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鳳羽一心想著早一步截住金戈,她便少受一些罪。『**言*情**』
只不過他做夢都沒想到,金戈不但沒有被擄走,而且還做為一個領導,帶著兩個美`男在京都外游蕩了一天一夜。
如此一來,鳳羽和伏洛都趕到了她的前面。
唯一不同的是,鳳羽知道金戈失蹤,而伏洛則以為壁月已經將金戈安全送回金府。
好在鳳羽邊走邊派人刺探,綜合各方面的消息和自己的推斷,他決定選道澤嶺山脈。
當有一個人為自己的安危折騰得要死要活的時候,那,才是最幸福的時候。
可惜,此刻的金戈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一點兒也不幸福。
她正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手腳並用的往山上爬。石凌劃破了她的手,腳上的血泡磨得生痛。四肢酸軟無力,頭昏眼花。
仲音師徒也好不到哪里去,兩人都是一副歪歪倒倒,快要暈厥的樣子。
要不是有一匹還算健壯的馬一直昂頭挺胸走在前面,給了他們的無限勇氣和力量,估模著三人早就趴下,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歇歇吧」。
終于堅持不下去了,金戈一**坐在斜斜的草坡上,耷拉著腦袋,無力的拍拍身邊的地,示意兩人坐下,她有話要說。
七嘴直接趴在地上,閉上雙眼裝死。仲音跌坐在旁邊,不著痕跡的揉著自己的膝蓋。
金戈看了一眼仲音,瞄到他腳踝處隱隱有點紅色,心里越凝重。
之前去獵戶家買物品,隱約听到婦人和丈夫說起前兩日有人也要上雪山,金戈頓時起了戒心,琢磨著翻越澤嶺怕也不安全。
不過,比起惡劣的天氣,那才是她先考慮的。至于其它,先放一放走一步算一步。
「我們快到雪線了」,金戈指了指前面明顯的顏色,又對仲音道,「你過來,我幫你看看腳上的傷。」
仲音埋下頭不語,隔了一陣兒才慢慢騰騰挪到金戈身邊,主動挽起褲管。傷口果然變得紅腫,還有少許濃血。
金戈吁了一口氣,小心的替他清理傷口,多上了些藥。又撕下一塊柔軟的布將傷口包好,起身從馬背上取出一雙虎皮面的棉鞋幫他穿上。
這樣無微不致的關懷是仲音從來沒有得到過的,多年流浪在外,身邊只有七嘴,當然那個不靠譜的小家伙根本做不到仔細體貼。
冷暖自知的仲音第一次體會到被人愛護被人照顧的味道,心里溢滿了幸福和甜蜜。
她替他穿鞋,他的臉卻一直在燙,看似乖乖配合的他其實緊張得不行。
「你走一走,看看傷口痛不痛。」
听金戈這麼一說,他趕緊起身走了幾步,回到她身邊時點了點頭︰「不痛。」
「嗯。不痛就好,要上雪山了,你把這個也穿上。」
金戈並沒有注意到仲音的表情,自顧自拿出一件熊皮縫制的馬甲給他穿上,頸子上也替他掛了一條狐狸皮做的圍巾。
站定一看,嗯,仲音全身上下毛絨絨的,臉蛋兒粉嘟嘟的,模樣甚是……可愛。
三人在獵戶那里搞到不少好東西,全副武裝開始爬雪山。
初過雪線金戈還感覺不到寒冷,待達到一定高度時,空氣稀薄天氣驟變,刺骨的寒風呼嘯著刮得人東倒西歪。
金戈把自己包得像個粽子,吸著了吸鼻頭抬一看,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身後手腳並用的痕跡漫漫的被大雪覆蓋。
這里除了他們三人一馬四個活物外,只有天與地,風與雪。
天似乎快黑了,仲音像個毛球一樣滾到她身邊,指了指某處︰「那里有……」。
他的聲音被淹沒在呼呼的雪風中,金戈湊近他嘴邊細听時,只听到最後一個詞——休息。然後就是他粗`重的喘`息。
金戈看了半晌,啥也沒看到,趕緊拉過仲音,兩人手拉著手肩並著肩,高一腳淺一腳的朝他說的方向行去。
找到這處背風的山洞並不困難,三人一馬進去後就沒有多少空隙留下。
還沒來得及放松的金戈在看到地上的東西後,驀然將仲音護在身後,警惕的打量山洞。
山洞本來不大,再怎麼看,也沒有第四個人或是其它什麼動物。
仲音立在矮自己快一個腦袋的金戈身後,臉色扉紅,呼吸不勻,不知是凍的還是什麼。
大大咧咧的七嘴從馬背上取了些食物和三張厚實的毛毯鋪在干淨處,搓著凍僵的手問︰「金姐姐,這里還有一堆灰燼呢,咱們可以生火也。」
金戈秀眉緊蹙,轉頭瞄了一眼仲音,蹲子伸手探了探。灰是冰涼的,莫非是前兩天上山的人留下的。
「七嘴,先生火吧,讓你師傅休息一下,我出去看一看。」
語畢,金戈轉身出洞,仔細听了听,現外面除了嗚咽的風雪,再也听不到別的聲音。
她還是有些不放心,沿著山洞周圍仔細看了一圈,沒有現可疑之處,這才回到洞里。
七嘴已經將火生好了,連水都煮沸了,正要端給仲音喝。
仲音坐在厚毯上背靠石壁,雙眼緊閉,眉宇間似有幾分痛苦,臉上的潮紅還沒褪下。听到七嘴喚自己,這才睜開眼,無精打采的接過七嘴遞來的水。
見到仲音那模樣,金戈頓覺不妙,趕緊奔到他身前伸手覆上他的額際,果然是滾燙的。
「七嘴,多燒些水,快。」
將仲音扶坐好,金戈吩咐七嘴的同時,快速月兌下他的鞋襪,看到腳踝時倒抽一口冷氣。
仲音來不及阻止,只得訕訕的看著金戈。見她面有責備,又將自責的目光悄悄移向自己的傷處。
由于長時間奔波,傷又在關節處,之前還略顯紅腫的傷口竟然全部裂開。
被雪浸泡後,傷口邊緣翻卷起來,仿佛張開的魚嘴,滲人的血肉和骨頭都看得清清楚楚。
「痛嗎?」
金戈心疼的望著仲音,心里說不出的難過,怎麼能怪他呢,自己還是大意了。
她的神情動作再次讓仲音的幸福指數「蹭蹭蹭」上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仲音輕輕搖頭,臉上紅潮更重。
「你怎麼不說一聲呢。」
金戈一邊責備,一邊拉過毯子蓋到仲音的身上。
這個傻小子,一路趕過來,他硬是悶聲不吭,真當自己是鐵打的呀。
仲音看出她的心思,不由得心中一漾,好半晌才找了個借口,小心的解釋道︰「之前好的,上雪山後就感覺不到了。」
金戈沒有細究這事,想他說的到是大實話。才上雪線沒多久就凍成這樣,哪還感覺得到痛不痛。
要是以後的天氣更糟怎麼辦,他們不可能在這里等到仲音傷口愈合了再走吧。
七嘴燒好水,金戈指揮他替仲音泡腳。自己則小心翼翼的清理傷口,之後上藥包扎。
外面早已黑沉沉一片,金戈小憩了一會兒,醒來時也不知是幾時。看一眼臉色仍然潮紅卻睡得較為安穩的仲音,換下守在洞口的七嘴。
大約下半夜光景,一直保持警惕的金戈驀然听到幾聲淺細的申吟,嚇得她蹦而起。
屏住呼吸望向外面的黑暗,一根根神經崩得像弦一樣,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兒。
許久,外面沒有動靜,金戈正納悶,驀然想起什麼。
轉一看,離火堆最近的仲音果然痛苦的倦成一團,整個身體不停的顫。
我去……
「仲音?!仲音?!七嘴,快、快起來。」
搖醒七嘴,金戈撲到仲音身邊,模到他全身冰涼,而額頭卻有細密的汗珠。
金戈的第一反應是︰完了,這里沒有抗生素消炎藥;第二反應就是將仲音抱在懷里,扯過毯子連著自己一並裹起來。
七嘴迷迷糊糊睜開眼,見金姐姐不但把師傅抱在懷里,還將兩人裹得死緊。睡意頓時全無,睜大眼呆呆的望著兩人,腦回路有點死機。
金戈望天無語,一嗓子吼醒七嘴︰「還愣著干什麼,快燒水。」
「哦哦哦」。七嘴不傻,經他判斷,知道師傅定是生病,只是……他不明白喂,為何老讓他燒水哎。
仲音全身又開始燙,待金戈感覺到時,他的背已經濕透。
扯掉身上的厚毯,輕輕放下仲音,金戈替他月兌掉厚實保暖的皮草,剩下褻`衣時,換上薄毯蓋上。
轉身拿出從獵戶那里買來的、給傷口消毒的烈酒,一遍又一遍的擦拭仲音的手掌心、腳底以及背和胸。
七嘴看著金姐姐幾乎把師傅剝光,臉終于紅了起來。
「還愣著干什麼,幫忙。」
「哦哦哦,好好好。」
七嘴不知道自己該幫什麼,該忙什麼。反正他從沒見過有這樣醫病的,臉上露出的全是驚奇。
其實,金戈哪會醫病,一些醫學常識而已。
這不,又是一通折騰下來,金戈累了一身汗。
高燒過後的病人較為怕冷,金戈讓七嘴替仲音擦淨身子,換上干爽的衣服。
又吩咐七嘴同仲音一起睡覺,以免夜晚過冷。仲音要是感冒或是什麼了,病情定然會雪上加霜。
讓金戈沒想到的是,七嘴這個呆子睡覺非常不安分。睡死以後,他便把自己裹得死死的。而一旁昏睡的仲音身著單衣,靜靜的躺在那里,身上啥也沒有。
金戈望天無語,差點撫牆而出,暴走雪山。
無奈之下,她只得將七嘴踢開,打算自己抱著仲音挨一夜得了。
說到這兒,不得不說狗血其實是王道,一個沒有狗血就沒有激`情,也沒有天雷滾滾。
金戈的本意是好的,當時也並沒有多想。當她醒來的時候,終于覺自己已經狗血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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