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賤何太急 相賤何太急 第四十九章

作者 ︰ 四非

程麗麗怔了怔,怒極反笑︰「你叫誰滾?」說的同時,學著古漸尹平時掐她臉頰那樣,狠狠地捏了捏對方的嘴角。

古漸尹吃痛地低呼一聲,凶惡地瞪大雙眼叫道︰「你!還有誰,就是你!給我滾!」

古漸尹的酒量一向很好,讀書的時候就愛和一幫紈褲子弟到酒吧和ktv玩樂,啤酒當開水,純粹用來解渴。後來接手公司業務,由部門經理做起,經常要出去應酬,紅的白的都得喝,有時候還混著喝,酒量就這樣一點點練出來,到了現在,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千杯不醉。

可今晚不知道為什麼,古漸尹只喝了那麼一點,頭腦就開始暈乎,這還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這麼不能喝。

「滾,快點滾!」古漸尹重復喊著,酒精讓她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只覺得胸腔里有什麼東西在發酵膨脹,不斷拼命外涌,那感覺折騰得她難受。她想要宣泄,卻又找不到缺口,整個人像是被拋到岸上的魚,痛楚,煎熬,彷徨。

程麗麗依舊捧著她的臉,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你認得出我是誰嗎?」

古漸尹醉眼朦朧,一張嘴就滿口酒氣︰「知道,當然知道,你是粒粒橙。」

「那你還叫我滾嗎?」

「靠!我管你是誰,都特麼給我消失!」

程麗麗松開手,直起腰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非常平靜地說︰「好,我滾,但你別後悔。」

程麗麗覺得也許自己也醉了,她明明沒有喝酒,卻還是頭腦發脹,四周的景物一片模糊,連走路都有點不穩。

但她還沒有真正邁步,她只是剛剛轉身要走,衣角卻被一股猛力緊緊拽住。

「粒粒橙……」身後傳來一聲壓抑的低叫,程麗麗的心瞬間軟了下來。

她回頭,看見古漸尹的表情像個委屈的小孩,死不認錯卻又異想天開地渴望得到安撫。

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程麗麗無動于衷地看著她,目光沒有溫度,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古漸尹呆呆地道︰「我後悔了。」

下一刻,她被人揪了起來,嘴唇被狠狠堵上。

那是很奇妙的體驗,古漸尹從記事開始就從沒被人這樣對待過,那麼粗魯無禮並且帶著急迫的一個吻,貪婪而瘋狂,比自己的霸道強橫還要來勢洶洶。

程麗麗的吻技很差,就只會一味啃咬,不多一會兒,兩人都嘗到了口腔中的鐵腥味。

不知為何,從來都是主動進攻型的古漸尹,在被動地任人「蹂躪」後,心里不但不憤怒,反而還升起一絲異樣的新奇感。

「我不玩了。」程麗麗放開她,看著她「咚」地摔回床上,就在她捂著後腦正要動怒時,冷不防說出這麼一句。

古漸尹的大腦立刻當機,忘了被摔的疼痛——床鋪很柔軟,其實不會很痛,就是覺得自己被戲弄了,有點不爽。

但「我不玩了」這四個字讓她忽略了那份不爽。甚至連縈繞心頭的那些苦悶,痛楚,都暫時忘卻了。

她不解地瞪大雙眼,發現程麗麗看她的眼神又恢復了那種黏人的熱切和渴求。

心里莫名地變得放松安定——但不玩了是什麼意思?

古漸尹故技重施,伸手緊緊地揪住程麗麗的衣角。

「古漸尹,我不想再陪你玩戀愛游戲,戀愛對我來說,不是游戲。」程麗麗覺得自己真是傻逼,竟挑了個最糟糕的時間來表白,眼前這醉醺醺的家伙真能听得進她的話嗎?

不過也正因如此,就是被拒絕了,雙方都不會難堪,還能在次日清醒後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繼續難得糊涂,繼續及時行樂。

古漸尹正如程麗麗所料那樣,腦子根本被酒精浸泡得變成漿糊,她愣愣地問︰「不玩?為什麼不玩?你想要多少,開個價?」

開你個頭!

程麗麗簡直想用枕頭悶死她。

「我玩不起。」程麗麗看著古漸尹昏昏欲睡的臉,伸手在她胳膊上用力一擰,便立刻看到她又驚又痛地睜大雙眼,卻一副不清楚發生什麼事的模樣,十分解恨。

程麗麗接著說︰「你跟我來這里,是不是早有預謀?」

都說酒後吐真言,程麗麗現在就是想听古漸尹說一回實話。

她想弄清楚是否自己自作多情。

古漸尹根本不懂她在問什麼,煩躁地「嘖」了一聲,揪著她的衣角猛然用力,把人硬拽倒在床,然後一把抱住。

「你別走,我們繼續玩。」古漸尹咬住她的耳朵低聲而含糊地道,語調慵懶,透著濃濃睡意。

程麗麗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古漸尹冒著大雨追到火車站的情景,心頭就微微發脹。本以為對方終究有一點點緊張她,在乎她,讓她以為自己仍有一線希望,但現在,卻發現這不過是場美麗的誤會,古漸尹追到火車站根本不是為了挽回自己,而是為了去見初戀情人!

「那天你一回來就亂發脾氣,是不是因為知道了‘她’要和別人一起去旅行?你跑來火車站根本不是為了找我,而是要坐車去找‘她’!」程麗麗讀書不多,但自問腦子靈活,總可以舉一反三,觸類旁通。

古漸尹費力地消化著程麗麗的話,消化了半天,只抓住「坐車找她」這個關鍵字眼,于是嗤笑一聲,伸手戳戳程麗麗的腦袋道︰「你傻啊,我找人不會坐飛機嗎,坐火車多慢啊。」

程麗麗怔了怔,還真傻掉了。半晌,她又問︰「那天你真的是專程來找我?」

古漸尹眯著眼楮,半醉半醒,摟住她在她脖子上親了一口,帶著濃濃鼻音「嗯」了一聲。

程麗麗的雙眼頓時閃閃發亮,但頓了頓,又起了疑惑。

「那你那天干嘛亂發脾氣?還那麼凶對我?」

「你還有完沒完?」古漸尹感到不勝其煩,干脆松開程麗麗,翻了個身,改為抱著被子

程麗麗可沒那麼容易放過她,抓著她的肩膀硬將她扳過來面對自己,死命搖晃︰「你告訴我,快告訴我。」

古漸尹被她搖了幾搖,胃部一陣難受,臉色頓時變得青白。

「……我想吐。」

「等等等等!」程麗麗知道自己玩過頭了,趕緊跳下床到處找盆子。

「吐在這里,別弄髒床。」等到程麗麗終于找到一個大塑料袋時,古漸尹又不想吐了,閉著雙眼靜靜躺著,眉頭微微蹙起,仿佛極不舒服。

程麗麗擰了條熱毛巾給她擦臉,動作很輕柔很小心,撫過她飽滿的額頭,撫過她彎彎的雙眉,撫過她依舊發白的雋秀的臉……

古漸尹驀然睜開眼楮,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程麗麗問︰「是胃痛嗎?你不吃菜光喝酒,胃當然難受,我去給你找些胃藥……」

「別走。」古漸尹聲音沙啞地道。

程麗麗拿著已經變冷的毛巾站起來︰「你不想吃藥的話我去幫你沖杯熱牛女乃。」

古漸尹撐起半邊身子,一把將她拉住。

「你不是想知道那天我為什麼亂發脾氣嗎?」

程麗麗看著她隱隱透著痛苦神色的臉,分不清她到底是因為胃痛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只覺得十分不忍,于是還是堅持替她沖了杯熱牛女乃。

「現在可以說了。」程麗麗盯著她把半杯牛女乃喝完,才爬上床窩到她身邊,順便替她月兌掉外套和毛衣,蓋好被子。

被伺候得非常舒服的古漸尹打了個呵欠說︰「我現在想睡覺。」

「說了再睡!」

古漸尹讓熱毛巾擦了臉,又喝了半杯牛女乃,整個人清醒了大半,她感覺現在的心情已經沒有之前那麼苦悶沉痛,甚至還變得有些平靜。

「我看見那只鐘璇送給你的流氓兔,它和我放在小房間里的那只很像。我當時就以為你進了那個房間,還把它拖出來向我示威。」

小房間?

程麗麗一時沒有會意過來,想了很久才想起豪宅里存在一個「不能進入的神秘房間」。

「那只流氓兔……是‘她’送給你的?」程麗麗盡量控制自己的臉部表情,心里忍不住泛起濃濃醋意。

還以為那個房間里藏著什麼金銀珠寶,原來只是初戀情人送的破爛布偶,想不到古小姐居然是顆痴情種子,睹物思人,情深意重。

靠!

「她搬家的時候沒有帶走,于是我撿了回來。」古漸尹的眸色加深了幾分,里面一片黑暗,深不見底。

程麗麗頓時怔住,古小姐的痴情指數蹭蹭蹭又上去了一顆星。

「你就那麼喜歡她?」程麗麗覺得胸口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仿佛被錐子扎了一道口,又再殘忍地攪動。

想象著年少的古漸尹站在人去樓空的廢宅里,面無表情地環視著屋內冰冷的家具和那上面厚厚的灰塵,不甘、哀痛和無奈的情緒仿若毒蛇,一寸寸吞噬著她的心,讓她徹骨恨痛。

即使這樣,她還是把那只兔子布偶撿了回家。

程麗麗不明白,她那樣做到底是因為深深的喜歡,還是因為深深的憎恨。

「我不喜歡她。」古漸尹蒼白的臉上現出了一絲詭異的笑意,「每次見面,我總是想狠狠地折磨她,羞辱她,只要一想到她會嚎哭,會求饒,就讓我非常愉快。」

古漸尹維持著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盯著程麗麗問︰「那麼,你現在還嫉妒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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