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悅準備了個簡單的行囊,衣服、銀兩、還有一點以備不時之需的干糧。當然,按照電視和小說里前輩們的做法,她特意做了男裝打扮。
雖然鄭瑤蘊出身將門,從小跟著父親習過一點武藝,但是一個姑娘家只身奔赴戰場,怎麼想怎麼凶險。而且,她這一卷的名字極為不好,鄭瑤蘊鄭瑤蘊,怎麼覺得就是正要暈呢?看來命途多舛啊。
趁著月黑風高的時候,楊悅背著行囊揣著一把防身的匕首上路了。備好的馬匹已經提前拴在將軍府後面的牌坊下。
出了府她便直奔牌坊,剛把拴在柱子上的韁繩解下來,一個硬物悄無聲息地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楊悅剛想轉頭去看,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別動,小心見血。」
這個聲音楊悅印象極深,是嵐淵?他居然會武功,自己有些武功底子但是卻一點都沒有察覺他的靠近。
「你想干嘛?」
「郡主好幾天沒來看我,嵐淵心里想念,便來看看郡主。」
……騙鬼的話,看望的話會用凶器指著自己嗎?
「那你這樣對我拔刀相向是要干什麼?」
「沒什麼,只是提醒一下郡主江湖凶險,以你的能力想要單獨行事,恐怕危險重重。」
雖然嵐淵的話很不中听,但是貌似闡述的確實是一個真理。
「那你是想護送我一程嗎?」
「正有此意。」嵐淵說著收回了抵在楊悅脖子上的劍,插入鞘中,她這才看清那是一把三尺見長,泛著寒光的烏金寬劍。
楊悅眯著眼楮審示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一張俊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雖然這人很可疑,可是……還是暫時與他同行吧?自己確實沒有獨自平安到達邊境的信心。
兩人日趕夜趕終于五日後到達了軍營,期間嵐淵非常自覺,除了趕路和必要的交談,到達客棧就各住各房,沒有任何逾越的舉動。楊悅對他的表現還算滿意,雖然不知道他此行是何居心,起碼迄今為止還算是一個挺好的旅伴,而且這麼一個高手同行,確實一路無憂。
來到軍營門口,楊悅直接稟明來意,並把將軍府的令牌作為信物交給守門小哥,請他稟報王爺鄭家來人求見。
片刻之後,守門小哥就折回來帶兩人進去了。
軍營大帳中,趙奕坐在上位,怒視著楊悅。他那雙美目,這麼帶上怒意看著人卻意外的威嚴,讓楊悅忍不住有些心虛。
「你來這里做什麼?!」
「……呃,那個,我來看你,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幫得上忙的。」楊悅撇開視線,不敢與他對視。
「鄭瑤蘊!你以為聖上寵你三分你就無法無天了?!你上青樓、上象姑館鬧騰我都懶得說你,你現在竟鬧到軍營來了,你以為這里什麼地方?這里是戰士們拼命的地方知道嗎?!」
趙奕這樣怒吼的樣子她從來沒有見過,楊悅愣了愣,旋即被說中痛處的惱羞成怒夾雜著委屈的情緒一股腦沖了上來。這一卷自己是鬧得過分了些,可是,你真的以為我想這樣嗎?!
「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用你提醒,我父親一生兵戎,你還比不上。我鄭瑤蘊也可以為國而戰,絕不會比男人差!」
「哈哈,」趙奕怒極反笑,「不錯,鄭瑤蘊,很有膽識,那你是要來從軍的嗎?」
「我……」楊悅剛才火氣上腦,一時逞了口舌之快,現在倒下不來台了,「……對。」
不管了,一不做二不休吧。
「很好,鄭瑤蘊,那你去新兵營報道,你既然敢女扮男裝到這里來,就像個一般士兵一樣從底層做起吧。我倒要看看將軍的女兒到底有多厲害!」
我*$*……x$x……,楊悅在心里罵了一串火星語,她終于知道什麼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于是,楊悅和嵐淵來到了新兵營報到。由于目前北玥只是小股犯進,由安海將軍擔任先鋒率部迎敵,大部隊還在這大本營中整裝待發。
兩人領了下等兵士的服裝和用品來到大帳,楊悅很悲催地發現整個大帳二三十人席地而睡,充斥著男人的汗臭味。
「你們兩人快點放下東西,申時一到馬上集合,將軍有事交代。」帶兩人過來的百戶長交代完之後便離開了。
「嵐淵,對不起,拖累你了。」楊悅在角落找了個位置,放下行李,有些抱歉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他本來沒有義務陪自己一起來受罪的。
剛進大帳的時候,看到楊悅細皮女敕肉的樣子,幾個士兵馬上露出了鄙夷的神情想要過來調侃一番,嵐淵把手往烏金大劍上握了握,幾個人馬上識相地打住了。如果沒有嵐淵跟自己在一起,恐怕要吃苦頭吧。
「無妨,鄭純將軍是我心悅臣服之人,能幫他做點事我很欣慰。」
原來爹爹魅力那麼大,粉絲都擴展到象姑館去了啊。
申時一到,士兵們就到校場集合了。這樣暑氣未盡的時節,黃沙遍地的校場在烈日下散發出一陣陣熱氣,把人也要蒸熟了。
眾人站了半響,太陽已經有些偏西,估模著要到酉時了,還不見大將軍趙奕過來訓話。不少士兵已經有些搖來晃去,楊悅的汗水從額上滴落到胸襟,前胸後背都濕漉漉的,幸好自己用厚厚的白布裹胸,還不至于暴露性別,可是別人一件單衣已經熱得不行,更何況她了。
「大將軍怎麼搞的,這種戰事火燒眉毛的時候,還這麼折磨我們。」站在左側的士兵小聲抱怨到。
楊悅在心里苦笑了一下,這哪是折磨你們,分明是給我個下馬威,可惜拖累了若干無辜的士兵。
「大將軍這麼做自有他的用意,多嘴什麼,被將軍听到你想被軍法處置嗎?」身後的百戶長听到手下的抱怨後喝斥到。
說曹操曹操就到,百戶長話音剛落,趙奕就身著一身銀色鎧甲走了過來,剛才多嘴的士兵趕忙低頭吶吶不語了。
趙奕走到高台上站定,陽光照在那銀白的鎧甲上熠熠生輝,整個人好像天神下凡一般閃得人睜不開眼。
「各位兄弟們,北玥多年來一直挑釁我國,五年前鄭純大將軍戰死,無數兄弟血流成河,終于換來了幾年的安定,可是,最近狼子野心的北玥王爺軒轅好听又挑起事端,此次不一舉擊潰北玥,我趙奕誓不為人。」
「今天讓大家烈日之下暴曬一個時辰,是為了警戒大家,北玥地界多沙漠,氣候與國內多有不同,中午熱而夜間冷,此次隨我出征的兵士不少初次上戰場,尚不習慣,當多多磨練,這片土地上曾經埋葬過無數先烈的骸骨,以國仇家恨為名,請大家跟隨我趙奕,不懼生死,一起保衛羅迦!」
趙奕說罷,將一桿亮銀槍往地上「 」地一插,端的是震撼人心。
「保衛羅迦!保衛羅迦!」校場上吼聲此起彼伏,震得楊悅腳下的土地一顫一顫的。
士兵們一掃剛才一副疲憊不堪的神態,紛紛跟打了雞血一樣亢奮不已。趙奕,可以啊,你都能去當演講家了!
從校場解散吃了晚飯回到大帳,本來幾十個男人的體味就很不好聞,這會更是比豬圈的味道還要不如。
「那軒轅好听一把九尺大刀,見人砍人、見神砍神,手下不留活口,鄭純大將軍一世英名,也是被他斬落馬下,就此喪身。」大帳里上一次參加了戰役的王二正繪聲繪色地向大家描述當時的場面。
「那怎麼辦,要是我在戰場上遇到他,豈不是送死。」年紀輕輕應征入伍的小阿狗本就沒見過戰斗場面,這一听頓時嚇得哆嗦不已。
「沒事沒事,到時候哥哥護著你點,而且他一般不會把你這種小嘍放在眼里的。」王二拍著他的後背寬慰到。
實在听不下去了,這麼一下午折騰你們不累嗎?楊悅淡淡地說了一句︰「這麼說那軒轅好听竟是比我們趙奕王爺還要厲害咯?」
王二一听頓時嗝屁了,議論主將可是死路一條,哈哈笑著說了句︰「怎麼會,王爺自是天下第一高手。」
說罷回到了自己的鋪位,眾人無趣也就各自散了。
古人一向早睡早起,可是這一身汗兮兮的感覺實在難以忍受,楊悅在鋪位上輾轉反側,始終無法入睡。
「早上過來的時候我見軍營後方有一條小溪,要不要去那里洗一洗?」嵐淵湊近身邊輕聲說到。
「……好吧。」楊悅猶豫了一下,終究敵不過生理需求。
軍營後方果然如嵐淵所說有一條向北潺潺流淌的小溪,他觀察得還挺細致的。
「那個……」
「你放心去洗吧,我幫你放哨,」嵐淵頓了頓,補充了句︰「不會偷看的。」
楊悅想了想,反正這廝是個小倌,喜歡男人,應該對女人也沒啥興趣,跟他在一起基本可以當做閨蜜吧。
于是,夜黑風高的夜晚,在反射著月光和星光的溪水中,楊悅放心地入浴了。
嵐淵眯著眼楮看著河里的人兒,一身似雪的肌膚比月光還要白淨,雖然現在還未綻放,但是假以時日,定是讓人驚嘆的美人。
「美女入浴圖可還賞心悅目?」趙奕清冷的嗓音突然在身後出現。
「什麼美女,不過是個小女圭女圭罷了。」嵐淵背過身來,順便擋住了趙奕往溪里看的視線。
「哼,」察覺嵐淵的用意,趙奕不屑地收回了視線,「嵐淵,你到底是什麼人?」
嵐淵進入象姑館不過半年,從來不接入幕賓客,卻如此之紅,很不尋常,趙奕還沒模透他的底細,不想戰事就爆發了。
「我是什麼人重要嗎?你現在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保護平安郡主的對象。」
嵐淵的話戳中了趙奕的痛處,他抿緊了嘴,過了一會才擠出一句︰「你最好不要讓我發現有什麼不良居心。」
「不良居心?是對平安郡主還是別的什麼?」
「都有。」離開之前,趙奕撇下了這麼一句。
喵,攻略目標好感度加5,目前總好感度50。
系統的聲音把楊悅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滑倒在溪中,她往岸上看了看,沒有趙奕的身影啊,嵐淵也老老實實地背對著小溪。
……估計是那家伙做夢夢到我,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