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嬌|妻處得如此融洽,那還什麼不滿足的。賀赫赫于是湊過去,問道,「小妖,看什麼呢?」
朱兒道,「《大明月報》,最新一期特刊,我帶了來,還沒來及看。」就將報紙往賀赫赫這邊偏了偏,兩個一起看。
《大明月報》特刊012號。
天佑中華,這段時間里,我們在女皇陛下及大將軍的建議下,對各個大城市進行了轟轟烈烈的下水道基建運動,以及馬桶改革運動。想必大家也很想了解改革進度及現狀。請看本台記者吳遼同學從揚州回的特別報告。
揚州。
來到裝飾豪華的衛生間,見到剛剛安裝完畢的限量版vip馬桶後,王先生的心情才好了不少。
該死的張書生,竟敢指著他鼻子罵他是個粗俗沒品的暴戶。偏偏他還不能把王書生怎樣,誰叫現在已不是那有權有錢就是爺的年代呢。王先生兀自詫詫不平,肥胖的右手習慣性,把左手上戴著的五個大玉扳指挨個模一遍。最後,他模到了手腕上所戴一塊拳頭大小的玉兔——王先生屬兔。它的原材是極品藍田玉,由工藝大師精雕細琢而成,由一條純金打造鏈子固定在手腕上。
這厚重踏實的安心感覺啊,王先生在心里感嘆著,就是這金鏈子有點兒松,老是往下滑啊,得找個時間弄弄。
又窮又酸的書生,分明是眼紅嫉妒。算了,想這晦氣人干嘛。先來欣賞欣賞這馬桶要緊……恩,這色澤,比菩薩腦後光圈兒還柔和呢。模模看,這手感,比剛出爐的女敕豆腐還滑啊。果然,東街條幅上那廣告怎麼說來著︰尊貴獨享,限量版vip馬桶,你值得擁有。哈哈,說的好!
馬桶,真是個好東西啊。王先生感慨橫生,陷入深深回憶之中。想當初,也就一年前的揚州,一到早上啊滿大街都是去東邊廢水池子里倒夜香的人,那叫一個臭氣燻天。有些沒素質的為圖省事,他還不倒在規定地點,就往別人家門口一潑。嘖嘖,真是往事不堪回首。還好,我大明奇人賀赫赫,明了馬桶。又在馬桶上方掛個裝滿水的鐵箱子。只要把開關一擰,鐵箱子中的水就會嘩啦啦把夜香沖到龐大而完善的地下排水系統中去了。據說,華夏錢莊為建設地下排水系統投了不少銀子啊。是後來靠著馬桶,又成倍賺回去了。現在,揚州城百萬人人手一個馬桶,那該賺多少銀子?你說別人這腦袋瓜怎麼長的,這投資眼光。
人比人氣死人啊。算啦。畢竟馬桶確實給大家帶來前所未有的方便與潔淨不是?以前啊,為這該死的便秘,每次一蹲就得個把時辰,蹲到腿都軟抽筋。現在好,坐著如廁,多長時間都不怕,簡直是種享受啊。
王先生滿眼寵溺看著他的限量版vip馬桶,情不自禁再次伸出手去,先模模金燦燦黃金外殼,又模模滑女敕女敕瓖玉內殼……他肥胖的手,慢慢的,輕輕的,柔柔的撫模著,好似二月的春風,緩緩拂過剛抽出女敕芽的柳條,又好似……撲通!咦?什麼掉落的聲音。
糟糕!我的極品藍田玉!掉馬桶里了!王先生心里猛然間一緊,顧不得多想,連忙用眼楮搜尋著他失落的玉。呼……王先生終于松一口氣,還好,這玉夠大,沒徹底掉下去,卡馬桶口下方了。貌似卡的有點兒深哪,不過還能看見。
該死的金鏈子,怎麼這麼松!一不注意就讓玉滑下去了,現在怎麼辦!王先生又氣又急,這玉花了他多少銀子啊!哪能就這麼丟了?
王先生定住身子,又警惕看看左右及身後。恩,確定了,就他一個人。沒辦法,只能用手去掏了,反正沒人看見。
王先生彎子,右手支撐在馬桶邊緣,左手則慢慢的,順著馬桶口邊緣向著深處探去。好樣兒的,踫到玉了,手再下去點兒,好好好,整個握住了。現在,把玉掏出來。
咦?怎麼手動不了了?再使點兒力,哎喲!疼死我咧!該死,手指上幾個玉扳指把縫隙都卡死了!手出不來了!我的媽啊,不是吧!
不行!絕不能喊人來幫忙,這樣的事絕對不以被人看見。再試幾次看看,不行,不行,還是不行!該死的,惡啊!
王先生心里真是又急又煩,額頭汗水下雨似的順著肥胖臉頰往下落。外面蟬兒也不知哪跟筋搭錯神經,一個個愈叫愈起勁。這噪音刺耳的,王先生心里更加煩躁,直想沖出去把那些蟲子一個一個給捏死。奈何行動被這手給限制了。王先生嘔著氣又耗半個小時,一點兒進展沒有!時近中午,太陽也湊起熱鬧來,更加大方的把光芒向那顆美麗的藍色星球。王先生熱的是汗流浹背,衣服粘膩膩沾在身上,這難受……不行了,受不了了,再堅持不了了!王先生簡直要哭了。
救命!救命啊!!在這炎熱的中午時分,幾聲帶著哭腔的殺豬般嚎叫聲,以王先生的衛生間為圓心,向著四周擴散開去。
不多時,熱心幫忙的群眾就擠滿了王先生房子。連街道上都站滿了人,一個個伸著腦袋張望,想看看到底生什麼事。
「讓讓!讓讓!」我奮勇的分開人流,向著圓心殺去。終于,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後,我到了目的地。
「喂?誰啊?亂擠什麼啊?」一個拿著工具的中年漢子瞪了我一眼。
我忙亮明身份,「我是《大明月報》實習記者吳遼同學!請問這里生了什麼事?」
「自己不會看啊?」
我已經見到垂頭喪氣不敢抬起頭來的王先生,「還以為生了命案呢。咦,師傅,你不是拿著工具嗎?怎麼不幫幫他啊?」
「說的輕巧,哪兒那麼簡單啊?」中年漢子搖了搖頭。
「怎麼,鋸開馬桶不就成啦?」我很詫異,難道還有什麼玄機。
「告訴你吧!尋常百姓家的木頭馬桶固然直接就鋸開了。他的是限量版vip馬桶啊,外面鍍了金,里面都是純鐵材質,誰鋸得動?」
「啊?那怎麼辦?」
「只有找那些建造這馬桶的人啊。他們熟悉結構,拆分起來還是很好說。是現在關鍵問題是,怎麼把這馬桶分離出來啊?」
「分離?」
「對!這vip馬桶的安裝是有講究的。馬桶,水箱,地下排水管,都是一個完整的體系。要把馬桶從這體系中單獨分離出來是很麻煩的!馬桶和水箱的連接點就在上面,拆離開來還好說。這馬桶和地下排水管的連接點在地下啊,還很深,要想把這兩部分拆離,就得把馬桶下的地基一層一層拆掉,直拆到連接點處為止。光這一步,起碼就得五個小時啊!總的來說,要想把他救出來,能要八個小時左右。」
「什麼?八個時辰?!」我驚呆了。
「嗯!」中年漢子鄭重點了點頭。
「喂!里面的人讓讓,給挖地基的師傅讓條道。」外面的人群里,再次傳來一陣躁動。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緊張而艱難的營救工作,一刻不停的進行著。蟬兒早已息聲,太陽公公洗洗睡了,月亮姐姐一襲輕紗來接班了。柔美的月光下,蛐蛐兒的夜曲聲響起︰一群嗜血的螞蟻……陪你去彈肖邦的夜曲,祭奠我死去滴愛情。
「喂,拿點兒水來!王先生虛月兌了!」
「大夫呢?大夫來了嗎?人出來啦!快點兒來看看王先生的胳膊!」
「王先生,你現在感覺怎樣?」我連忙拉住剛剛獲救的王先生,對其采訪。
「還好……只是這胳膊沒感覺啦,不會要截肢吧?」王先生淚眼汪汪。
「這位吳遼同學,你讓讓,別耽誤我們的治療工作。」一位大夫非常無理的扯開了我。
「喂!好歹我也在這兒熬了八個小時啊,你客氣點兒。」我氣得不行,「王先生現在情況到底怎樣啊?胳膊要不要截肢啊?」
「初步觀察,王先生神智還算清醒。但胳膊卡了八個小時,麻得很嚴重,要緊急采取針灸措施。至于具體情況,我們得帶他回去仔細診斷才知道。好了,吳遼同學,你以讓讓了嗎?」
就這樣,我被推到一邊,采訪結束了。
——大明月報實習記者吳遼,朱赫元年九月二日揚州為您報告。
賀赫赫嘴角直抽,「我想飛鴿小旋風,開了這個吳遼,以嗎。」
朱兒笑個不停,「哪兒那麼夸張。你看,心理活動寫的還是滿不錯的。還用幾個比喻句呢。現在國家清平,多報導些民生方面事情也好。」
「算了。」賀赫赫撫額,走到床邊倒下去,「當時年少春衫薄,滿樓紅袖招。而今識盡愁滋味,天涼好個秋。不干涉小旋風了,趁著趕路時光,我先困一覺。」說到這個王先生,他倒想起一個同姓的幸存戰友,「王大力是個好同志啊,不知道對他的安排,他還滿意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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