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總是以創造奇跡,不論是在哪一個方面,而瘋狂起來的人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也只有看了之後才能感受到那種心驚。
那日夜里眾人哄搶了張炬的食物和酒水之後,回去就是藏的死死的,每個人都在擔憂在食物斷絕後該如何生存,沒有人去管那個被他們「打暈」後躺在甲板上的瘋子張炬還有死在了張炬槍下的洪蓓蓓。
洪蓓蓓的死亡和復活所有人都已經習慣,而張炬,一個瘋了的張炬,就連張炬曾經的那些「好友」們都不管他的死活了,還有誰會去管他的死活呢?
直到了第二日,洪蓓蓓和張炬同時伴隨著晨光出現在甲板上,茫然的對望了一眼,環視看起來完全不「豪華」反而像是生了搶劫似的游輪和廣袤無垠的大海,走向了休息區後,所有人才反應過來,他們昨天殺了張炬。
要不然張炬怎麼會和洪蓓蓓同時出現呢?身上的穿著還有那健康的臉色也全都不像是被困在海上近一個月的模樣。
好在張炬和洪蓓蓓依舊跟剛上游輪的時候一樣,根本不記得之前生過的事情。
所有的人都用一種沉默但詭異的目光注視著這兩個人,而這兩個之前還一個不停殺一個不停死的人,此時卻在這種詭異目光的注視下,相互緊靠在一起。
經過休息區的時候,張炬兩人跟眾人中的一個生過短暫的對話,之後便快速離開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而本應該懼怕鬼神的眾人,在經過了這麼些天的經歷和饑餓後,心中的恐懼早已經平淡了下去。反而在張炬兩人離開後,突然就有人開口,「他們不記得了。」
其他人也接了下去,「全都不記得了。」
全都不記得了,所以這兩人都會表現的如同毫無防備的小綿羊。就算他們真的是鬼又如何,在張炬殺死洪蓓蓓的這個過程中,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些「鬼」到底有多脆弱。
整個休息室里的人,眼神中都帶著一種陰沉的扭曲。為了活下去,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
船上的這群人,他們一邊畏懼著鬼魂的抱負,一邊又在饑餓的逼迫下,用仿佛是看食物的目光注視著張炬和洪蓓蓓。在這樣絕望、封閉、扭曲的環境下,生什麼樣的事情似乎都是並不讓人感到意外的。
所以剛回到船上沒多久的張炬和洪蓓蓓兩人,就被他們曾經的「閨蜜」和「兄弟」們堵在了房間里,在一連串的慘叫聲中,滿臉是血的男子——張炬曾經的兄弟——打開了張炬的房門,看著那群站在門外的人,抬手擦掉了臉上的血,臉色木然的點點頭。
沒多久,張炬的尸體都就拖了出來,在眾人的一番商討後,張炬的尸體被拖到了廚房,然後許多圍在一起的男子,拿著刀剁成了一節一節,扔進了絞肉機里去了。
每個人都看著張炬的尸體從一個整體變成一節一節,又從一節一節變成肉醬。
每個人都想知道,這些「鬼魂」到底要怎麼樣才不會回來呢?才不會威脅到活著的人呢?割掉「鬼魂」身上的肉塊,會不會在第二天長回來呢?
其實對于現在的情況,這樣的猜想並沒有太多的意義,這些人們只是想要知道,是否以有一個穩定的食物來源。最好掌握了以驅逐「鬼魂」的方法,這樣在他們不需要的時候,「鬼魂」就能成功的被殺死,不會影響他們以後的生活。
對于變成肉醬了的張炬,在還有一點食物的現在,眾人沒有選擇吃了這些肉醬,而是把這些肉醬拿去用火燒成了灰,甚至還有信教的人,拿出十字架祈禱,希望以通過這種方法驅逐「鬼魂」。
而洪蓓蓓的尸體又被眾人釘在了一個臨時整出來的十字架上。
不過到了第二天,洪蓓蓓和張炬的再次出現,讓眾人知道昨日的方法是沒有用的,但眾人重復了昨日的行為,殺死了這兩個人,繼續試驗。而洪蓓蓓和張炬依舊在第二日里出現。
大概所有人都瘋了,眾人的這種行為一直持續了一周,而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沒有食物了,並且被餓的幾乎瘋狂,于是人們再次殺死了出現在甲板上的洪蓓蓓和張炬,然後……把他們用水煮了吃了。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船上的調料什麼早就沒有了,好在還有鹽以給眾人補充鹽分。食人的事情就這麼順理成章的生了,而眾人也不再以鬼魂稱呼死而復生的張炬和洪蓓蓓,他們稱其為兩腳羊。
這艘巨大游輪上的人真的很多,約莫百來號,而這兩個人的肉量又怎麼以滿足這麼多的人食用呢?展到後來,船上就出現了這樣的一種行為。
熟識的人們結伴而行,他們相互狩獵,道德在這里的存在感微乎其微,大家甚至不覺得那些被殺死的人是死了變成鬼魂,他們開始認為那是復活,畢竟鬼魂又怎麼能被吃掉呢?
所以當強大者即將殺死弱小者,而弱小者祈求他們的時候,強大者就會微笑著說,「你們不是死了,你們在明天就會活過來了。」然後毫不留情的殺死那些人。
從一開始的整吃人,到後來那些食人者展出了清理內髒的習慣,他們還開始挑肥揀瘦了起來,並且把扔掉不要的部分倒入海中,分享給那些跟在船下面的食人魚。
人們之間相互的狩獵持續到船上的人死掉三分之一才停止,因為這個數量差不多以滿足剩下來的人們的食欲,也讓那些在第二天于甲板上復活的人沒有太多反抗力。畢竟隨著時間的推移,到處布滿了血跡變得仿若鬼船的游輪,還有長期食人的人們,給人的感覺都是不正常的。那些復活了的人們確實不記得登船之後的事情,但在看到這樣的情景後,也會本能的趨吉避凶,與這些詭異的人們進行對抗。
兩腳羊也不是特別好對付的。
那些食人者們相互嘲笑對方的食物對對方造成的傷害,而在自己變成別人的食物時,又搖尾乞憐。
時間過去了兩個月,船上的情景猶如人間地獄。
鹽被消耗完了,沒有鹽的補充讓人沒有力氣,好在還有人血以喝,那些復活的人們都那麼健康,血量充足。但在眾人的相互爭斗之中,淡水過濾的機器卻損壞了,刀具也變鈍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宣示著這艘船上環境的不斷惡劣,而掌握了淡水過濾裝置的人,簡直以算是掌握了這一艘船上人們的生死,在這小小的船上,剩下來的幾十人中,竟然還分出了三六九等來。
活著的人們總是因為各種原因死亡,在跟復活的人之間爭斗造成的死亡是面積最大的,于是食人者數量不斷減少,跟那些復活者之間的戰斗也越來越激烈。也曾有人想要找過船長,確定現在的情況,但所有前往駕駛艙的人,卻都消失無蹤,最後在第二天出現在復活者的隊伍里。
到後來,活著的人們數量已經完全無法抵抗那些復活的人,但船上剩下來的資源是有限的。于是復活者中有一些人不會死亡,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因為饑餓也開始重復起了那些食人者的行為。
復活、爭斗、死亡、成為食物或者吃人,變成了一種常態。是這依舊改變不了船上環境越來越惡劣的情況。有一些一直活著未曾死去成為復活者的人們,在這種扭曲的環境下,對于看那些復活者殺死復活者的戲碼感到有趣。
這里像是人間地獄,易唐知道外面的情況,卻一直未曾親眼見過。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整整一年,重復的生死讓人們對時間的感覺減弱,但根據海上的日升日落來算,確實已經過去一年的時間了。而被易唐翻遍《庫達摩爾達之書》,找到的僅有幾個的以適應深海環境又不懼怕那些食人魚的妖魔,也在一年後終于回到了易唐的身邊,他們在海底探尋,把探尋到的一切告知易唐,而易唐根據那些判斷正確的航向。
而在經過了一年的時間後,易唐對這個時間囚籠的時間線已經了然于心。被困住一個小空間里整整一年,真是一件考驗人意志力的事情。
而同樣被困這里的船長,早已經變得神情呆呆木木,大部分時間都是坐在一邊,不知道想著什麼,就連偶爾易唐跟他說話,也根本听不見了。
易唐收回那些放置在外的妖魔,站起身來微微伸展了一□體後,將面上的表情調整到微笑的模樣,對船艙里另一個活著的人道,「我找到出去的方向了。」
船長依舊呆呆木木的坐在哪里,而易唐依舊笑著,手中出現一把刀身狹窄的長刀,「你先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見吧。」
說完,好好坐在那里的船長已經尸首分離。
在這種地方呆上一年,什麼人都會瘋了。船長是一個好人,這艘船上大部分的人都以算作好人,雖然很多人行跡惡劣、脾氣不好,但也不能算作窮凶極惡的人,所以,在回到正常的世界之前,就讓這里的人都死掉吧,然後回到剛登陸的時候模樣。
想著,在設定好了游輪的行進方向後,易唐踏出了被封了整整一年的船艙大門。
經過一年的時間,外面的游輪模樣看起來愈的像是一艘鬼船了,並且外面的相互殺戮一直沒有停止。面對隨處聞到的濃重的血腥味,易唐胸中那顆已經許久沒有感受過鮮血溫熱的心,止不住的出了興奮的顫栗。
鮮血……
易唐循著人氣,一路走過,遇到了相互打殺的人,正在分尸分食物的人,還有女干尸或者出賣自己身體的人,或者已經扭曲的通過折磨虐殺他人獲得快感的人。所有遇到的那些活著的人都死在了易唐的刀下,噴濺的熱血將被鮮血染紅的牆壁地板再次染的鮮紅。
這樣的殺戮讓活著的人們用看著惡魔的目光注視易唐、躲避易唐、祈求易唐。
但他們還是死在了易唐的刀下,而跟這一片鮮紅血腥的世界不同的是,易唐的身上一點兒血跡都沒有沾染上,仿佛走錯了地方的旅人一般。
易唐在船頭佇立許久,看著船上一片尸山血海,仰頭看著蔚藍的天空,輕輕笑了一聲,像是享受又仿佛嘲笑自己。
看看你自己……
你果然還是那個世界的人。
不論走到哪里,在骨子里的東西,永遠無法抹去。
易唐靠著船頭的圍欄站著,仿佛永久定格在那里,從太陽落山到第二日的天明。
百多號人,公子小姐和水手服務人員以及船長,將甲板上的空間擠的滿滿的。他們心中疑惑,觀察周圍,對于游輪上的環境出驚呼聲。
他們在船上來去穿梭,大聲相互訴說不思議的心驚,以及猜測到底生了什麼事情。船長跑去到自己的崗位上驚呼無法改變航線。
易唐就安靜的呆在這一群人中間,直到這艘船終于駛進了海岸。
——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奉上!!!
這種懸疑血腥類文雖然感覺寫的好上手,但作者還是決定下個故事來個溫馨點的治愈自己
有點腦補過頭月兌力的感覺啊。
小伙伴們來個麼麼噠治愈作者吧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