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波抿唇不答,這時,又听見前頭,g防大的一把手劉書記悠悠感嘆道︰「這孩子不拘一格啊!膽子也大,卻還又真把王寶釧的苦給唱出來了!想這古典愛情存在于戲折子里,唱來唱去,幾十年來都是迎合著觀眾的胃口在進化,漸漸也就都成了各種華麗形式的載體。本書由于是,故事中人物的感情,人性,反倒成了最不肯深究的東西了。別說,這小妮子這麼唱,還真有點意思。」
劉書記是個戲迷,當年也沒少去過方家串門,說是討杯茶喝,其實,就是想听柳苑再唱那麼一句《王寶釧》,但可惜,他從來沒有如願過。
這會兒他回過頭,眼底全是興味,直問喬以梁,「以梁啊,這女娃子的台風有幾分像你女乃女乃啊!」
喬以梁淡淡地笑,點了點頭。
江海波則慢悠悠地抬起臉愛,他這時已不耐解開了風紀扣,一副富貴美艷的模樣,綿里帶針,笑道︰「方叔叔好眼力,她啊,可不就是以梁親自教的麼?」
聞言,方書記一愣,倒沒想到是這麼一出,目光立刻向喬以梁移過去,疑惑全在眼底。
喬以梁也沒避開,他倪向方書記,很沉穩,卻極有力度,不答話,只是介紹,「她是童家第三代最小的孩子,童阿狸。」
方書記一愣,隨後又是了然,只道︰「是那個女娃子啊……」說著他轉回身,老人家也是曉得童家那些事兒的,更曉得柳苑的菩薩心腸,他不禁嘆道,「這就真是巧了,不曉得柳老師在天有靈,知道了以後會怎麼想咯!」
童阿狸自然得了第一,童晴緣第二。不過,到底是比賽,方舞留下的這個主持人的位置算是被童阿狸接手了。但不管怎麼說,童家這一雙姐妹算是都得了彩頭,童婆婆也高興,于是便在童家辦了家宴。
這次家宴童婆婆特意請來了江母參加,江母和江映秀到的時候,童晴緣的小臉莫名的紅成了一朵花兒。
自然,宴上的主角不會是校慶的新任女主持童阿狸。痛失第一的童晴緣被所有人關懷心疼著,甚至夸獎著。童阿狸也甘願當壁花,但顯然江母對她有興趣得很,江母不但幾次都把視線落在了童阿狸身上,還真的語帶關心和夸獎地正面提起了她。
誰也不會想到,包括坐在角落里,正挑著碗里生姜的童阿狸也不會想到,江母會突然說︰「我听海波說了,阿狸也不錯,小小年紀台風穩健,將來肯定不得了。」說著,她又看向主座上的童婆婆,「您老就是個有福氣的。」
童婆婆一愣,估計也是沒料想到江母會明著點著名夸童阿狸,接著,老人笑得淡穩,只道︰「什麼福氣不福氣?兒孫自有兒孫福。」
童阿狸也只是不在意地笑,沒心沒肺地埋頭喝了一小口紅酒。
通過這場飯局,江映秀和童晴緣的婚事算是口頭上定下了,兩人的訂婚宴也定在了兩個月後,也就是童家姐妹畢業的日子。當場,童晴緣激動得沒忍住掉眼淚,江映秀卻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他倒沒怎麼去看童晴緣,只對著童婆婆是向來的乖巧,嘴兒也甜,直說︰「女乃女乃,我以後終于可以正正當當喊您女乃女乃了。」一番話,笑得童婆婆沒合攏嘴。
童阿狸總覺得這家宴沒她什麼事兒,她就是個走過場的,甚至說就是個擺設。所以,晚宴後,她自然不太理解江映秀好好的既定未婚妻不陪,怎麼就特意跑來找她聊天了呢?聊就聊吧,他的話還那麼不省心,那麼膈應。
江映秀開門見山就問她︰「我听我哥說,你和喬三好上了。這是真的還是假的?」這話其實倒沒什麼,語氣卻真是不中听,特別是那句‘喬三’念得咬牙切齒,多記恨啊這是?
童阿狸蠻無語,抬眸,莫名睨他一眼,不吭聲就想走。當然,這也算是默認。
見狀,江映秀邪門地揚起了眉,一眨不眨地盯著童阿狸的動作,猛地就拉住了她的手腕,忽然他嘴唇一動,竟然是說︰「喬三那個冰疙瘩有什麼好的?你不如跟了我。只要你願意,我的未婚妻隨時都是可以換人的。說真的,你蠻有意思的,我更願意娶你。」
什麼叫你蠻有意思,我更願意娶你?敢情這大少爺把婚姻當兒戲呢?
這時候,童阿狸就不得不回過頭去了,她仔細看著江映秀,看著他似笑非笑的陰郁表情。他那雙眼楮那麼漂亮,斜斜地看著她,眼底卻滿是傲慢和惡意的光。
童阿狸漠然地想要甩開他的手,見實在甩不開,她索性笑了笑,手指在江映秀手心輕撥了幾下,不生氣也不急。
接著,她微微踮起腳,靠近他的耳邊,這姿態外人看著親昵甚至挑逗,但話卻是吃人不吐骨頭。只有他們彼此听得到,童阿狸是在說,語氣輕蔑,話里有話全是在往江映秀的傷口上撒鹽。
「你要感謝你父母兄長給你積德,多年前才沒被毒死。」說著,她惡意地笑了笑,又道︰「你以前只敢躲在暗處用磚頭,現在又在明處撬牆角。你這麼幼稚,還想著和喬以梁比高低,我都為你著急。」
听了童阿狸這話,江映秀的表情一僵,眯著眼全是審視地瞪向童阿狸,忍了又忍,還硬是笑著松開了童阿狸的手。暗處,追著江映秀出來的童晴緣卻目睹了整個過程,她氣得咬牙切齒,手里的紙杯也被捏成了一團。當時,若不是童一波攔住了她,她怕是早就沖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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