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其實還有方舞的大哥方墨,還有潘時語的表哥江映秀,但他們倆,靜觀其變,誰也沒有動。
方舞才沖過去揪住童阿狸,像拎小雞一樣的拎起她的時候,正在球場邊觀戰的江映秀已注意到她們了。他揶揄地挑了挑眉,一雙丹鳳眼微眯起。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湖邊,嬉笑著,半晌才悠哉起身,隨手抓起身邊不知誰的手機,往正在打球的場子里一砸,對上正準備投籃的方墨喊︰「我說阿墨,你家方舞什麼時候能像個姑娘?」
方墨原本沒理突然喊話的江映秀,江映秀是出了名的「奸」。他們院子里有兩只笑面虎,江家映秀就是只小的。從小到大,異常正經端方的方墨老被江映秀坑,所以他煩江映秀煩得要死,只以為這坑貨又是要詐他輸球了。卻不想,球場上負責防守他的李家老四還真站直了身子,轉頭望向湖那邊嘖嘖感嘆,道︰「阿墨,你妹力氣還這麼大呢!拎小雞呢嘛這是!」
方墨這才信,回頭一看,作死!他們家方舞哦!從小就像個漢子!現在更像個漢子!竟然直揪著人一小姑娘衣領不放!還用臂力吊起!方墨閉眼,有些無奈地扔了球,攤手就望向四周問︰「那女孩誰家的呢?怎麼就惹上這祖宗了?」離開大院一個月,這一回來怎麼就演起武打了?方墨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半晌,場上沒有一個人回答。大伙各干各的,見那被欺負的姑娘不是自家的,就都撇過臉去不管了。當然就算是自家的,他們當下也不會管,回頭再管……
接著,只听「 」的一聲,方舞把人書包直接扔湖里了。方舞一動,童阿狸也轉過了臉來。
院子里曉得狀況,見過童阿狸的,大多瞅了一眼表現得事不關己的童一波,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再沒吭聲了。畢竟,那個小妮子是童家的私生女,進家門之前又是冤冤孽孽,童一波袖子上這會還帶著守孝的黑布條呢!情況這麼復雜,誰會願意多嘴?
而沒見過童阿狸的,倒都被她那小模樣給吸了過去,他們直瞅著童阿狸那又黑又亮的漫卷長發,她那在陽光下白皙粉女敕的皮膚,艷魅的杏眼,和右眼眼角下血紅勾魅的淚痣。
接著,已經有誰疑惑出聲問︰「怎麼又是她?」
「什麼叫怎麼又是她?難不成是個禍兒精?」江映秀玩味地笑笑,扔了手里的易拉罐湊過去問。
「我見過這妞啊,前天蕭家小妹帶人扔這小妮子石子,這小妮子面無表情,撿了兩塊磚就砸回去了。昨天我又瞧見她被人堵在院門口,她亮了把小刀轉身就走了。總之這也不是個弱勢的,你瞧著吧!以我這兩天的圍觀經驗,最後那些要整她的全都是哭著跑的。今天又是怎麼搞得?方舞剛回來就和她杠上了?這可是眼見著全院屬性母的都不待見了!」這位,也是常年不回本家,三天前才回來貨。
「長得太漂亮,遭嫉妒了唄!」江映秀勾著唇笑得倜儻玩味,他眉梢輕抬,語氣輕佻。明明知道是怎麼回事還亂打岔。
「確實漂亮。」
「不光漂亮,還帶著股妖勁。」男人嘛,最會看女人,見童阿狸氣得一向作威作福的方舞直跳腳,也是難得見方舞吃癟,這些個從小一起滾大的都覺得有趣。又見童阿狸利落優雅的背著濕透的書包上岸,清清淡淡體態婀娜,知情的江映秀tian/tian唇,不禁玩味地望向一直冷著臉的童一波。
感受到他玩味的眼神,童一波只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銀質鏡框,淡淡地別過了臉。
熱熱鬧鬧,玩味的,議論的,罵罵咧咧的,甚至有人拿出手機拍照的。籃球場上,卻有一個年輕男人,白襯衣,j褲,他隨意地坐在球場邊,姿態隨意,氣場矜貴淡漠,他靜靜地坐在那里,不融入,也不月兌離。太高遠,像山水點墨。太近,卻又沈穩內斂,氣度芳華。
從剛開始球場上的賽事,到一鑒湖邊女孩們的打鬧,再到男人們的議論,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參與進來。他幽暗深邃的眸子始終微垂,目光淡淡地劃過童阿狸si漉漉的背影,一頓,才漫不經心地合上手中的電腦,邁開長腿,離開了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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