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陰陽界 第三章. 年少時的奇遇

作者 ︰ 紙上攤餅

時間要倒推到上個世紀80年代初了,我那會兒剛開始混小學。先說說我的情況吧,我當時生活在北方地區的一個小縣城。要是經過那個年代的人都知道,那會社會經濟總體來說是比較落後,還在計劃經濟時代,大部分人剛剛能吃飽肚子,少部分人還處在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境地,尤其是趕上天氣不給力,有個旱澇災害什麼的,有一部分人就吃不飽肚子了,不得已,需要出門討吃的,我那里將這些人稱為「要飯的」,我的故事就跟這個有關了!當然,我小時候家里父母因為都是國家公職人員,有穩定收入和糧食供應,自然不是出去要飯的那類,是屬于被要的那類,故事也就從這里開始了

在我的記憶中,那會經常來我家敲門的有兩個人影響比較深刻,一個是穿一身黑色補丁衣服的矮胖老頭,面相有點凶惡,提著個木筐,這老頭一幅凶相不說,當給他干糧時還總是挑三揀四,不是嫌少就是嫌舊,嘴里也不說個謝字,嘟嘟囔囔的拿了就走,就跟我欠他的一樣。

另一個是有著長長的白胡子的老頭,個頭高大,白色的長發在頭頂挽起,身穿一身青色長袍,腿上扎著綁帶,身後背著一個大竹背簍,顯得又干淨又利索。最主要的是老頭一見我就猛夸我,說我聰明伶俐,心地善良,長大一定有出息。我雖然不是很懂,但也听的高興啊,給他吃的他也從來不嫌棄,伸手放到後邊的背簍,然後鞠躬作揖,稱謝一番後才離去。

不用說,我當然是喜歡給後者吃的嘍,所以,每次听到外邊的敲門聲,都先從大門門縫里往外偷偷看,如果是白胡子老頭,趕緊開門給吃的,如果是黑衣老頭,有時候門都懶得開,當然,也得忍受被黑衣老頭罵兩句的氣了。我的故事就從一個夏天的傍晚開始了

那天傍晚,听到敲門聲和老頭的唱諾聲,我飛快的抓起一塊餅就向大門口跑去,開門一看,白胡子老頭正笑盈盈的盯著我,嘴里說道︰「乖女圭女圭,又給爺爺拿吃的來了,真是個好女圭女圭啊。」

照例是一番夸獎和感謝之後,老頭放好干糧轉身離去,我望著老頭一副仙風道骨的背影在夕陽下顯得那麼飄逸,仿佛一層紅光罩在老頭身上,顯得神秘離奇,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竟然情不自禁的跟在他身後,一直往前走,老頭也不知道是發現了,還是沒發現,一直也沒停腳步,一老一少,就逐漸淹沒在夕陽的余輝中,直到天色暗下,現在想想,我當時也沒覺著害怕,真是奇怪!就在天色即將全黑的時候,老頭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對我說道︰「女圭女圭,你可是想跟我而去?」

等到老頭開口問我,我這時才有點醒過來,一看周圍已經是荒郊野外,除了我和老頭外,再沒有了半個人影,這時,年幼的我終于感到了一絲恐懼,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回答,只是呆呆的望著老頭,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老頭看了我一會,慢慢走到我跟前,伸手出來說︰「看來我們是應該有一段緣分,先跟我走吧」我猶豫了一會,也慢慢伸出手來,放到了老頭的掌心,剛一接觸到老頭的手,就覺得腦袋一陣眩暈,接著就失去了知覺

醒過來時,卻發現自己好像蜷縮在什麼東西里面,周圍有呼呼的風聲,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是在老頭的背簍里,從背簍的縫隙往外看去,外面似繁星滿天,我卻隨著背簍在以極快的速度在前行,心中還是略有害怕,沒敢吱聲,漸漸的,竟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再醒來時,我已經身處在一個山洞模樣的地方了,洞里卻很明亮,一點也不黑,我一看自己躺在一個草墊之上,白胡子老頭坐在旁邊,嘴里在輕聲嘟囔著什麼。

看我醒了,老頭和善的對我笑了笑說︰「想家了嗎?」

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老頭又說︰「你凡塵因緣未了,我還不能將你留下,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家吧!」說完,輕輕的將手掌放在我的額頭,我又覺得一陣眩暈,接著又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听見耳邊有人叫我,「女圭女圭,該起來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睜開眼,看見白胡子老頭走過來牽著我的手向洞外走去,出了洞口,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霧氣騰騰的樹林之中,老頭就那麼牽著我的手,往前走著,周圍的景色讓我陶醉不已。

這時老頭又開口說話了︰「女圭女圭,你我再見面當在一甲子之後,到時你回來找我吧,我留了些信息在你的身上,等你長大了,慢慢就會知道,你以後會做個平凡之人,但千萬要記住,不管什麼情況下,不要亂了心性就好!」

我當時自然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了,再往前走了一會,老頭伸手抓起我來說,時候不早了,我們趕路要緊,我才發現自己又在老頭的背簍之中了,隨著呼呼的風聲和縫隙里快速隱去的山川大地,逐漸困意又上頭,又沉睡過去了

再醒來時,我發現自己已經在自家大門口的台階上坐著,看天氣應該是早上6點左右,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當時覺得自己坐在大門口很奇怪,于是就趕緊敲門,一會就听老爸的聲音了。

「大清早的,是誰啊?」

「爸爸,是我」我有些忐忑的回答了一句,畢竟一晚上沒回家,心里有些不安。可是,讓我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老爸飛快的手忙腳亂的打開門,一副活見鬼的模樣看著我,滿臉激動之情,我一下子有點懵了,難道這是要揍我的節奏?

只見老爸一把抓住我的手,拉著我就進了屋里,老爸一邊走一邊激動的喊︰「孩他媽,你看看是誰回來了?」

正在打掃屋子的老媽猛一轉身,手里還握著把雞毛撢子,呆呆的站在原地就那麼死死的盯著我。我立馬感覺到**上有點隱隱作痛的感覺了。可是,下一秒,情況完全不是我預料的那樣,老媽手中的雞毛撢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然後三步並作兩步朝我跑來,一把抱住我就開始哭上了。

「小二啊,你這一年都上哪去了?我們還以為再也找不到你了。」

神馬情況,這下輪到我腦袋充血了,一年時間,我竟然走失了一年時間?

接下來的事情就有點熱鬧了,老爸告訴我自從去年那個夏天的傍晚我一去不返之後,家里人都快急瘋了,公安局也報了案了,親戚朋友也都到處找遍了,到現在所有人都已經絕望了,準備放棄希望了,沒想到,我居然自己回來了。

而且昨天剛好是一年前我走失的那一天,家里人還特意紀念我一番。然後重點來了,他們開始問我這一年到底去哪了?可是,我只記得昨天傍晚出門給白胡子老頭吃的,然後就走啊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哪里睡著了,然後就在自家大門口醒來了。

這是我當年唯一的記憶了,所以,不管家里人怎麼問,我始終就這麼回答︰我昨天傍晚只是出去玩了一會,後來就睡著了,早上就醒了!除此之外,我腦子里對所有事情都沒有什麼印象了。這事最終也就成了一樁無頭公案,反正孩子也回來了,慢慢的,父母也就不再追問了,我又恢復了快樂的混小學的時光,後來上大學、工作、成家、直到現在

有人會問了,既然我你不知道跟老頭走後發生的事,那現在怎麼又說的這麼明白?我只能說,有些事情是隨我著年齡的增長逐漸逐漸的想起來了,我記得老頭告訴我的一甲子後讓我去見他的話,現在時間已經過半,按照這個速度,我應該還有更多的事情會想起來的。

老頭送我離開前說將一些信息存到我的身體里了,這些年來,我也慢慢的找出了一些,一些跟別人完全不一樣的對于世界的認識和想法,關于這些事我閑暇的時候也會將它們記錄下來,大家不要著急,我會慢慢講給你們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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