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支援隊伍來到泉港,楊悅發現名字與實際果然通常是相反的,這泉港除了已經被北玥佔領的城池之外,放眼望去盡是漫漫黃沙。
「你們既然到了,我們今晚就發起攻擊,奪回泉港城。」安海將軍目前將殘余部隊駐扎在城外三十里的地方,看似壓抑了一腔怒氣,就盼著雪洗前恥呢。
「不行,我們這里只有一萬人,大將軍說了目前的任務是抵擋北玥繼續前進,收復城池之事待他大軍趕到之後再議。」領兵支援的馮校尉說到。
「趙奕那個小白臉懂什麼,我跟著鄭將軍打北玥的時候他還穿**呢,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兵貴神速,今晚就發動進攻!」
「安將軍……」馮校尉還想說什麼,卻被安海一個凶神惡煞的眼神打住了。
「末將請求擔任先鋒。」嵐淵站出來開口說到。
「你是什麼人?」安海斜著眼楮從上到下審視了一遍嵐淵。
「百夫長嵐淵。」
「小小的百夫長能派上什麼用場?」安海不屑地挑了挑眉。
嵐淵突然身形一閃,一把寬劍已經架在了安海的脖子上,快得楊悅根本沒看到他的動作。
你這是想干什麼?襲擊主將?就算想建功也不是這種激進法啊,楊悅生生為他捏了一把汗。
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卻突然把劍收了回來,淡淡地說了一句︰「請成全屬下以微薄之力為將軍領航之意。」
安海眯著眼楮看了嵐淵一會,突然大笑出聲,拍著他的肩膀說了一句︰「好功夫,今晚的奇襲就看你了!」
楊悅吊著的心終于放了下去,看來安海倒是個爽直的主,竟然沒有怪罪嵐淵的冒犯。
當夜,安海帶領自己殘部以及新加入的援兵近兩萬人發動了奪城戰。
泉港城安海是極熟的,嵐淵按照他提供的地圖從最易攻破的北門帶了一小支精銳部隊翻牆而上,迅速解決了守衛打開城門。
楊悅也有幸加入了這支精銳小隊,不是她的戰斗力有多強悍,而是嵐淵堅持要把她帶在身邊。考慮到嵐淵一人敵百的戰斗力,安海最終還是首肯了。
嵐淵真乃神人也,整個潛入的過程中,她緊張得半死,而那位淡定哥居然可以一邊殺敵一邊護得她周全,敵人愣是連楊悅的衣服袖子都沒踫到。
待到城門一開,北玥的守軍沒有絲毫防備,被我軍殺得屁滾尿流。當然,這只是夸張的說法,其實安海的部下折損的也不少,一戰下來,死傷上千。
不過如此輕易就奪回了泉港城,楊悅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軒轅好听不是據說很厲害嗎?怎的竟抵不住一個安海。
無論如何,這一戰羅迦算是博得了頭彩。為此,安海次日清點完戰果之後于傍晚設下慶功宴,此戰有功之人盡數落座。
本來楊悅這樣的角色是不可能在將軍面前入座的,但是自從到了這泉港,她幾乎被嵐淵綁成連體嬰了,去哪里都帶著。
安海此時看他們兩人的眼神頗有深意,楊悅雖然做了男子打扮,卻也是白白淨淨秀氣得很,軍中男兒多寂寞,莫不是覺得他兩是斷袖吧?
「嵐淵,來,本將敬你一杯,沒想到你看起來小白臉一般,居然這麼能打,本將得你相助,如虎添翼啊,哈哈!」
嵐淵爽快地端起酒來一飲而盡。
「此戰你功勞最大,待到王爺大軍到達,我定向他保舉你為校尉。」
在座眾人皆是一驚,嵐淵入軍不過短短一周,馬上升遷為校尉未免過快。
沒想到嵐淵只是波瀾不驚地淡淡回了句︰「謝過將軍。」
他頓了頓,接著說到︰「嵐淵雖有些小功,卻不過是仰仗將軍罷了,將軍一人獨守這邊關的艱險,此戰又以寡敵眾,奪回城池,正是居功至偉,應當升遷的人是將軍您才對。」
眾人此時更不淡定了。安海將軍是何人?那是軍中長期駐守邊疆的大將,也是當年鄭純大將軍麾下的左膀右臂,可以說,目前軍中,趙奕是第一人,他則可以排第二。嵐淵說話這般放肆,安海將軍要升遷的話,趙奕王爺又往哪里擺呢?
沒想到听了這話,安海竟是露出了些許落寞的神情,嘆了口氣道︰「我再如何辛苦,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罷了,只可惜鄭純大將軍不幸辭世,便宜了那黃口小兒。」
眾人此時只敢默默低下頭去不做聲了,安海這番話很明顯是對趙奕的不滿,軍中失和,乃作戰的大忌,他竟然如此不避諱地說出來,應是積怨已久。
酒宴散了回到大帳中,看著嵐淵跟個沒事的人一樣徑自躺了要睡,楊悅心中有氣,拉起他的衣領往外拽。
「干嘛?」待到出了大帳,嵐淵開口問到。
「干嘛?你不知道嗎?為什麼挑撥安海和趙奕的關系?」
「他們如果本來就心無嫌隙,我挑撥又有何用?」
這雖然听起來很有道理沒錯,可是……
「既然你都看出來他們關系不和了,再去挑撥,那不是火上澆油嗎?」
嵐淵眯著眼楮危險地看著楊悅,緩緩開口到︰「怎麼?對你心上人不利,你可是心疼了?」
「哼,」楊悅撇過頭去,有些被說中心事的羞赧,吶吶地說到︰「那不關你的事!你不過是……」
「我不過是什麼?」嵐淵突然近身,一手托起楊悅的頭,說到︰「你敢說出讓我生氣的話試試。」
我怎麼知道什麼話會惹你生氣?!
「你不過是與我無關之人。」楊悅說完憤憤地想甩開嵐淵的鉗制。
沒想到他手上一用力,捏住楊悅的下巴臉就湊了上去。
「你要干嘛!」楊悅心中警鈴大作,無奈力氣太小,根本毫無抵擋之力。
眼前的男人狂熱霸道的吻就這麼壓了下來。吸吮唇瓣不說,那廝竟然還放肆地想要把舌頭伸進來。楊悅惡狠狠地往他舌頭上一咬,嵐淵吃痛悶哼了一聲,終于放開了她。
「啪!」楊悅狠狠地給了嵐淵一個耳光,轉頭回了大帳。
尼瑪,自己25年潔身自好的人生居然被人強吻了,雖然說是一個游戲人物,可是這根本真實得比現實感覺更真實好吧,楊悅一邊擦著嘴唇,一邊在心里想到一定要忘記這件事情,千萬不可影響自己的心境!
嵐淵模著被楊悅重力打得有些發麻的臉,嘴里淡淡的血腥中夾雜著少女的幽香,鄭瑤蘊,你可真有意思,讓我怎麼放得下你?
喵,第二攻略目標好感度加10,目前好感度為80。
楊悅把被子往頭上一蒙,這都能加分?嵐淵絕對是個變態!
第二天,任憑嵐淵怎麼在自己眼前晃蕩,楊悅正眼都不看他一下。不過這廝不知道是抹了什麼靈藥,昨天自己那麼重一巴掌下去,居然沒給他臉上留個紅印。
這一日除了整理清點泉港城中的器物,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看來北玥暫時也沒有發動攻擊再把城池給奪回去的意思。
晚上吃了飯,楊悅早早就背身睡下了,但是心中有氣,一直沒有睡著,待到深夜,剛睡著沒幾分鐘,就被身邊的人輕輕起身的動作驚醒了。
嵐淵的動作極輕,若是平時睡沉了,楊悅斷然不會發現,可是今天不同,她豎直耳朵听了一會,嵐淵貌似已經出了大帳。
楊悅趕忙發揮出自己畢生的潛力,運起十二分真氣,躡手躡腳地追了出去。
嵐淵在北門邊的塔樓下停下了,一個黑衣蒙面的男子早已候在那里。
「王爺。」來人沙啞地叫了一聲,恭敬地鞠了個躬。
王爺?哪門子的王爺?楊悅心中一沉。
「不必多禮,有事快說,這里並不安全。」
「探子回報,趙奕率兵趕來泉港,我們已在沿途部署重兵,到時王爺若能拖住安海不施予援手,就算不能徹底擊潰趙奕,也當能重創于他。」
「嗯,安海看似簡單,實則我還模不透他的想法,不過,還是依計劃行事吧。」
「王爺何時返回軍中?」
「我自有分寸,你先回吧。」
「雖然您潛入敵軍所獲頗豐,可是我們原本的計劃……」黑衣人話未說完,就被嵐淵以手勢打住,遂悻悻地轉身準備離開。
他這一轉身,正好面向自己,楊悅趕忙把探出去些許的身子收回牆後。
「有人!」
不好,暴露了!楊悅準備提氣躍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黑衣人輕功了得,一下便來到身邊翻手一劈,敲在楊悅的後腦勺上,只見鄭瑤蘊的身子就這麼軟軟倒下了。
嵐淵瞬間一掌將黑衣人打出三尺之外,俯身檢查楊悅的傷勢。
——幸好,只是昏迷了。
「王爺。」黑衣人吐出一口污血,趔趄地走到嵐淵身邊,有些不解他家王爺的行徑。
「我會不知道被人跟蹤了嗎?下手沒輕沒重的,我自會將她打暈,你插什麼手,幸好沒受什麼傷!」以他的功夫豈會不知鄭瑤蘊跟了上來,不過他轉念一想,這麼瞞著她終究是要暴露的,不如就讓她借此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也好。
……自己好像也只是將她打暈了而已啊。不過主上的心意莫測,手下的人再有委屈也只能認了。
「王爺,剛才的話都被她偷听去了。」
「無妨,前線偷襲能有所作為固然好,但是真刀真槍踫上了本王也不怕趙奕。現在當務之急是羅迦京城里的大事。過幾天難得的機會就來了,一定不容有失。」北玥和羅迦打了那麼多年,軒轅好听也膩了,這一次抓住敵方大將軍換人,軍中不穩的機會,內外聯手,一定要吃下羅迦。
本來他此舉重心不在前線,發現了鄭瑤蘊這只小綿羊,不過想陪她玩玩,順便綁了做個人質也好,沒想到她竟那麼有趣,自己漸漸偏離了初衷。
「是,屬下這就趕去布置。」
楊悅渾身顫抖不已,嵐淵,不,應該說是軒轅好听果然狠毒,前線離間主將,在京城還不知道安排著什麼部署,听起來那反而是重點,京城京城,有什麼人能讓北玥這麼大動干戈的?莫非是……
楊悅這麼一想,頓覺心驚,倘若他們真要對皇上不利,皇上有點什麼事,趙奕軍中地位更是不保,內憂外患,羅迦豈不任人宰割。
想到這里,她拔腿就跑,不,是就飄向趙奕所在的後方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