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卿墨扭頭,就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黛黛姑娘如風一般飄進陸銘昭的馬旁,臉上垂著幾滴淚︰「王爺……」
她一開口,水卿墨頓覺身上一麻,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王爺,黛黛自小隨著父親習馬射獵,父親常說,若黛黛是男兒身,定可承了他的業,上戰場殺敵,可如今……」
水卿墨擰眉,望著那個一邊啜泣一邊哽咽著的黛黛姑娘細數一大串父親的豐功偉業,最終感嘆一句︰「而今,黛黛便連騎馬射獵緬懷父親的機會都沒有……」
「上來!」
水卿墨的視線從李黛的臉上轉移到伸到她面前的那只大手,再順著手往上看去,可不是那個方才一口拒絕載她的昭王爺麼?!
好你個陸銘昭,載她就不方便,人家黛黛姑娘一開口就這麼爽快地騎馬同歡了!
不爽!超級不爽!
「嘖,看來準昭王妃這是要失寵了。」
這麼幸災樂禍的聲音,除了顧君顏還能有誰?!水卿墨扭頭,狠瞪他一眼,泄氣似的爬上小毛驢,然後高傲地一夾毛驢肚子︰「哼!」
顧君顏眯眼低笑,悠哉悠哉地跟在她身後,棕色寶馬高大威猛,襯得他極為瀟灑,與他前面的小毛驢簡直就是狼和羊的鮮明對比!
「卿卿這是在生氣?」
高大威猛的駿馬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與她平行,顧君顏懶懶坐在馬背上,任由前方小廝牽著韁繩,以著毛驢速度陪她蹣跚。
當然,水卿墨自動將他的好意視為幸災樂禍!
「沒有!」她毫不猶豫地回絕,視線卻一直盯著前方載著美人兒幾乎快消失的陸銘昭。
便听顧君顏一聲輕嘆︰「你若是生氣,何不直接同他說?」說著,他頓了頓,若有所思地分析道,「以目前的局勢來看,你有所求,陸銘昭必定會想方設法滿足你。」
水卿墨皺眉,有些不理解他這麼肯定的語氣︰「你怎麼知道?」
然而,他卻只是垂眸低笑,不再解釋。
水卿墨也不知道自己為啥生氣,明明她給不了陸銘昭任何承諾,但是一想到他對外霸道宣稱自己是他的王妃,轉個身又擁著別人去了,心里就像是堵著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
正郁悶著的時候,水卿墨只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突然被提起來,離小毛驢越來越遠,眨眼之間,便就落在一具略帶暖意的懷抱里。
鼻息間縈繞著淺淡清香,她詫異地睜大眼楮,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被提到馬背上來了。
「卿卿,坐好了!」耳邊暖氣劃過,如是耳語一般拂過,撩撥得她心里一陣酥麻。
「駕!」愣神間,顧君顏一聲低喝,棕毛駿馬前蹄高昂,如離弦之箭一般奔跑。
她嚇得立刻往他懷里縮,狼狽地模樣連她自己都想吐槽,甚至還听到他低笑出聲來。
「卿卿,睜眼。」
「……」她微微眯起眼楮,漸漸適應了風刮過眼楮的酸澀,一本正經地同他解釋︰「剛剛是風沙太大,迷了眼,所以我才閉上的。」
「嗯,我知道。」
他輕笑,卻猛夾馬肚,速度比剛剛更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