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我想起來還有件事要辦,那就是吳半仙說的讓我找個純陰八字的人同行,好借助其陰氣掩飾行跡,其實我這幾天一直也沒忘這事,而且心里就有個人選,那就是賈雪。
賈雪是純陰八字,而且還是陰寒之體,肯定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但是,讓我頭疼的是這件事該怎麼告訴她呢?
難道我直接給她說,小雪,我需要你跟我去趟陰間?或者說,小雪,我有兩張去閻王殿觀光旅游的,帶你一起去開開眼?那她不得嚇死才怪。
可是,這事還得想辦法讓她有個心理準備才行,這時間有限,我也不可能再去找一個純陰八字的人,而且不熟悉的人更不可能隨我同去的。所以這猶豫來猶豫去,這一周時間過去了,始終沒想好怎麼給她說。但時間不等人啊,眼看下周就到農歷7月了,這事要再不辦,可就來不及了。思來想去,還是先打個電話,找機會去見她一面,至于怎麼說,還是去了以後見機行事吧,實在不好說,那就等去的那天直接去找她,拉她一起上路再慢慢解釋也就是了。
想到這,我拿起電話來就撥了過去,但听筒里傳來的一直是︰「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我覺得有點奇怪,這丫頭前幾天服裝店剛開業,最近比較忙是應該的,但也不至于電話都關了吧?算了,還是去服裝店找她吧。
驅車來到商業街,將車停在車場,因為這里是一條步行街,所以只能走著去找賈雪的店,這條街還是比較熱鬧,不管是不是周末,都是人來人往,一片紅火的景象。我邊走邊想,這丫頭要好好干的話,沒準還真能掙著大錢,比我這當哥的強多了。不一會,也就到了賈雪的店門口。可是到了這里,我傻眼了,門口開業時擺的花籃還在,但店門卻掛了把鎖。賈雪居然不在這里。這下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了。連忙問隔壁店的人是怎麼回事,人家說大概三天前,賈雪晚上打烊後就鎖門回家了,這幾天再沒見來過。
我听了後二話沒說,立馬掉頭往停車場方向奔去,開著車以最快的速度向賈雪住的小區駛去。喘著粗氣來到401門口,也顧不上擦把汗,我梆梆梆一口氣敲了數聲,可是,門里邊始終沒有賈雪的聲音傳來。我這才徹底有些懵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按說賈雪這服裝生意才剛剛開始,她也沒有可能回四川老家吧,之前也沒听她說過有回去的打算,再說了,就算是回老家,也不至于連個招呼都不打吧。
這下壞了,我心里有點後悔了,早知道會這樣,我早幾天就找她好了,說不定她要有什麼異樣還能提前發現。現在麻煩了,她這純陰八字我是沒指望了,一想到這,我是心中一下子涼了半截。
無奈之下,只好離開。路上又想起之前因為老黑他們的事認識的張警官來,忙打電話過去,讓張警官給查查最近幾天有沒有什麼年輕女人失蹤、遭綁架或什麼的案子?張警官听了後說幫我查查,一會回電話。
快到家的時候,張sir打來電話說這幾天沒發生過類似的事,倒是有一個不明身份的女尸,但是個年紀近50的大媽,不像是我要找的人。張警官說完又問我︰「我說啟明啊,你說的人是怎麼回事?要不你來報個案,我們給偵查一下?」
我一听,我這事對正常人來說可太匪夷所思了,沒法給警察說。于是趕緊推月兌道︰「哎呀,其實跟我沒多大關系,有個朋友的遠房親戚失蹤了,只是讓我打听打听消息,至于報案什麼的,他們自會有人去,那我就不麻煩張警官了,謝謝了!」
「哦,那好,再見!」張警官說道。剛要掛電話,卻听他有說了句︰「對了,你也可以到市郊殯儀館去問問,有時候那里也直接會有些不明身份的尸體會先被送去火化的,因為其它分局的情況我們也不完全掌握的。」
掛了電話,我心里想這賈雪不會真遭什麼意外了吧?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親自去市郊殯儀館落實一下,要不心里始終是放不下心來。想到這個用一張紙條改變我平靜生活的女子,一起喝酒的日子。雖然我都是有利用其之嫌。想到她對我產生的莫名的情愫,這一切,都讓我無法做到對她不聞不問。
驅車來到殯儀館,找到負責人辦公室,敲門進去後就說是市局張警官介紹來的,來咨詢點事,負責人姓何,一听是這樣,也挺熱情,只見何館長想了一會說︰「具體的呢,我也不是很清楚,負責接收和保管無主尸體的有專門的工作人員,我喊他來問一下吧。阿九、阿九,你來一下!」
不大會,從外邊進來一個人,這人一進來,就先嚇了我一跳,只見此人長得奇丑無比,讓我不禁一下子想起《巴黎聖母院》中的卡西莫多來,駝背、幾何形的臉,四方形的鼻子,向外凸的嘴,參差不齊的牙齒,真是上帝把一切丑陋都給了他。與卡西莫多唯一的區別也就是他倒不是獨眼,兩只眼楮倒是挺明亮,但透著一種讓人感覺很陰森的寒光。
一照面,我一下子打了個冷顫。這時卡西莫多,哦不,是阿九,用嘶啞低沉的聲音開口問道︰「何館長,你找我有事?」
何館長一看我有點吃驚的表情,趕緊解釋到︰「哦,阿九是從小是個棄嬰,打小就是在殯儀館長大的,人長的是…….,不過,他人挺好,你不用怕。」
我連忙點頭說︰「阿九兄弟一看工作經驗很豐富,是個好員工。」其它,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何館長接著說︰「阿九,最近幾天有沒有公安那邊送來的不明身份的年輕女尸?」
阿九低頭想了一下,悶聲說︰「好像有一個,公安那邊先不讓燒,凍著咧!」我一听,頓時心中一緊,抿了抿有些發干的嘴唇,我說︰「何館長,我能不能去看一下?」
何館長忙說沒問題,然後吩咐阿九說︰「阿九,你帶這位文先生去里邊看看吧。」
阿九表情有點怪異的瞅了我一眼,沒再多說,轉身走出了辦公室。我向何館長揮手告了個別,連忙跟在起身後朝前走去。
穿過一條陰暗的走廊,來到了一間讓人覺得有些陰森的屋子,這間屋除了開門的一面,其它三面都是一個一個的格子狀的冷凍箱,阿九在靠左手的一排箱子前略微猶豫了一下,伸手來開了一個冷凍箱,一個藍色的帶拉鏈的尸袋出現在我眼前,阿九示意讓我自己過來看,我用有些顫抖的手慢慢拉開了拉鏈。
「咦,這不是小雪!」只見尸袋里的確實是一名較為年輕的女子模樣,但長相、發型跟小雪完全不同。
「沒有其他的了?」我回頭問阿九,但見阿九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詭異神態正瞅著我看,見我問他,眼珠子轉動了兩下,用嘶啞難听的聲音說道︰「沒有了,莫非文先生正在尋找什麼重要之人?」
「哦,真沒了?那算了吧,謝謝你,阿九,我先走了。」
正欲走,阿九卻指著那一排冷凍箱怪笑著說︰「這里還有很多空位,先生要不要預定一個啊?」
我一听心想這阿九是不是在殯儀館時間太久了,心里有些變態啊,怎麼讓人覺得這麼滲的慌,于是也沒再理他,快步走出了冷凍室。來到前邊,給何院長告辭一聲,何院長一看我沒找到想找的人,就安慰我幾句,說以後再有什麼事盡管來找他。我有些尷尬的笑笑,尋思這地方沒事我還是盡量少來為妙。
往回走的路上,我腦子里卻始終在想這個問題︰小雪到底去哪了呢?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