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明顯的,雪雲已經看出了他內心的窘迫。眯眯一笑,「風清竹,你家師父一直在找你,你為何不與他會合呢?」
風清竹心中一緊,趕緊問︰「你知道我師父他老人家在何處?」
搞了半天,原來兩個人在互找,就是沒找到啊?!雪雲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天運才多大個地兒?就是她要找個人都是分分鐘的事兒。
那是因為你有一個消息網,而這個消息網遍布四個國家,別說是找個人了,你就是想知道聖靈的皇帝今晚臨幸哪個妃子?明天早上都可以給你把消息送過來。長歌低眉順目不言不語繼續月復排。
雪雲扯開嘴角,笑了笑,道︰「令師的行蹤,我還未曾去查,不過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派人去查……別說麻煩本官的話,你已經麻煩了。」
風清竹的話頓時被堵住了。轉而想了想道︰「秦大人,在下知你也不是個會平白無故吃虧的人。若你能幫在下尋到師父,在下願意為你做事,絕不會有二心。」
全中!雪雲心里贊嘆的同時不得不承認,風清竹能以一手算盤走遍天下,確實不是靠運氣,而是實實在在的實力。不過……
「呵呵呵,好魄力,你師父,我會幫你找,你要在我這里做事,我也不瞞你,救你就是因為這個。但在我手底下做事,要的不僅僅只是忠心。」
「我知道,若只是這樣,那反而你還不夠格做我風清竹的主子。」風清竹輕輕一笑,溫潤素雅。
「好……長歌。」
「是,屬下這就去辦。」長歌立馬恭恭敬敬的說完,轉身,腳下生風,飛速離開。
「站住。」雪雲悠悠喚了聲。長歌立馬剎車,回身,看她,心里的不安劃過天際,一顆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剛剛腦後那一涼,他可不認為空穴不來風。
風清竹見長歌這模樣,頓時有絲莫名其妙的感覺,這長管家,是怎麼了?
長歌欲哭無淚,你確實不知道,你要敢長期跟隨在主子身邊,這種感覺不用說,你絕對可以感同身受。
對于長歌這種苦逼的心里,風清竹這會兒自然是不可能感受得到的。所以風清竹只能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
雪雲似笑非笑的看了長歌一眼,「這事交給雲風和晴晴就可以,你去傳個話就行。」
「是!」這一瞬間,長歌還能說個什麼呢?心在滴血,不外如是。只能認命的去跑路。
風清竹看著他這籠罩在‘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氛圍下離去,心里更加的覺得莫名其妙了。
笑眯眯的某狐狸看了過來,「風清竹,既然你傷勢還未痊愈,那便在此地好生休息,告辭!」
「大人慢走。」
「嗯,留步。」
「那好吧,清竹目送大人。」
「隨你。」
幾句寒暄之後,雪雲便大步離開了。
平日里沒事便會來待著的地方,可見雪雲有多麼的重視此地,而現在,她卻能毫不猶豫的將這個地方借出來,讓風清竹養傷,說她沒有所圖,打死他們幾個他們都不信。
主子的性子,他們還不了解麼?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暗處的無情鐵血追風冷月默默跟著,又同時默默的想到。
*
雪雲手上的傷,實在太過于明顯,無論打哪兒,只要有人朝她晃個兩三眼都能看見。
于是上朝的時候,一眼瞧見了的正軒皇帝又把她招進宮里了。
雪雲一路上都唏噓不已,又不想再單獨見到那張能克得住她的臉。更不想又在去見那張臉的途中踫見一張和她有七分相似的臉。
她的長相本就隨自己的娘親,再看到那張比她更像娘親的臉,雪雲覺得自己都快在思念里被逼瘋了。
莫何新、夜景琳、清央羽、北宮瀟、齊若黎、吳衡這幾個堂主全部出動,相信不出半個月,他們定能查出個究竟來。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這個道理,雪雲很清楚,也很明白,所以她一直都在告誡自己,沒有希望就是最好的希望。可是一見到他們,這希望就如排山倒海般撲面而來。
該死的,這種感覺越是不想,它越是緊咬著不放。雪雲皺了皺眉,縴白的指尖揉了揉太陽穴。
不管了,既來之則安之。
馬車緩緩駛入宮門,在宮門處被守門的侍衛攔住,停了停,小廝將可隨意出入宮門的牌子交給他看。
侍衛看了,又將牌子遞回,對馬車躬身一禮,手一招,便放了行。
馬車繼續駛入,直到羲和門前,才停下來。
「大人,到了。」
雪雲幽幽的嘆口氣,掐斷心中綿延了一路的思量。躬身出去,在小廝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然後吩咐了一句,便朝里走去。
這次雪雲沒再使用輕功,而是一路慢行而去的。周遭景色也能夠看得清楚,而不至于上次一樣一晃而過,除了找路,沒工夫去看別的東西。
進了羲和門,穿過三道小門,便踏入了御花園中,御花園內,有很多的小小的人工湖,和假山堆積形成的小路,這些小路上都會擺有許多不知名的名貴的花。而那些人工湖則是五步一路隔開成了小湖。里面更是精巧,以各種蓮花,圍成了一個更大的蓮花形狀,不知她是否看錯了,這樣形狀的蓮花湖竟有三個,其余的便是滿滿的一湖荷花。
即便此時荷花已經凋零了,枯黃的枝干還在空中隨風輕輕的左右搖動。
雪雲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的人———
德公公。
德公公一見她,立馬上前行禮,「奴才見過秦大人。」
雪雲笑眯眯的虛扶了一下,「德公公免禮,請進去通報一下吧!」
「是,奴才這就去。」听到雪雲一聲‘請’字,德公公受寵若驚,連忙應聲,復又轉而進ru御書房通稟。
雪雲模模鼻梁,最近這名人效應貌似太好了吧?果真,人帥不能怨社會麼?!
暗處的四人齊齊的為自個兒主子這自戀的表情翻了個白眼。
自從風清竹醒了之後,鐵血和無情兩人又給調了回來,繼續隨時暗中保護這不讓人省心的主子。
不消一刻,德公公便出來了,恭恭敬敬的立在雪雲前邊,微笑道︰「秦大人,您進去吧。」
「嗯。」雪雲應了聲,抬腳就走了進去。
而在她後面的德公公分明感覺到了一絲來自于她身上非凡的氣場,然而那一絲又被掩蓋在了門邊。仿佛那一絲,就是一個錯覺。
「微臣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皇上!」
萬年不變的見到皇帝的行禮模式。
雪雲嘴角微微勾起一點,似笑非笑,「不知皇上找微臣何事?」
鳳蒼軒從一堆奏折中抬起頭,扔掉手中的毛筆,揉揉太陽穴。而後一雙精明黑亮的眼楮看向她。明黃色的龍袍自添了一股威嚴。
鳳蒼軒的目光落到她的左手上,直接開門見山的道︰「朕看你手上的傷定不是意外劃傷,可是有人行刺?」
為這事兒?!雪雲拱拱手,心里想糊弄過去,但這想法升起的一瞬間讓她給掐滅了,「有人行刺倒不是,自為自己心中那個暗暗給出的承諾。」
鳳蒼軒挑眉,「承諾?」
「是,」
「是何承諾?讓你連命都不顧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偏生落下一股子威嚴,讓雪雲心中微微一悸,暗罵一聲,這坑爹的,是不是爹還不知道,反而還成了老子的克星,太虧了~
雪雲心里淚流滿面,面上倒還鎮定,「當初微臣在定風城時,本就勝之不武,于是便在心里許下一個約定,若有機會,定會與南月四王爺光明正大的的斗場陣法。許是微臣高估了自己,才受了點傷。目前微臣已將四王爺請到了驛館,並報知了太子殿下。」
這話說得確實是實話,只是忽略了南宮睿軒暗箭傷人,周圍還有些不道德的圍觀者。這些她一說出來,正軒帝會怎麼想,她不知道。但她明白,為了天運的尊嚴,皇上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善罷甘休……一雙黑亮的眼楮里快速掠過一絲光芒。
鳳蒼軒听她如此說,又見她目光坦誠,眼中清澈,似不是在說謊,心里放下了點。
「南宮睿軒那人並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與他打交道需謹慎,況且現在天運和南月沒有完全簽訂協議,你又與他有仇,無論如何也要防著他些。」
居然能想得如此透徹,果然,皇帝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雪雲應下,「謝皇上提點,微臣自當小心謹慎,絕不會再給南宮睿軒傷害我朝任何一個人的機會……包括微臣自己。」
鳳蒼軒贊賞的點點頭,時時刻刻記得自己的職責所在,他果然沒看錯人,「你明白就好,朕也不與你多說什麼廢話,你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雪雲嘴角上揚,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