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宴散了以後,長輩們都回去了,氣氛變得閑散年輕,年齡相近的小輩們又是幾桌,大家眨眼就閑散了下來,乖順的模樣也不見了,該吃喝的繼續吃喝,該打牌九的繼續打牌九。
方舞今天的心情顯然不好,正宴上她就板著張臉,被江映秀硬留下來她也沒好脾氣,點了根煙就往窗台那走,靠在窗沿上盯著路邊的樹發呆。
童晴緣前段時間就曉得江阿姨要給江映秀訂婚了,今天再听她和女乃女乃這麼一說心底就更是熱切,但想到江映秀剛才盯著童阿狸那曖昧玩味的眼神她就牙癢,倆姐妹?江阿姨難道還要在她和童阿狸里頭選媳婦麼?
原本童晴緣對童阿狸看不慣是看不慣,但也是不怎麼忌憚童阿狸的,但自從誣陷事件未遂後,她才知道方悅給童阿狸留了很多錢,具體有多少她不曉得,但是女乃女乃是這麼說的︰「晴緣,你怕什麼?怕阿狸和你搶麼?她沒有必要那麼做,她母親留給她的那些,就足以她富貴一生了。」
憑什麼她一個小三的女兒就能富貴一生?!萬一江家看見童家對童阿狸一視同仁,又看上她的財產讓童阿狸和江映秀訂婚,那她童晴緣怎麼辦?
這樣想著,童晴緣的視線就不自主地落在了漫不經心望著窗台的童阿狸身上,一咬牙,給大家倒茶的手指微微輕顫。
今天方舞才來童阿狸就覺得她不對勁,但兩人也只點點頭沒有更多的接觸,童阿狸是冷性子,這會雖然盯著方舞寥落的背影出神,卻仍是沒有上前。
今天這樣的場合,大多的姑娘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方舞卻還是一身戎裝,她筆直的身形和俊秀男孩兒一樣利落帥氣,眉目間又是干淨清爽,清澈的眼底更是柔媚。這會兒,她似乎百無聊賴,背對著眾人,手指卻掐著煙頭在燒花盆里的樹葉。
童阿狸咬咬牙,想想還是準備上前去關照她一下,才抬步就見包廂的門由外被開了,江海波推門進來,一身米白色休閑服俊美邪肆,眉目稍抬,黝黑的眼底水光瀲灩,驚艷極了。
他的視線劃過在場的眾人,直對著江映秀才是一笑,眼眸淡淡的,有點兒閑,遞了個盒子給他,「諾,恭喜你又大了一歲。」語落,江海波的目光好似不經意地劃過窗台那頭,幽幽一頓,有些微妙。
說實話,童阿狸忍不住yy了,心里還在想,難不成方舞和江海波終于要公開了?卻沒想,包間的門又被人從外頭推開,那女孩長得極漂亮,皮膚好的可以掐出水來,雪白的裙子襯得她純美無暇。聲音也是細軟,一進門就極親昵地伸手抱住了江海波的胳膊,挺翹飽滿的乳、房緊貼著他的手臂,語氣里幾分打情罵俏地埋怨︰「阿江,你也不等我一下!」
這一刻,包廂里真是面色各異,只江映秀還笑著,挑挑眉,心里有數地喊那女孩︰「嫂子你也來啦!」
這稱呼,簡直就如滴水入油鍋,瞬間,全場嘩然。方墨原本還在里頭玩牌九,看見這一幕一拍桌子就站起來了,他拐進窗台一把拉過方舞,氣呼呼地只一個字︰「走!」
方舞卻硬站著沒動,她緩緩扭過臉來,雙手插在兜里走過來,停在桌面拿了杯水淺淺喝了一口,才再抬起眼皮,轉眼,人已經立在江海波和那女孩面前了。
那女孩看向方舞,白皙的臉半縮在江海波手邊一片緋紅,睫毛撲閃撲閃,像只善弱的小白兔,突然朝方舞喊︰「姐!」
也就應著這一聲,方舞揚起水杯就把杯里剩下的水全潑向了那女孩的臉。她的眼底平靜無波,死水微瀾,扯唇已是諷笑道︰「你是我哪門子的妹妹!?」
在場的,包括童阿狸都以為這是相愛相殺倆女爭一男了。
童阿狸登時就覺得無趣,她雖然明白人世間總是有這種你望著我,我望著他的痴心錯付。但那女孩質量實在不咋地,顯然就一裝逼白蓮花,這□luo的外圍氣質到底哪里招人喜歡了?童阿狸一直覺得江海波在部隊里和喬以梁一樣名聲在外,在感情上也應該和喬以梁一樣有點腦子才對。卻沒想到,江海波的腦子明顯是進水了!
接著她就見方舞突然扭過來看她,問她,「童阿狸,你可急著喊童晴緣姐姐?」
這話牛頭不對馬嘴,童阿狸默然,望向那女孩再望一眼隱怒待發的方墨,一陣短暫的沉默後,已是心中了然了。
想著,她優雅地上前半步,輕笑,涂了正紅色口紅的唇角更是冷艷地彎起,淡淡道︰「我一個小三在外頭生的野種,能夠登堂入室回到童家本來就是不應該的了,怎麼還好意思舌忝著臉皮喊姐姐?人啊,應該有自知之明,像我這種小三生的野種,還是夾著尾巴做人比較好吧!」
童阿狸這話是自降身份,但她說得干脆利落沒有半分失落頹唐,就反而是大氣非常了。但,江海波懷里那女孩聞言卻是面色一黯,哭得越發垂然欲滴了起來。
這一下,聰慧如童阿狸便知道自己是猜對了。方舞也是是笑,只覺得自己沒看走眼,童阿狸果然和她是有默契的。
轉眸,就見方舞搖著頭,盯著江海波的眼神有失望也有蔑視。只一諷笑,她又望向了童阿狸,話里雖然還是帶刺頭,目光卻是溫和了太多,她道︰「所以我不惡心你,卻惡心某些登堂入室的賤人。」說著,她朝童阿狸揚了揚下巴,把手里的空杯一扔,端起童阿狸桌前那杯茶就出去了。
擦身而過的時候,江海波懷里那女孩反射性一縮,方舞卻根本連看也沒有看她,拎著杯子就走了。童阿狸拉拉裙擺,微微一笑,便也跟在她身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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