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傳話過來,讓她呆在影衛營,壁月的事她自行處理。
裴常沒有追殺祼燕,是因為他們現祼燕才是關鍵人物。
祼燕身後,不但有他們想找的那個人,還有皇上登基前那場叛亂的線索。
那場叛亂原以為很明了,沒想到至今卻成了一個迷。
一直以來認為是陳同,最後卻現陳同只是一個傀儡。
陳同被斬示眾,天子去金府見陳皇後,結果只看到了陳皇後的尸體。
自始自終,她都沒有說出自己為何放著母儀天下不要,偏偏做出這樣的事。
皇上贏得了兩場叛亂,原以為斬草除根。哪知根沒除掉,一年年的春風吹又生。
是以,裴常最近派了不少影衛出去打探跟蹤。天天同金哥哥、伏洛等人踫面商議計策。
這是一場暗戰,錯綜復雜又迷霧重重,稍有不慎,牽一而動百。
小公公張予為裴常料理日常生活,他的那張臉導致他再也回不了皇宮。
在金戈看來,卻也因禍得福。
起碼,在裴常這里,他不用日日夜夜提心吊擔。
張予端來一碗青粥遞給金戈。
金戈還是覺得不好意思,因為她第一次在影衛營見到張予的時候,嚇掉了手里的碗。
張予的臉瞬間黯然下去,卻也沒有計較過,一概如往的張落她的食宿。
那日,壁月仍然沒有醒來。
金戈閑來無事便在影衛營亂逛,影衛營的帥哥挺多,亂逛成了她的愛好之一。
賞心悅目後的金戈便回去守著壁月,托著腮幫子的她打著哈欠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春`夢,夢到自己成了女皇,娶了一大幫帥哥。一幫帥哥吵著鬧著耍著小脾氣要她雨露均沾,嚇得她大叫,結果一個跟頭就摔進了懸崖。
金戈突然驚醒,腦袋磕到床沿,起了一個大包。
什麼鬼夢。
金戈罵罵咧咧,抬眼去看壁月。
豁然對上一雙清亮的眸子,又驚了一跳。
「哇,你終于醒了,怎麼不叫我。」
我去。
她想象中,壁月醒來,他們的對話不是這樣的。
結果,壁月一笑,扯到臉上的傷,清亮的眸子頓時渾濁。
「扶我起來。」他說,聲音依然嘶啞。
金戈扶他起來,斜倚在床邊。
「你打算把我怎麼辦?」
壁月率先開口,眸子恢復了清亮。
「給我當牛做馬吧,你騙我騙得那麼辛苦,枉我一直惦記著你。」
壁月點點頭,頗為認真的說︰「我還是要去找金大人請罪,畢竟我答應過他的事沒有做到。『**言*情**』」
金戈手一揮︰「哥哥不要你,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語畢,金戈施施然出了房,立在院中內流滿面。
彼時,她咬到舌頭了。若再留在那里,定是丟?是丟人顯眼。
壁月養傷略過不提,到是金戈在影衛營混得風聲水起。
金哥哥像是忘記了她這個妹妹,直到好久好久以後,才讓裴常傳話過來,她可以回府了。
那天春風拂面風和日麗陽光普照大地,金戈在前,壁月在後,兩人一路逛回金府。
剛到府門前,就听得一聲耍著花腔的干嚎。
「珍——寶——你想擔心死本將軍嗎?」
金戈腦門一緊,腳下一個趔趄,壁月趕緊扶好她。
轉頭一看,恰好看到旁邊胥母提起裙子一腳踢向胥安。
「作死呀,你嚎什麼嚎,嚇死老娘了。老娘怎麼教出你這麼個沒出息的冤孽兒,一邊去。」
胥安蹦起老高,離自己老娘遠遠的。
胥母狠狠瞪了兒子一眼,奔向金戈,一把抓住她的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熱淚盈眶。
「我的兒,你受苦了。」
金戈滿腦黑線。
「臥槽,老娘,珍寶失蹤這段時間過得很逍遙啊。」
胥安不服氣,老遠就蹦過來。
胥母轉身又一腳,戳著兒子的腦門大罵。
「你還好意思說,老娘把戈兒交給你,結果你醉死在街上,把戈兒弄丟了,你不把老娘氣死不甘心呀。」
「老娘哎,我可是將京都掘地三尺都沒找到她,結果她一回來就帶個男人……」
胥安竟是越說越小聲,最後幾乎是幽怨的語氣。
我去……
胥母一頓,回頭將壁月看了一圈。
壁月的容貌多少恢復了些,雖比不上頂盛時期,卻也比一般常人來得有氣質。
胥母氣不打一出來,轉頭對兒子又是一陣猛戳。
「你還真是有臉有皮啊,要不是你把人弄丟了,別人能趁虛而入嗎。堂堂大男人不去把人搶回來,還好意思站在這里哭訴,丟死老娘的臉了。」
壁月……
金戈……
金戈︰「伯母,不怪胥將軍。我沒有及時傳話給他,讓你們擔心了,實在是報歉。」
「戈兒乖,伯母沒有怪你,也不怪他。」
指了指她旁邊默默仵立的壁月,胥母轉身拉過金戈,又對兒子忿忿道。
「主要是這個死小子不爭氣,伯母回去再好好教訓一下。」
「冤枉啊,娘哎……」
「還不快過來扶著,想讓戈兒站在烈日下曬太陽嗎?」
無語望天,天空春陽暖人。
胥安被胥母拽過來,極不情願的站到她與壁月之間。
壁月模模鼻子,悄聲無息的退後一步。
金爹爹從府中出來,驀然看到胥母,轉身就往府內竄。
胥母眼尖,一眼瞄到金爹爹,張口便喊。
「金大頭,你跑什麼,不請我進府去喝杯茶嗎。」
金爹爹頭也不回︰「他不在,你認錯人了。」
眾人裂……
胥母笑咪咪的抬腿進府,並且還回身向金戈招手,示意她跟上。
金府今天很熱鬧,熱鬧非凡。
一是因為金戈「失蹤」很久又回府,二是因為胥將軍的母上大人過府一敘。
金府本就沒有女主人,家里三個主兒,個個神龍見不見尾。
若不是管家徐伯,估模著府上的下人會走得七七八八。
胥將軍的母上大人,也就是金府女主人橙氏的手帕之交。兩人都是官家小姐,性格卻是大不相同。
金戈的母親橙氏溫婉恬靜,凡事沉著穩重,做事有條有理。
橙氏在世時,金府永遠都是寧靜安和的。從上到下,說話做事皆是輕言細語有條不紊,從不高聲喧嘩。
而胥母……不提也罷。
「金大頭,你躲我干什麼,是不是做虧心事了。」
望著坐在堂下的胥母,金爹爹偏過臉,吹胡子瞪眼,表示對胥母此話非常不滿。
胥母也不介意,仍然哈哈大笑。
「哎呀,我說金大頭,咱們都老了,眼看兒女也都到了婚嫁的年齡。你呀也得多關心一下他們兄妹,別整天閑逛不當回事。」
金戈心里「咯 」一下,立即端正坐姿,目不斜視。
金爹爹心虛的瞄了一眼胥母,作仰望天狀。
胥母自顧自拉過金戈的手,從頭到腳夸了個遍,然後話峰一轉對金爹爹繼續道。
「實話跟你說吧,今兒我就是來向金大頭你提親的。」
唔~~她早就中意戈兒了,只等她長大一些再提這事。
只是今兒一看這陣勢,得,她早點下手為強,別到時候追悔莫急。
胥母一句話,就像一顆重磅炸彈丟進了金府,炸得人昏頭轉向,措手不極。
金爹爹仿似受到驚嚇,張著嘴不可思議的盯著胥母。
而胥安則高傲的抬起腦袋,兩個鼻孔朝天,表示他特別的心不甘情不願。
泥煤,終于……多年媳婦熬成婆,她金大小姐,也有人主動上門提親鳥。
淚目。
只是,沒想到是胥母上門提親,還有踢府的架勢。
這不是她想要的啊啊啊,麻煩,金爹爹你不要抽瘋的好。
「哎呀,金大頭,你真是當爹的不知道吾家有女呀。橙兒妹妹走得早,咱們戈兒幾年不見竟落得如花似玉,知書達禮,跟橙兒妹妹一個模樣了。」
金爹爹看了自己女兒一眼,神色頗為復雜。之後咳幾聲,掩蓋自己的失態。
見金大頭一直不吭聲,臉上三翻五次的變化,胥母便說得更帶勁。
「哎,金大頭,我說你到是說話呀。我家安兒整天游手好閑,只有戈兒才能管得住他。
我今兒來就是替安兒提親的,我要把戈兒娶回去管管那小子,也算是我對橙兒妹妹一個交待。
以後呀,戈兒到了我家里,我對她定要比親生的孩子還要親……哎,金大頭,你到底有沒有听到我說話。」
胥母說到興起時,卻見金爹爹開始打瞌睡,不由得獅吼,嚇得眾人一顫,齊齊望向她。
金爹爹抬頭作迷茫狀,問︰「你剛才說的什麼?」
眾人……
胥母把眼一瞪,雙手叉腰,說︰「我來提親,我家三小子要娶你家戈兒。」
這下金爹爹就算裝也裝不下去,只得吱吱唔唔,左右不知道說什麼好。
胥安仍然在一旁瞪著金戈,作高傲狀。
金戈把頭垂得更低,不是因為害羞。而是擔心金爹爹在胥母強勢的攻擊下,找不到合適的借口,或者被逼急了干脆一抽瘋把她嫁了。
雙方僵持不下,胥安明顯開始著急,一把扯住金戈,大聲問。
「珍寶,你難道不願意嫁給我?!」
金戈被他扯得站起身,不由得竄出一股火氣。
我擦了個勒勒,這話她能回答麼,她若是回答,那算什麼。
好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吳國再開放,怎麼著她也要裝一下矜持吧。
更何況,她本就無意嫁入胥府,對胥安更是沒有一點男女感情。
偏偏胥安是個沉不住氣的孩紙,見金戈沉默不語,不由得扯著她向金玄一起跪下。
「金老將軍,今日我與娘這樣實在是冒犯。不過,我的確是一心一意喜歡珍寶,誓一輩子對她好,還望金老將軍見諒,即日我便將提親的禮送過來。」
「個死小子,還等什麼明日,娘已經準備好了。」
胥母敲了胥安一個爆栗,將金戈從地上拉起,對胥安又是一頓吼。
「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去送過來。」
胥安喜上眉梢,轉身就跑。
金爹爹總算回過神,趕緊從座上奔下,攔住胥安。
「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