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想想情不自禁望向飄飛一側,也在好奇盯著自己尸體听文青講解的圓性,暗暗嘆了一口氣。
圓性似有所覺,回過頭來露出個孩童的燦爛笑容。他自然明白,辛想想是在想這案子最大的謎團,事實上自己幾句話就可以解開。可是她幾人前路艱難,自己雖也有些不忍,但還是需要對他們多加磨練,將來他們才可從容應對可能發生的任何事情。
「段劍哥——」她回首看向正在倒第二杯咖啡的段劍,問道,「你那有什麼發現?」
「那些粉末和我想的一樣,果然是碳酸鎂。」段劍淡然道,「這種東西很普通,大多運動器材店都有出售,想從來源方面著手,我看是不大可能的。」
「是嗎?」辛想想很是失望地道,「那塊口香糖有什麼發現嗎?」
「這是當然了,」段劍微微一笑,「口香糖是儲藏dna很好的環境,唾液被完全融和包裹在了里面。dan顯示是名男性,我在資料庫對比過,沒有這組dna的記錄。」
「這是預料中的事。」辛想想再次重重地嘆了口氣,「這人應該是沒有犯罪記錄。而且國內對小偷小模或是打架鬧事一類,基本都是罰款拘留的處罰,不會認真地去留檔備份犯案人的指紋、dna等記錄。」
「不過也不用灰心。」段劍跨前兩步,拍了拍她的肩頭道,「只要找出嫌疑人來,我們不是就可以比對了嗎?」見辛想想不情願地點了下頭,他又笑道,「其實我在口香糖里,還發現了一些其它的東西——」
「是什麼?」辛想想的眼楮一下閃亮起了光芒,急切地追問。
「煮熟過的玉米粉。」段劍眨了下眼道,「說得再直白些,就是我們林爽人所說的包谷面。」
辛想想再次顯現出失望來,煮熟的包谷面,可能還不如那組沒辦法對比的dna。
「這應該算是個比較重要的線索。」誰知道張穆卻忽然道,「僧人修行,多清貧,不會太過重視食物,因為在他們的眼中,這不過是果月復之物。所以僧人們常將蒸熟的包谷面與米飯混在一起,弄成包谷飯來吃,這是很平常的事情——」說到這里,他又有些猶豫起來,「雖然我不知道,如今的僧人,是不是還吃這樣的東西。不過我看那方丈年過六旬的樣子,大概時不時也會要年輕僧人們體會下如此的伙食。」
「張穆說得不錯。」段劍也道,「如今的年輕人已經沒有幾個會去吃包谷飯的了,城里兩家買包谷飯的老店,主要的顧客也多是過了六十的老年人。」
「看你樣子沒過六十啊?」文青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段劍,「難道你和這老和尚一樣,也修煉成了千年老妖怪?」
「我要有這樣的本事,開個班專收女學生,還不財色兼收啊。」段劍淡淡一笑道,「我啊,有空時會和爸媽去吃上一回。做這工作你不是不知道,難得有空閑,當是陪陪老人家。」
至于指紋方面,的確沒有什麼線索。每個指紋不是殘缺,就是已經被污染,沒有辦法得到足夠對比的紋理。
到了最後,辛想想和張穆商定,第二天再去現場看看,是否有什麼晚上被忽略了的線索。時間已經不早,大家懶得回家,便都到休息室去,爬在桌上小睡了三四個小時。
才八點過鐘,辛想想便已經醒來,看張穆正在身畔閉目打坐。她急不可待地叫醒了古艾,拉上她與張穆離開了休息室。
二八街上那些夜市攤檔早已經收市,取而代之的是賣各式早餐的小攤。
辛想想不知道為何,特別想吃包餅油條,自顧自帶著二人走向了一個買豆漿油條的攤子。怕張穆不夠吃,她還特意為張穆多買了兩個。最後又買了五個白生生的大饅頭,呆會在車上好讓眼巴巴望著自己的至尊寶享用。
她還發現一件很特別的事情。自己感到很是疲憊,而古艾更是呵欠連天。可是張穆卻是精神奕奕,半分困倦的感覺都沒有。
仔細一想,會不會和剛才所見,他正在打坐有關。心里暗道︰這倒是個恢復精神,節約時間的好方法。一定要找個時間讓鬼鬼教教我,以後就不必為睡眠浪費太多時間了。
「我們總不可能把全市有攀岩愛好的人全傳到科里,采樣dna作對比吧。」驅車再度前往香樟山的路上,辛想想和古艾討論道,「就算攀岩愛好者們願意配合,那也需要大量的時間。而且在沒有鎖定嫌疑人前,他們有權拒絕為我們提供dna樣本。只是可惜那些指紋,沒有一個用得上的。」
「那也未必——」張穆笑道,「你可記得發現掌紋的窗外,是道高約百丈的崖壁?攀岩者從下而上,而且又是這樣的天氣,其間必然會大量出汗。所以我猜想,在整個攀爬的過程,嫌疑人肯定會多次用到鎂粉。」
「對啊!那道崖壁可以說是嫌疑人的指紋庫。」辛想想高興地叫了起來,但很快又面泛難色,「可是那崖壁昨天我用手電照過,簡直就是九十度角直立。這麼陡峭的山崖,就算是攀岩高手,也很難在上面作提取指紋這種極細致的工作。」
「這種爬高上低的事,交給我來好了。」張穆又笑道,「相信我比攀岩高手,多少更管用一些。」
「是啊,昨天晚上——」
張穆此話一出,立即觸動了辛想想的記憶,想起昨夜依附于張穆結實的後背,在樹巔飛躍的情景。本是在高興此事有了張穆,那就好辦。誰曉得記憶像關不住水龍頭,快速地涌將出來,臉上漸漸顯出緋紅的顏色,呼吸也為之急促起來。
「好啊!」古艾忽然搖著手指大聲叫道,「你們兩個有奸情哦。到底昨天晚上你們去取工具時,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和我老實交代,我可和你們絕交!」
辛想想自然知道古艾是在說笑,但他們三個無形中已為一體,是不該隱瞞古艾什麼。看了看張穆,見他默然點了下頭,她這才一五一十把昨夜林間穿行那段經歷說了出來,只是隱去了自己內心復雜的感受。
還好古艾立即被張穆絕頂的輕功所吸引,立即開始纏著要張穆教她輕功。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一個契機,奠定了古艾日後超越張穆,成就宋末輕功冠絕天下第一女捕的聲名。不過這是後話,我們日後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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