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零章早晚都要跑的
「老許自殺了!」這個消息相當震撼。
老許這個人性格比較面,也就是窩囊,少言少語,一輩子都是這樣渡過了,除了本班組和家門口的幾個人,基本沒人認識他。
可是他死了的時候,卻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首先,回顧一下之前的社會輿論,一邊倒的批評政府。正是老許給方竹韻的一拳,把社會輿情給掰了回來,可以說老許這一拳是力挽狂瀾的一拳。
這件事說起來挺有意思,雖然老許給了方竹韻一拳,可是方竹韻卻要感謝老許。
不但方竹韻,整個東平礦業集團和東平市政府,都要感謝老許。
他這一拳,把礦難死者們有理打成沒理了,把方竹韻擺到了一個弱者的份上。所以私底下有傳言,說東平市委書記謝國帥听到這件事居然說了一句,打得好。
當然了,這件事真真假假就不知道了。
不過現在麻煩來了,老許自殺了。
這些社會輿論就更加混亂了,老許為什麼會自殺,你們有沒有打擊報復,甚至還有言辭激烈的,說礦區逼死了老許。
方竹韻得到消息以後,第一時間中止了中層干部會議,然後點了幾個人名,讓他們留下來,其中就有楚天機一個。
等大部分人離開,楚天機終于第一次坐在了會議桌的旁邊。
方竹韻秀眉緊皺,用手按住腦門道,「老許今天被派出所釋放回家以後自殺了,你們都說說吧。」
「老許自殺了!」在場人都是一驚。
鄭偉民先開口道,「這下麻煩了,老許自殺對我們不利啊。」
常務副總蔣世勇道,「這和我們沒有干系,這要問他們派出所!為什麼人離開了派出所就自殺,是不是派出所對他說了什麼,還是對他動用了手段。」
安保部經理雷海兵道,「是不是自殺?是自殺還是他殺,這是很關鍵的!」
楚天機道,「應該是自殺,在殯儀館的時候,我就看他
氣色很不好,所以我特意叮囑魏榮賢要防備他自殺。」
「你還真的什麼都懂。」雷海兵輕蔑的哧了一聲。
楚天機沒理會他,開口又道,「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那天他去殯儀館,他帶個錘子去,到底是干嘛的?」
鄭偉民道,「還用問嘛?肯定是想打方董,可是沒找到機會下手!他能打一次,就能打兩次!這種人,死有余辜!」
楚天機道,「如果他帶個錘子去打方董,那麼他第一次打為什麼沒用錘子?他第二次見到方董,為什麼帶了錘子又沒下手?是什麼讓他放棄?」
鄭偉民道,「你說的是廢話,他本來就是一個軟弱無能的人,到了場見到人多,當然就手軟了,不敢動手。」
楚天機道,「我總覺得他打人這件事有點蹊蹺,他早不打晚不打,剛好就是集團遭受輿論壓力最大的時候,他打了方董一拳,也正是這一拳,社會輿論才平息了許多,死者家屬也同意了火化遺體。」
鄭偉民頓時站起來道,「楚天機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是說方董自己找了老許,讓他對自己出手?有你這樣分析的嘛?」
楚天機道,「方董不是這樣的人。」
鄭偉民瞪眼道,「那是誰?那就是我了?要不蔣副總?」
他們吵起來,方竹韻手機也響起來,她看看手機,道,「謝書記的。」
鄭偉民和楚天機這才都停下嘴,方竹韻出去接電話,會議桌這邊大家都不說話,等著方竹韻回來。
沒一會方竹韻回來,有點疲憊的坐下道,「謝書記希望我們早點把這件事善後處理干淨,不要再出事兒了,我們集團的事情已經影響到東平市委市政府的形象……」
蔣世勇嘆道,「以往礦難也沒有這次難處理,真是這年頭人心散了,班子不好帶了。」
雷海兵道,「還不是這次多了一個什麼知名教授。」
他提刖提到林教授,楚天機就不得不開口道,「這里不關林教授的事,人家在搞礦產普查,是國家項目,你去打擾人家是違法的你知道嘛?」
雷海兵怒道,「我知道這次為什麼難處理了,是我們內部有問題,我們內部就不團結!」
「停停停。」方竹韻打斷他們,開口道,「這樣,第一件事還是談善後處理的問題,蔣副總你最近不要急著談合作的事情,你和偉民配合一下,把善後問題徹底解決,礦難家屬有什麼要求,能答應的都答應,需要我出面也可以。另外,雷海兵你繼續做好集團內部的安保工作,楚副經理你辛苦一點,把老許自殺的情況模排一下,其實我也覺得他那一拳打得很奇怪,他打我的時候我剛好看著他的眼神,他的眼神里並不是很仇恨我,而是很復雜……好像下定決心一樣。」
鄭偉民笑道,「嫂子,你太感性了,從眼神就能看出問題,也只有女人才有這種說法。」
方竹韻道,「女人的直覺也是很敏感的。」
事情大致安排完畢,大家都站了起來,隨後離開會議室,楚天機注意到那位戴著金絲眼鏡的美女周醫生在等方竹韻,兩人低聲說了幾句。
楚天機運足耳力,偷听了兩三句,好像是說的美容的事情,楚天機也就不再繼續听了。
集團開會的時候,除了方竹韻,大家都關了手機。
楚天機下樓以後,才打開手機,打開以後,發現多了不少未接來電。這些未接來電里,大多是海州的,其中還有家里和他爹楚興國的號碼。
正在他疑惑,楚興國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小天啊。」
「爸,啥事兒?」楚天機有些奇怪,老爸很少給他打電話,今天這是?
楚興國電話接通以後,也不說話,愣了好一會,才開口道,「李老板跑了。」
「哪個李老板?」楚天機最近被東平礦業的事弄得頭昏腦脹,說出這句話,他才想起,道,「哦,李青松啊,跑了就跑了吧,早晚要跑的。」
楚興國頓時火冒三丈道,「你個兔崽子,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怎麼能這麼輕松?你怎麼能這麼淡定?早晚要跑的,你說的什麼話?你是不是想要氣死我?」
楚天機哈哈大笑道,「是啊,誰叫你們都不听我的,我就是要幸災樂禍。」
楚興國氣得要吐血,後悔生了這個小崽子,啪的扔下電話道,「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