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島董香從未如此緊張,這種好像所有的危機都聚集在一起的感覺實在是糟糕。
然而,現在的她偏偏扮演的是一個什麼也做不了的人類店員角色,她不止不能趕走那個提箱者和那個似乎能看出種的女人,還得好好地為她們服務。
而且,那個新來的金木研居然認識艾莉絲?這不是讓這個人又多了一個經常來古董咖啡店的理由?金木研現在可是種,這樣下去早晚會被她們干掉的吧!
真是糟糕透頂了,難道這好不容易的平靜的和人類在一起相處的生活就要被打亂了嗎?不可以,不甘心,必須得做點什麼……在那之前得問問金木那個女人是什麼來路。
好在艾莉絲似乎體諒金木研的工作,只是交談了一會兒就讓金木研回到櫃台幫忙了,艾莉絲本人也是不急不緩地回到了座位,那個表情……是高興?
「喂,新來的,你認識那個人?你們剛才交談了些什麼?」霧島董香看著同樣一臉高興的金木研有些不悅︰這家伙,完全沒搞清楚現在是多麼危急的狀況啊,他該不會連提箱者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算不上是認識吧……」金木研聞言終于收起了愉悅的表情,「我們剛剛只是互相交換了名字,因為我們之前其實也只見過一次。那次我買書去晚了,她正好多了一套書就送我了。她怎麼了嗎?」
我覺得她是個很不錯的人,但總感覺店里的人的反應有點奇怪是我的錯覺嗎?這句話金木研沒敢說。在霧島董香這個前輩面前,他其實總有些害怕。
「真是的,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啊!」霧島董香扶額,對自己剛才居然有所期待而感到愚蠢,「那,那天你們見面的時候,你有看到什麼嗎?比如她身邊有沒有跟著那個提箱者?」
「誒?這麼一說,那天除了一個大叔跟在她身邊幫她拎東西,除此以外好像就沒有別的人了。」金木研有些緊張地又多問了一句,「那個,提箱者是什麼?」
這家伙!果然不知道!霧島董香瞬間覺得自己很浪費感情,之前為金木研的擔心完全是皇上不急太監急。雖然小輩信息不足,不知者不罪,她還是一下子火大起來。
「不知道!哼,你倒是可以直接問問那個提箱者呢……」霧島董香郁悶地端起了盤子,準備給另一桌人上咖啡。
「董香!非常抱歉我不能幫到你們什麼,但是我總覺得,你說的提箱者很像是艾莉絲的保鏢……當然,這只是我的一種感覺,就像是我感覺艾莉絲是個好人,你們不用這麼擔心一樣。」金木研終于將憋了很久的對艾莉絲的看法說了出來,說完才想到人類和種絕對對立的關系,「抱歉,我說了些很奇怪的話,請不要介意。」
董香聞言輕輕地放下了咖啡,長嘆了一口氣︰「你啊,還是沒有搞清楚狀況。總之和那個危險的女人保持距離吧,這是我能給你的唯一的忠告。」
艾莉絲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那可能有的看出種的能力。如果確定了這一點,那所有種,無論善惡,無論立場,都是不會讓她繼續活著的。霧島董香早就看穿了這點,也下定決心如果確定了她會是第一個去殺艾莉絲的種。
所以,其他的看法什麼的都無所謂!
霧島董香端著咖啡走的時候也在不停地注意著艾莉絲那一桌。
艾莉絲和月山習一直在愉快地交談著。
這是當然的,月山習是個合格的獵手,總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模清楚獵物的喜好,並借此和對方拉近距離,在最近的距離時一口氣將其吞噬入月復。如果不是同為種,知道這家伙的本性,恐怕自己也會以為他是個優雅的紳士吧!
鈴音十分不規矩地在凳子上東倒西歪,一臉無聊得想要砍人的表情,咖啡像是沒怎麼動過。
聯想到店長給自己的有關鈴音的資料,她覺得這很反常。
鈴音應該是一個格外隨性的人,她的實力也讓她過的格外隨性,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決定去哪里砍種,而且每次都往種最多最凶殘的地方跑。這樣一個人是不喜歡平靜的,她注定醉心于殺戮。
所以她才會露出這種無聊的表情吧。可是話又說回來,她是個隨性的人,不喜歡,覺得無聊的事不干。那麼她是為什麼陪艾莉絲來這家店無聊地喝著咖啡?
是為了陪朋友嗎?老實說,霧島董香一點也不覺得兩人像是朋友的關系。更何況,如果是陪朋友來斷不會,也不該這麼無聊的。
如果不是朋友,又非要忍著無聊跟來……霧島董香突然覺得自己可以考慮下金木研所說的可能性了。
這樣一想,她就心安了一些。
可能真如金木所說,艾莉絲並沒有別的意思,跟在她身邊的也只是個保鏢。
她笑著將咖啡端到了客人的桌上,露出了無懈可擊的,最近一段日子里最為甜美的笑容。
而這時,她突然听到艾莉絲的手機響了。
她維持著走向櫃台的步伐,耳朵卻集中捕捉著艾莉絲那邊的聲音,即使隔這麼遠,憑種的听力也是可以听到的。
她听到艾莉絲接通了電話︰「喂?里蓮?有什麼事嗎?」
被稱為里蓮的人似乎說了些什麼,可惜艾莉絲並沒有開免提,董香也就听不到了。
「難得你居然想來看姐姐啊!我還以為你待在爸那兒樂不思蜀了。我現在不在家里,在一家咖啡店,不遠,大概走十分鐘就到了,唔……古董咖啡店。」
「那就恭候你的大駕光臨了!」艾莉絲最後是滿含笑意地結束了這短暫的通話。
月山習自然免不了多問︰「艾莉絲還有弟弟嗎?听起來好像馬上要過來,真是期待啊。」
是啊!霧島董香忍不住吐槽,是期待一下子吃兩個,還是姐弟的大餐吧!
「嗯!你不介意多加個人吧!」艾莉絲不知道這話讓月山習听起來就像是加菜。
「當然了,不過說起來,讓你請客真的十分失禮啊,明明是你幫了我的忙,這怎麼好意思。不然等下還是我買單吧!」月山習紳士依然。
「不要這麼客氣啦。這家伙,」一旁一直無聊地玩著勺子的鈴音陡然打了個哈欠,開口,「可是有錢得要死呢!你完全不用幫她省錢,她的一周的零花錢都頂我一個月的工資了。」
這……霧島董香表示從中可以得到不少信息,鈴音是艾莉絲保鏢的事情似乎可以更加確定一點。
「好像听到了了不得的事情呢。」月山習輕笑著調侃,「我記得搜查官的工作很危險的,應該工資很高的啊,抱歉,我並不是想探听什麼,只是有點驚訝。」
是的,搜查官是專門對付種的人員,那些提箱者更是其中的精英,是可以直接與種對戰的,因為她們提的箱子,正如鈴音所說,是秘密武器。只有這種武器才能傷到種。其他諸如槍支,刀劍等普通武器均無法對種造成傷害。
種就是這樣一種生命力頑強的生物,即使受傷了也可以比較快地愈合。拿月山習來做比較的話,如果她霧島董香在他臉上劃了一下,恐怕只要幾秒鐘,他就可以完全愈合了。
「看來你完全不懂呢!」鈴音陡然嚴肅起來,翹起了二郎腿,用十分不屑地語氣回答月山習,「對我來說,搜查官的工作完全是一種享受。那種虐殺種的爽快,那種美妙的慘叫聲,殘缺的肢體,絕望的表情,溫熱的血液和內髒,都是我最喜歡的!」
鈴音瘋狂的發言讓周圍的人都為之側目。霧島董香也終于有了看向那邊的理由。
她看著鈴音那一臉瘋狂扭曲的表情,就知道這個人這段時間一直忍著沒砍種是有多辛苦,也確定了該人確實如資料中的一樣,對種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有的只是殘忍的殺戮。
這個人,她……根本就不能算人!
她做的最讓人膽寒的一件事就是她曾經在給一只種注射了弱化機體,讓種的身體變得不再那麼堅硬,不再那麼刀槍不侵的藥物後,親手將那只種切割。割下來的一塊塊肉,她就那麼……放進了嘴里,生吞了進去。
整個過程,那只種都是活著的。那只一直以來以吃人為生的種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步一步地被一個人類給生吞了!從沒有人類這樣做過,也沒有相關的研究表明這樣做了會這麼樣。
可是鈴音居然就這麼不管不顧地吃了,完全不顧後果,她確實是個隨性到極點的人,也可以說是一個瘋狂到極點的人。
「什麼啊,完全不好吃,那以後就不吃了。」在將種的表皮連同肉都吃了不少後,她如是評價。
其他人都害怕不已︰原來這個人居然還打算經常吃的?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這件事流傳得很廣,導致很多搜查官都對她避而遠之,雖說她本人是個奇葩,喜歡獨來獨往,唯一的興趣就是砍種,並不在乎這些。
然而,月山習不知道這些,金木研也不知道這些。只有她霧島董香在為此擔憂。
「董香,你今天還是休息下吧,讓金木來幫忙。」店長突然將其勸了回來。
「店長!」
「後面可能會需要你幫忙。拜托了,董香。」店長有些擔憂地這樣對她說。至于所說的幫忙,霧島董香也明白了,她需要隨時做好開戰的準備。
而這時,古董咖啡店的玻璃居然讓人給撞破了,恰巧就是艾莉絲附近的那一塊玻璃。
可是艾莉絲仿佛提前知道一樣,居然恰好離開了位置準備上廁所,而鈴音和月山習都很敏捷地躲開了。
只有剛剛派去給艾莉絲附近一桌服務的金木研被扎了一胳膊的玻璃。
而讓玻璃破碎的,赫然是一個突然沖進店里的種!
那只種渾身是血,一只右臂被不知道怎樣的怪力給整個扯下,內髒也往外流出了一些,看起來完全是將死的淒慘模樣。
而這只種進店後一眼就看到了艾莉絲等人,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離他最近的鈴音,用僅存的左手勒住了她的脖子。
「不準動,不然我殺了她!」
艾莉絲,金木研和鈴音正準備做點什麼,便被那個綁匪喝住了。然而那個種由始至終都是將身子對著窗外,眼楮也緊盯著那里,不停地顫抖著,喘息著,害怕著。
很快,霧島董香就看到了窗外的兩人。
其中一個青年手上提著破裂的箱子,款式類似鈴音手提的那個箱子,看起來似乎是提箱者,只是極為狼狽,肩膀和腿部都被種咬了好幾口,正在不斷地往外滲著血。
而後面是一個約莫十二歲的少年,他看起來好的多,全身上下沒一個傷口,但上衣卻完全被血給染濕了,原因是被他扛在肩頭的某只長長的,不斷往外流血的胳膊。看起來應該是那個種丟失的胳膊。
「里蓮?」在這人人驚駭不已,保持著安靜的環境里,艾莉絲的聲音格外突兀,她好像認識那個少年,對少年呼出了這個名字。
等等!這好像是她弟弟的名字!霧島董香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啊!姐姐!」少年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突然驚慌的將手里的殘肢扔了出去,「不知不覺就到這里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霧島董香總覺得在青年提箱者出現的時候,那個種似乎不那麼緊張,可等少年一出現,一開口,那個種的呼吸就陡然加快,冷汗也流得更多了。
比起搜查官,種更怕那個少年!
同樣得出這個結論的還有一直被種挾持在懷里,最直觀地感受著種狂亂的心跳和呼吸變化的月山習。
最初,鈴音只是想陪這個不長眼的種玩玩。可馬上她就注意到為了閃開玻璃,她的箱子居然被留在了原處,也難怪這個種會選擇她這個搜查官當人質了。
有趣,真是有趣,沒有武器和種周旋也十分不錯啊!
她完全沒想到同樣注意到這些的霧島董香已經對她起了殺心︰搜查官沒有箱子的時候可是殺搜查官的最好時機!同時,這也是殺艾莉絲的最好時機!
董香默默地積蓄著力量,準備一擊必殺。她有自信讓自己的速度快連殺兩人,重點是不讓人看到……
店里的客人早就驚慌地跑光了,也只剩下店員們和艾莉絲,月山習,及剛來的兩人還留在這里。
而艾莉絲似乎還有些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等到這邊青年搜查官和種交涉時,她才回過頭來。
「放開她,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搜查官為了救自己的前輩,主動將自己的武器——那個已經破裂的箱子扔到遠處,還故意裝作不認識鈴音的樣子。
「真是的,怎麼搞得這麼狼狽啊,新人。」鈴音卻不是那麼配合的人,她甚至沒心沒肺到連這個已經和自己聯合合作保護威爾一家人的同伴的名字都沒記住。
「你們認識?」種緊張地將鈴音勒的更緊了點。
「是啊,我也是搜查官,不過箱子沒拿手上就認不出來了嗎?」鈴音無所謂地說著,完全無視其他人像是看傻瓜的目光,「我警告你,別勒這麼緊,不然我可不會繼續容忍你了。」
「納尼!」種討厭這種輕蔑的態度,反而勒的更緊,勢要將她勒死一樣。
可是這時候,鈴音居然還是一副輕蔑而又嘲諷的樣子。
「我可是提前警告了喲。」
話音剛落,以種為中心,大片的血液往四周飛濺開來——那只種被四分五裂了,視覺效果十分震撼。
重點是,在場的無論是種還是人類,都沒有看清楚鈴音是怎麼出手的。而她的箱子還在原位,動都沒動。
「前——前輩!」另一位搜查官已經驚駭到語無倫次了。
鈴音看著有些覺得無趣,轉而走向一直都讓她覺得很有趣的艾莉絲那邊。而艾莉絲的反應確實讓她感到有趣。
艾莉絲沒有看渾身血腥味,正朝自己走來的鈴音,反而只是看著種的尸體發怔,連里蓮體貼地跑來扶起她時,她都沒有移開目光。
沒有人知道,剛才,在她的眼中,那只種的命數居然由七百多條一下子變成了0。
她關于命數的理論居然不適用于這只種!
「不,這是不可能的,這違反了世界的規律,不能這樣。」艾莉絲有些魔怔地念著,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遭受意外受傷就會失去一條命,命多的人會活的長一點,耐死。等到只剩一條命時才可能死。這些都是世界的規律,沒有例外。
所有的人就像是一出生就被安排好了一生的因果一樣,到命數結束就一定會死,絕不會在還有多條命的時候才死。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有七百多條命的種居然就這麼死了!如果這樣的話,那自己拼命打听這些命數多的人,想從中探知命數多的秘密不就是毫無意義了嗎?
既然不管有多少條命都可能瞬間死去,既然一切都已經扭曲,都已經沒了保證,她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這個世界已經被扭曲了!」
「姐姐,你在說什麼?」里蓮陡然听到艾莉絲莫名其妙的話語,有些詫異,「最近總覺得你很奇怪。」
是啊,很奇怪。很奇怪不是嗎?最近不是發生了這麼多奇怪的事嗎?到秋葉原卻不知道自己是來買什麼,去等高摫泉的書卻又對她不感興趣,甚至根本不知道她。尤其突然之間冒出來種這種生物,全世界人都知道這種生物,自己偏偏不知道,甚至直到種沖進來之前她都沒有實感……
可是大家都好像很適應這種奇怪的世界,連自己都慢慢地有些適應了,漸漸地開始覺得種確實是自古以來就有的。如果不是命數的詭異變化,可能她一直都不會注意到這些吧。
然而這又如何,連自己都不理解的事,連自己都不明白,都不確定的事,何必多說,給他人徒增煩惱。
「沒事,就是場面太血腥了,有點反胃。」
里蓮聞言責怪地瞥了鈴音一眼,走到因為失血過多已經癱軟在地的青年搜查官。
「我送你去醫院吧。」這時候,里蓮還不忘記關心搜查官保鏢的傷勢,「姐姐,麻煩你聯系下人處理下這里吧,還有其他人好像也有受傷的。」
雖說對鈴音有點意見,里蓮還是對鈴音剛才露的一手還是有些放心的,這種實力應該夠保護姐姐了。
里蓮很快離開,艾莉絲也打好了電話,但有一些路人似乎傷的比較嚴重。
她便向古董咖啡店的老板要了一點點急救的東西。
極為惜命的她,這方面的技能一直掌握的不錯,也不吝于救一下這些人。
但她首先想到的還是最初就被扎了一胳膊玻璃的金木研,正拿著急救箱準備過去呢,卻發現金木研已經不見了。店員們解釋說金木研的胳膊已經被店員們包扎了,剛剛的場面實在是把他嚇到了,他現在正在休息寧神中。
「艾莉絲看起來完全不受影響,真的沒事嗎?」霧島董香疑惑地問了一句。她越發覺得這個人類不簡單,居然能在那樣的事發生後還如此淡定。
「沒事,更血腥的場面我都看過,已經習慣了。」艾莉絲的回答反而讓她更為疑惑,「說起來,那個種沖進來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外面有一個男人在看著這邊?呃……就是一個你就算看到了他的臉也記不住的人,簡單來說就是路人臉的人。」
原來那個時候艾莉絲看著窗外是在找這個人?
「抱歉,我完全沒看到你說的這種人。可能是我當時沒怎麼注意吧。」實際上,董香一直是最關注周圍的人,她也看到了艾莉絲所說的那個人。
那時候,在店外的一個巷子口,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突然走到這里,然後伸出了一只手指向了古董咖啡店。正驚異著,下一秒,董香就看到那只可憐的種順從男人的指示沖向了這邊,連擋住他的玻璃都直接撞開了。
他伸手的時機不早不晚,恰好就是艾莉絲離開座位的時候!
可以說如果他再早一點,那麼被挾持的或者被玻璃扎的就是艾莉絲了!
而現在,因為這場混亂,古董咖啡店的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輕易向艾莉絲出手了。
董香原本想仔細查查那個男人,卻發現自己完全記不起來那個人的臉。
這個人身邊盡是一堆奇怪而又麻煩的家伙啊……霧島董香無奈地看著艾莉絲的背影,也加入了搶救的行列。
好在最終沒有人死亡,艾莉絲也在搞定了一切程序後精疲力盡,頹然地跟著鈴音往家的方向走。
她很感激最後還記得來送送自己的月山習和金木研,可惜現在她已經對他們沒有了最初的興趣,他們超多的命數自那個種事件後已經對她毫無吸引力了。
不過,這對他們也算是好事。艾莉絲不喜歡自欺欺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當初找上月山習也只是為了找一個長期借命的對象和研究多命數秘密的渠道。所以她半勸半推地讓月山習提前離開了。
「胳膊還疼嗎?」艾莉絲看著金木研纏著繃帶的手臂,不冷不熱地問道。
「還好……」金木研低下了頭,不自覺地模了模手臂。
「為什麼要說謊呢?我就開門見山了吧,我當時明明看到玻璃扎到你身上,但你卻沒有受傷,一點傷都沒有。」艾莉絲終于攤牌,稍有些擔心地往不遠處的鈴音那看了一眼。這個距離,是鈴音保證的隨時可以救到她的距離。
「怎麼會——」金木研猛地抬頭,拆開了繃帶,露出里面細密的傷痕,「艾莉絲小姐,我是真的受了傷。」
艾莉絲沉默了,良久,才嘆了口氣,沉吟︰「你就這麼害怕讓我知道你是種嗎?」
艾莉絲雖然對種的存在沒有實感,但卻有去了解過。
她得知種這種生物堪稱人類的天敵。他們的外形和人類一樣,但是舌頭的構造和身體內部的組成等都不同。這讓他們有著奇特的味覺,只能吃人肉,吃其他東西都會覺得很腥,很難吃。
除此之外,他們的身體格外地具有防御力。任憑刀槍如何進攻都無法傷其分毫,同樣的,玻璃也是如此。
在玻璃破碎前,艾莉絲就看到了自己遭遇意外的畫面,于是離開了座位。
那時候她就看到了金木研,可是直到金木研被玻璃扎了,她都沒有看到金木研遭遇意外的預見,事後更是看到金木研的命數沒有減少。
這足以說明一點,金木研絕對沒有受傷。可玻璃確實扎到他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是種,而現在的傷口則是他自己用某種能傷害種的方法弄出來的,為的就是隱藏自己的種身份。
「安心吧,我不會告發你的,雖然這話很不可信。」艾莉絲走回了鈴音那邊,不再管金木研的事。
不管他是為了安全離開古董,還是選擇相信她艾莉絲而繼續待在這里,都不是她能干涉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燈管的地雷,于是今天兩更並一更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