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童阿狸才剛睡醒,紅格襯衫領口上兩顆扣子早就無意中解開了,衣袖皺巴巴卷在腕上,膚白,胸美。喬以梁給她扎的馬尾辮又很低,她剛才還迷迷糊糊拉著他的手亂蹭,辮子就幾乎是松散了的。
但就是這樣的散漫隨意,襯著童阿狸紅彤彤似桃花瓣的小臉,嫵媚的眉眼,勾人的朱砂痣,真是漂亮得又女敕又美仿佛能掐出水來。
隔壁那倆女孩也漂亮,但總是幾分雕飾後的漂亮。童阿狸的漂亮卻是天然去雕飾的,她又正值最美的年紀,虛歲十九,一般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是半懂不懂,懵懂又清醒的。而童阿狸又不同,她的心很蒼老,她世故,她孤冷。但她又確實的純,確實的女敕,真是純真的蕩漾。
喬以梁回來的時候軟臥小隔間里是死靜的,一只雞腿像個死老鼠似地被扔在地上,原先童阿狸兜里那洗破了角的十塊錢還被拍在桌上,也像條死魚。
喬以梁眉一挑,他根本不需要思量就知道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男人有些無奈又有些想笑。走過去先將熱粥放在桌案上,又彎下、身將雞腿撿起來扔進垃圾桶里,這才回過身去拉童阿狸,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粉女敕的小臉道︰「好了,喝粥了。」
「你喂我。」童阿狸也不客氣,瞪著喬以梁糯糯地應,又抬起臉來,手撐著下巴嫵媚瀲灩地使喚他。
後來,就變成了童阿狸和個小毛毛似的沒骨頭地半躺在喬以梁懷里,喬以梁喂她一口她吃一口,她還在拿著平板電腦玩游戲,那種保護自己的團子不被怪物吃掉的游戲,玩著玩著小妮子又嘀咕︰「我哦,就是搞不定這種東西撒!你讓我花錢去當人民幣戰士我又舍不得撒……」確實,她就是那種不能沖關就拉倒,沒耐性的話就就此不玩了。有耐性的話就慢慢磨,始終在同一關卡默默奮斗也成。總之,就是不充值,不賠本,完全不吃虧的散漫脾性。
喬以梁見著也無奈,他瞟一眼電腦屏幕,空出一只手幫著她排兵布陣,又說她︰「都像你這樣游戲公司全得倒閉。」
童阿狸歪歪嘴,一臉不以為然,回嘴道︰「都不像我這樣,傻子也太多了!那我開游戲公司好了。」
兩人逗著,寵著,全然當是無人之境。
而一旁呢?那倆女孩依舊偷瞄著,垂漣著,望著他們的眼神里女孩們有試探,有羨慕,更有嫉妒。畢竟這男人光看外型就是個極品的。現在再听見談吐,又親眼見他這個慣法,真羨慕,真希望被他摟在懷里的那個人是她們自己。
終于,那穿著粉紅色連衣裙的長發女孩沒忍住,她心思一轉,從塑料袋里拿出了一瓶礦泉水,淡笑著湊上前,溫溫潤潤地口氣就搭訕道︰「帥哥,能麻煩你幫我開一下嗎?」
嘖嘖嘖,這是*子了啊……可還沒等童阿狸發火呢,男人已經干淨利落地拒絕道︰「不能。」這態度根本就是不想有半點牽扯。
于是接下來,該喂粥的人繼續喂粥,該玩游戲的人繼續玩游戲。那一聲拜托就像是落進了真空世界里,在靜寂的軟臥隔間里沒有引起半點別的反響。
喬以梁是穩健儒雅的,但也是冷寂的。不然他不會叫喬冰山。他不理那兩個女孩,絕對不是因為童阿狸在身邊他就要做給她看。而是他確實就不想理會,也不會理會。作為人民解放j,及時向群眾伸出援助之手是應該的。但有些別有居心的求助,他向來都是避而遠之。
這一下,就見那長發女孩的手空垂著,漸漸眼眶都有些紅了,卻喬以梁和童阿狸根本沒有瞧她,只擺出了徹底的無視。
這里就說句無稽的話吧,權當笑談。這個世界,這個我們身處其中的社會,是絕對存在「階級」的。
什麼樣的階級說什麼樣的話,什麼樣的階級做什麼樣的事,什麼樣的階級站在什麼位置上。古有上品無寒士,下品無士族,現今世道其實也依舊如此。雖然當今世界已經不存在血統了,中國,在經歷過戰爭,經過過大時代的洗練後,也少有真正像舊時王謝堂前燕那樣流傳了幾百年的貴族。可,東西有好壞,人也有貴賤。
這種貴賤又分為三種,一種是精神層面上的,一種是權利層面上的,最後一種更通俗易懂一點,是經濟層面上的。她們與身俱來的這些「財富」,說白了,就是他們的出身,他們的捷徑,他們通往未知世界的通行證,免死牌。
恰恰,童阿狸與喬以梁就屬于三者合一的那一種。他們孤高,他們有錢,他們有背景,也有權。當然了,論權,童阿狸略為遜色,她這個親雖是血親是攀得有些糾結,有些上不得台面。但卻不可否認,童阿狸與喬以梁他們倆,雖然起跑點不一樣,但卻是在同一個層次上的人,這個層次就是彼此相通的精神。
所以,不論是在感情上,還是在身份上,他們都自成一國。又確實他們都是性冷孤高的人,這一點上喬以梁比童阿狸好一些,他沉穩也婉轉,哪怕疏離也會保持溫文而又儒雅的禮儀態度。不會像童阿狸那樣管你誰誰誰,艷眉一挑就蹦出三個字︰「煩不煩」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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