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壽一愣,還是點點頭,道︰「那就干吧!」
說著,拿出冰鎬,向著光滑一面猛地一揮, 擦。
光滑的冰壁頓時被砸出一個冰花。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王吉興奮道︰「干這個,我最拿手了!」說著,還把趙露手里的冰鎬搶過來,一手一個,如同轉輪一般瘋狂地砸著冰壁,只見所過之處,就如同被自己打過的玻璃一般,爆出了一朵朵冰花。
月宇道︰「我們邊走邊砸,重點是破壞它的反射而不是砸碎它。」
吳港道︰「那我們分開來砸,不是效率更高麼?」
月宇搖頭︰「我怕等我們破壞掉這幻象,就不能再自己走回來了,到時候若是無法踫面,恐怕多生變故。」
吳港這才點點頭,一行人揮舞著冰鎬就那麼砸過去。
經過幾人的肆虐了,所過之處,無不被擊成碎花。
砸著砸著,前面竹壽突然停下來,道︰「停!」說著,指了指一旁的冰壁,道︰「你們看。」
眾人這才向前面看去。
只見除卻自己剛剛砸過的冰壁之外,前方的冰壁,已經完全沒有了灰蒙蒙的顏色,取而代之的,是幾乎透明的晶瑩。
「呼……」月宇大松了一口氣,他雖然推理得頭頭是道,,但還是沒有十足把握,畢竟在這冰洞之中,最詭異的就是沒有規律。
竹壽扭頭贊道︰「臭小子,真有你的。現在我們該怎麼走、」不知不覺,連一向最有主見的竹壽也開始詢問月宇的意見了。
月宇道︰「我們繼續向前走,我想,既然沒有了幻象,我們向前走,要麼走出去,要麼,」月宇停頓一下,「走向深處。」
竹壽點點頭,道︰「我們走。」
說著,領頭向前走去。
不成想,沒走幾步,竹壽竟站住了。
竹壽湊到那一面透明的冰壁前,道︰「這是……」
月宇也忙趕上來,看到眼前的冰壁,眼楮瞪大︰「達瓦?!」
沒錯,在他們眼前的冰壁之中,有一個人。
這
人一身皮襖,長相尖嘴猴腮,皮膚黝黑,活月兌月兌一個老鼠精。
他就是領著眾人上山的向導——達瓦。
此時的達瓦,頭上的狗皮帽子已經不知掉到哪里,露出其稀疏的頭發。雙目緊閉,嘴巴微張,就那麼直挺挺站在冰里。
他的頭上,還貼著一張紙條。
上寫——貪得無厭,得不償失。
這是竹壽的親筆,竹壽想借此,讓達瓦幡然醒悟。
由此看來,這其中的達瓦,絕不是幻象。
可明明應該早已離開卡瓦格博的達瓦卻神乎其神地死在了這里,其速度,甚至超越了眾人。
橫跨了幾千米,鑽到了眼前的冰壁里。
竹壽道︰「邪門,邪門。我們走,這里不安全。」
月宇點點頭,趕緊向身後人吩咐一聲,身後的四人听到之後,明顯慌亂起來。
在竹壽的催促下,眾人並沒有再作停留,匆匆地向前走去。
只留下冰壁中仍閉目塵封的達瓦。
為財一生,卻不知會這樣不明不白死在這里。
擦 擦。
冰洞中響著急促行走冰面碎裂的聲音。
擦 擦……
竹壽猛地頓住。
擦 擦。
眾人也忙頓住,冰面碎裂的聲音戛然而止。
吳港道︰「怎麼了?」
竹壽皺著眉,反身看了看身後的人。半晌,道︰「不對啊……我們一共六個人,怎麼可能有七個人的聲音?」
啊?眾人听到這話,面面相覷。站在最後面的胡胖子,忙向自己後面看去,沒有人。
月宇震撼道︰「那個,瘦叔,你連幾個人的腳步聲都能听清楚?」
趙露連忙搶道︰「那是,你不看瘦叔是什麼人物,就是封家老三,見到我家瘦叔也得避著走。」
後面胡三馬上不滿道︰「嘿,你這丫頭片子,說什麼呢?你胖叔就不厲害?想當年,胖爺我可是一把鐵鏟橫洛陽的,見到封老三那鱉那鱉孫,兩鏟子就能銷倒。」
听得胡三的吹噓,竹壽輕輕搖頭,道︰「也許是我听錯了,大家一定要小心。」隨即看了看四周,道︰「天色越來越暗了,我們還是打開燈吧。」
眾人點頭,從包裹里拿出手電。
這手電是竹壽弄來的強光手電,質量過硬防水不說,耐力極為持久,連吳港都是贊不絕口。
為了節省電池,竹壽決定只開三個手電,隊伍最前最後和中間各一個。
三只手電一亮,四周頓時亮了許多,眾人心里也是踏實不少。
擦 擦,竹壽又走了起來,身後的眾人也是排隊跟上。
擦, 擦, 擦。
竹壽走著走著,突然將腳尖踮起,走了幾步。
擦, 擦。
雜亂的腳步聲。
竹壽猛然停下,道︰「咱們隊伍里,第三個人,是誰!」
隊伍停下,安靜片刻,吳港道︰「是我。」
竹壽道︰「那你後面的又是誰?!」
吳港道︰「是趙露啊。」說著,吳港扭頭借著竹壽晃後去的燈光一看,頓時呆住了。
此時他的身後,又是一個「吳港」,正一臉笑容看著自己。
這「吳港」的衣著打扮,跟自己一模一樣,只不過那笑容,讓吳港感到十分陌生。
吳港臉色煞白,後退幾步,貼近了月宇的身子,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月宇扭頭一看,也是大驚失色,道︰「趙露,快後退!媽的,何方妖物!說著雙臂從吳港腋下探出,一冰鎬便捅了過去。
只見那「吳港「身體一晃,一把撞向了一旁的冰壁。
怪異的一幕發生了。
「吳港」就那麼撞了進去,如同水滴溶入水一般。
竹壽手電連忙打過去,卻發現「吳港」消失的冰壁透明一片,什麼都沒有。
邪了!
月宇也是汗毛炸起,若不是親眼所見,絕不會相信竟然有種事發生,這可不是什麼光學折射所能解釋的了,分明就是鬧鬼嘛!
再看吳港,已經一臉煞白地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看著冰壁。「那,那他媽不是我……」
後面的趙露這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道︰「剛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竹壽道︰「露露,剛才,你有沒有感覺有人插到了你和吳港的中間?」
趙露一呆,搖頭道︰「沒有啊,我們一直排隊在走啊……要不是瘦叔你听出來,我壓根不會知道前面的不是吳港教練……」
竹壽皺起眉,道︰「從現在開始,我們手搭肩走,一有異狀,就趕緊出聲。鬼鬼祟祟混到咱們隊伍里,那個「吳港」肯定不是好東西!」
吳港突然紅著眼吼道︰「那他媽不是我,草!」
竹壽聳聳肩,不可置否。
有了這麼一個插曲,六人再也不敢放松警惕了。手搭著肩,一個搭一個。
「唉,我說。」胡三在隊伍最後面出聲了。「這是不是有點不公平啊,我老感覺背後發冷。」
竹壽一翻白眼道︰「好歹你也是個長輩,別在小輩面前弱了咱們的名頭。」
胡三一听,立馬挺著了腰板,「那是,胖爺我肩頭三把旺火,哪個鬼敢模上來,保準燒它個半死。」
竹壽道︰「走!」繼續領路。
擦 擦。
竹壽細听了一番,有輕有重,正好六人。
這才放心向前走去。
單調的冰壁,使得眾人已經有些疲勞,卻不敢稍有松氣,唯恐被那「吳港」鑽了空子。
「唉,臥槽,胡三你怎麼撒手了,你沒事吧?」王吉驚慌大喊起來,連忙轉身。搞得隊伍也是一滯。
胡胖子罵了一聲「去你的,胖爺手累了,換一下手,你掂著這手電再搭著你的肩試試。」
「……」王吉嘴里嘟囊幾句,便不做聲了。
走了半晌,竹壽又頓住了。
月宇道︰「瘦叔?」
竹壽道︰「恩。」
月宇奇怪道︰「怎麼了?」
竹壽扭過頭,苦笑道︰「我又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