了,他可要好生打听听,現在,倒沒想到諾青絲不在。
梅傾舞知道無妄的身份,不敢多加放肆,只是朝無妄點了點頭,也算是打招呼了。
「那無妄不打擾公子了乘涼了,無妄告辭。」
說著就準備離開,而百里容也算多嘴的問了一句,「大師,可瞧見諾姑娘。」
無妄步子頓了頓,捻了捻佛珠,「未曾瞧見。」
出家人不打逛語,再一次,他犯了戒。
百里容打量著無妄的背影,怎麼他覺得今天的無妄與初見的不同,但哪里不同他也說不上前。
梅傾舞見百里容忽略自個兒,看一個和尚的背影,大膽猜想著,容哥哥不喜女子,不會,是喜歡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