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兩人辦了情|事,慕子書月復中孩子已經五個多月將近六個月,即使宇文君訣萬般小心只要了他兩次,還是免不了讓慕子書疲憊月兌力。
這日一早,宇文君訣為了不吵醒沉睡的慕子書,小心地起身穿衣。
慕子書也的確是累極了,但是知道今日宇文君訣就要出宮去打獵,還是強打起精神,撐開有些沉重的眼皮。
「訣。」
宇文君訣見慕子書想要起身,皺眉將他按到床上去,替他嚴嚴實實地蓋好被子。
「別起了,天涼,你身子不舒服就多睡會兒。」
慕子書頷首,卻沒閉眼休息,一直望著宇文君訣。那日在博淵閣听到的談話他沒和宇文君訣說起,若是旋妃她們真的有什麼計劃,皇上不在宮里定是最好的時機。況且宇文君訣在外打獵,那些野獸也不知好不好對付,若是傷到訣怎麼辦?
想到這些,他心里不免有些擔心,看著宇文君訣不願移開視線。
宇文君訣整理好衣著,看慕子書還在看他,彎了彎嘴角坐到床沿,撥了撥他額前凌亂的絲。
「怎麼了,在擔心什麼?」
慕子書搖了搖頭,只道︰「你在宮外小心些,早點回來。」
宇文君訣俯身在他額上印下一吻,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給他。
「這是皇御令,見此令如見朕親臨。朕不在的幾日你自己小心,皇後要你做什麼你大不必理會。」
慕子書從被中探出一只手接過皇御令,宇文君訣能為他想到這些他心里十分溫暖,拿著這皇御令,心里的擔憂也少了幾分。
「狩獵場定是有許多野獸,不如帶生風一起去,一來生風也該回到屬于它的地方,二來有百獸之王在,那些野獸也不敢傷了你。」
宇文君訣將他拿著皇御令的手放入被中,道︰「生風留在你身邊朕放心些,何況生風雖為獸,但與你相處了那麼久也是有感情的,環境是能改變一個人的,同樣也能改變生風,它現在不一定適合那種生活了。」
環境是能改變一個人的。慕子書知道宇文君訣說的有理,但不知為何,听到這句話心里竟是悶悶地有些感慨。
沒錯,環境是能改變人的,但是人卻不一定想要被環境改變。就像生風,它本應在森林中恣意奔跑,如今卻只能呆在宮中,唯一作的地方也只有宮里的小樹林。就像他,他本以無所牽掛地在慕府偏院簡單地過完一生,而如今,在這深宮之中他也有了牽掛,漸漸地變得不如以往那般淡然。
此次狩獵時間為五日,宇文君訣離開的前兩日,宮中一切太平,處處和諧,似乎並沒有人在策劃什麼。
慕子書雖心中提防著,但也並未讓自己每日都為那些事提心吊膽,反而閑適地看著那本《三十六策》,自覺受益匪淺。
皇上不在宮內,問蘭問梅也時時謹慎著,凡是給公子的飲食都會仔細檢查,就是晚上入睡也必讓生風陪伴著公子。
這日慕子書如同往常一般正在看書,忽然听到一陣悠揚的琴聲,不自覺地放下了手中的書。
「何處傳來琴聲?」
問梅想了想,回道︰「離傾月殿不遠處有個小亭,想必是有人在那里彈琴。」
慕子書頷首,心里計較了一番,那小亭向來無人問津,如今卻傳來如此動听的琴聲,只怕事有蹊蹺。
「公子,要不奴婢前去看看?」
慕子書擺了擺手,將書放下,起身。
「我也坐得累了,出去走走。」
問蘭問梅一听,不贊同地擋住慕子書。
「公子,皇上不在宮內,指不定是哪位娘娘在搞鬼,公子還是呆在傾月殿不要出門的好。」
慕子書知道她們是擔心自己,無奈地道︰「依你們所言,要是沒了皇上我還不活了不成?」
問蘭問梅看了自家公子一眼,心中暗道︰不就是嗎?皇上幾日不來傾月殿公子就像是沒了魂兒一樣,要是沒了皇上,公子你不就是不想活了。
慕子書不知道她們在想什麼,但看她們的樣子,定不是在想什麼好事,搖頭繞過她們獨自往外走去。
問蘭問梅見公子已經決定要出去,也不好再阻攔,帶著生風連忙追上他。
出了傾月殿,那琴聲就更加清晰了些。
慕子書自小沒有條件,自然不會學什麼琴棋書畫,但是對這些還是有些興趣的。听著那悠揚的琴聲,心情忽然舒暢了許多,嘴角也不自覺地勾出一抹微笑來。
惜,沒走幾步,那琴聲卻戛然而止。
慕子書一愣,提腳往那小亭走去。
剛要靠近那小亭,便听到皇後訓斥人的聲音。
皇後身前是個手捧著琴的藍衫公子,也不知是怎麼惹了皇後,竟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慕子書不想攙和別人的事,正準備離開,卻被皇後看見。
「慕公子,來了便來了,本宮又不是你那只老虎,不會吃人的。」
既然皇後都話了,慕子書也不好不管不顧地離開,只好掛上溫和地笑容上前。
「子書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輕蔑地一笑,諷刺道︰「慕公子千萬別這樣,如今慕公子身懷龍種,皇上又對你恩寵備至,指不定哪天本宮這頭餃就被你奪了去,哪敢讓慕公子行禮。」
慕子書淡然一笑,默然無語,倒是看了看那個抱著琴的藍衫公子,那公子生得俊俏非凡,臉上有著很明顯的巴掌印,顯得楚楚憐。按理說後宮之中不該有男人,那麼這人必定也是哪位嬪妃了。
皇後看到慕子書的視線,又笑道︰「本宮正在午休,哪知這小小男寵竟在這里擾人清閑。本宮踫不得慕公子,教訓一下這小小男寵總不會礙了慕公子的眼吧。」
皇後的鳳儀宮與傾月殿並不臨近,按理說這里的琴聲是不能傳至鳳儀宮的。皇後這麼說也不知是借口還是故意演的這一出。想到旋妃她們想把皇後和自己都設計了,慕子書對那藍衫公子便起了疑心。若是想彈琴為何不在自己宮內,如今天氣寒冷,也不該迎著冷風在這里彈琴才是。
「皇後娘娘想教訓誰,子書自是無權過問,只是這寒風瑟瑟的,皇後在這里著了涼不是什麼好事。」
皇後听著慕子書趕人的話倒是難得地沒有生氣,笑道︰「有勞慕公子費心。」
說著,皇後還看了慕子書隆起的小月復一眼,隨後便帶著宮人離開了。
皇後一走,慕子書也不想再多呆,小月復又大了許多,站得久了累得慌。
「慕公子明知這是皇後演得一出戲,還敢救我,真是勇氣嘉。」
正要離開的慕子書腳下一頓,他倒是沒想到那公子會這麼坦然大膽地告訴他,不由得對他起了幾分好奇,轉身看他。
這一看,那公子哪里還有剛才那般楚楚憐的模樣,一臉的狂傲不羈,雙眸也是極其清明。
慕子書雖未閱人無數,但眼前這人也實在不像是陰險狡詐之輩。正待問他些什麼,忽然月復中一陣絞痛。疼痛來的太突然,慕子書抱著小月復險些栽倒。
「你怎麼了?」
藍衫公子連忙扶住慕子書。
一旁的問蘭問梅心中一急,對著那藍衫公子呵斥道︰「你對我們公子做了什麼!」
藍衫公子瞪了她們一眼,將手中的琴往問梅懷里一塞,看著慕子書隆起的小月復又不好背,只好費力地將他打橫抱起。
「看著挺瘦,多了個肉球怎麼這麼重。」
「你……你要干什麼!快放我們公子下來!」
藍衫公子一臉無語地瞄了她們一眼,「愣著干嘛!還不先把你們公子送回去!」
問蘭問梅戒備地看著他,見他沒有想做什麼壞事,才點點頭帶路回傾月殿。
躺倒床上後月復中的疼痛漸漸輕了許多。
問梅一邊幫慕子書擦著額上的汗,一邊焦急地問︰「公子,怎麼樣?奴婢還是去請太醫令來看看。」
慕子書搖了搖頭,嘴角掛上一抹微笑,「不用了,是皇兒踢我,沒事。」
慕子書這麼說,兩個宮女才放心下來。
問蘭抱怨道︰「小皇子太調皮了,等他出來了,公子要好好訓訓他才是。」
慕子書輕笑,緩了緩才坐起來靠在枕頭上,看向一旁的藍衫公子。
「多謝公子相助。」
藍衫公子不屑地撇過頭去,嘲諷道︰「我是皇後派來下毒的,你還謝我,真真是病得不輕。」
慕子書淡淡地笑了笑,並不搭他的話。
藍衫公子見他溫溫潤潤的樣子,又不說話,終于憋不住先出聲。
「我叫琉弄,是個男寵。但是你放心,我對你們爭得死去活來的皇上沒興趣。」
慕子書看著琉弄一臉桀驁不馴的樣子,想想也不能甘于在後宮之中爭寵,對他的話並未質疑。
「你說你是皇後派來的,是你不想害我,為什麼?」
「為什麼?」琉弄隨意搬來一張凳子坐著,毫無形象言地翹著腿,「因為我要和你做一場交易。」
「什麼交易?」
琉弄彎彎嘴角,道︰「我要出宮!」
慕子書一手輕撫著小月復安撫里面調皮的孩子,不解地道︰「你要出宮是你的事,我幫不上什麼忙。」
琉弄挑了挑眉,盯著慕子書道︰「你幫不上忙?這宮里誰不知道皇上對慕公子恩寵備至,你就提那麼一個小小的要求皇上還能不答應你?」
「就算我和皇上提了,那理由呢,你為什麼要出宮?」
琉弄撥了撥自己額前的絲,不滿地道︰「我為什麼不出宮,在這里既沒權又沒勢的,皇上還被你給獨佔了,這里多無趣啊!況且我實在不想偷|情了,很累人的。」
「偷……偷情?你背著皇上偷情?」
慕子書終于有些不淡定了,這人還真是什麼都敢說。
琉弄一臉嫌棄地看著慕子書,「這話不能亂說啊!什麼背著皇上,我是光明正大的!皇上從沒踫過我,我呢也是有愛人的。這人生在世不過是求一人真心相愛,我舍不得他總是翻牆進來陪我,皇宮戒備森嚴,若是他有個好歹怎麼辦,所以我想出宮跟他走。」
听完琉弄的話,慕子書沉默了。人生在世不過是求一人真心相愛,真心相愛,那他與宇文君訣呢?到底走到哪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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