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和煦的陽光照進破廟,君洛羽蜷縮在角落里,明明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身子卻在打著哆嗦,由心里面冷到骨子里。
他一個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小侯爺沒有高床軟枕竟然染了風寒。
迷蒙間,听到有人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來,君洛羽費力的睜看眼眸方才看清,是那個小乞丐,他的手中拿著草紙包裹的包子遞給了他,污衣垢面,笑容卻如那初晨的陽光暖人心扉,「你放心,這個是干淨的,新鮮出爐的包子。」
君洛羽身上一點氣力都沒有,心里想著或許是因為沒有吃東西的緣故,伸出手接過他的包子吃了起來,不管怎麼樣先填飽肚子再說。
那名小乞丐又遞了些水過去,叮囑道︰「你受了風寒,多喝點水!」君洛羽心里酸酸的,很想說聲謝謝,可是他從來沒說過謝那個字眼,話到唇邊盤桓了許久就是說不出口。
口中輕哼一聲,「嗯!
那個小乞丐並不在乎,他是受了風寒,吃些東西會好些,出門乞討去了。
君洛羽原本想撐起身子,到街上轉一轉,他不信老爺子就那麼狠心,看著自己的兒子流落街頭。
勉強的撐起身子,眼前一片漆黑,頭暈的厲害,身子滾熱得燙人,根本就沒有力氣。染病的他體力不支漸漸的昏睡過去。
列侯已經將**君洛羽的事情交給殷旭負責他絕對不會插手,回門之日也改為七日後,一早殷旭便帶著芷蘭前往破廟,見那小乞丐離開,方才隱匿了氣息走了進去。
見君洛羽雙眸緊閉趴在潮濕的地上,臉上染著塵土,臉色如綺看上去有些不對勁,躬子伸出手探了探額頭,竟是熱得燙手。
「小侯爺染了風寒。」
「小姐,不如咱們將小侯爺帶回侯府,或者找來大夫診病,若是燒壞身子,老爺豈不是又要吃苦了。」
殷旭伸出手封了君落羽的穴道,「芷蘭,你去大夫那里買一劑祛風扶正的草藥,煎好了送過來。」
殷旭出去弄了冷水將錦帕打濕,覆上他的額頭手心,殷旭也不想害他如此狼狽,無奈一紙婚約將兩人牽在了一起。他本性並不壞,只是被慣壞了,殷旭有信心在一年內改造他。
良久,芷蘭拿了湯藥回來,殷旭悉心的為君洛羽服過湯藥,算時辰那個小乞丐應該回到破廟,便起身帶著芷蘭退了出去。
小乞丐乞討歸來,手中拿著一包草藥,伸出手探了探君洛羽的額頭,嗅到淡淡的藥草香,難道有人來過?
殷旭帶著芷蘭離開,芷蘭見殷旭對小侯爺悉心照料,以為小姐心軟了,「小姐,您為什麼不當小侯爺挑明了一年之約的事,小姐也不會為難,小侯爺就不會受這樣的苦難。」
「不,是我不相信小侯爺的性子,以他的個性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泄露出去,再則他若知道期限便會有懈怠心理,**的任務完不成,父親還是要受苦的。」
夜深人靜,破廟內小乞丐已經睡熟,君洛羽的高燒反復,殷旭一直守在身邊悉心照料,直到天亮見君洛羽病情已經穩定,方才悄然地離開。
君洛羽迷蒙的睜看眼楮,現自己的身子不在熱,清爽了許多,眼前的事物也變得清晰可見,迷蒙間感覺到有人一直守在身邊照看他。
若不是睜開眼所望之處,到處破爛不堪,還以為自己身處侯爺府,有丫鬟僕人伺候著。
撐起身子坐起來,見著小乞丐蜷縮在破廟的角落里睡得正沉,應該是他一直在身旁照料,沒想到在自己最落魄的時候,是小乞丐伸出援手。
扯了那件僅剩的衣衫披在了他的身上,就算照看看自己的回報吧!
君洛羽漫步在扈州城的大街上,看著街道兩旁的各色美食,大病初愈的他正需要好好進補的時候,無奈卻身無分,最後的一件衣裳都送出去了,究竟要靠什麼來賺銀子呢?
看著對面街道兩側掛著碩大的萬通錢莊的招牌,那可都是殷家的產業,一想到那個母夜叉設局害他,心間陡然怒火升騰,他要讓所有的人擦亮雙眼,看清楚殷家的真面目。
殷旭回到侯爺府小憩了一會兒,就听得殷家的管家匆匆忙忙的前來,告知小侯爺在殷家的錢莊門口大鬧。
這個小侯爺,大病初愈也不讓人省心,不過是剛剛離開一會兒,又在找麻煩,叫上芷蘭道︰「芷蘭,咱們走!」
君洛羽在萬通錢莊門口大肆宣揚殷旭的惡行,殷旭帶著芷蘭站在巷尾,芷蘭氣憤咬著唇,「虧小姐衣不解帶的照顧他,小侯爺竟然敗壞小姐名聲,讓小姐如此難堪。」
殷旭只是淡然一笑,「芷蘭,咱們找一間茶樓坐下。」
芷蘭很不情願,「小姐,總不能讓小侯爺如此敗壞您的名聲。」
「難不成讓我當街打他一頓罵?他說的並沒有錯,在他的眼里我卻是個母夜叉,是我設局在先,總要讓他泄一下心中的不滿,等他鬧夠了無趣了,也便走了。」
原本芷蘭還蠻同情君洛羽的境況,護主心切的芷蘭心中氣憤,「叔可忍嬸不可忍,找機會一定要替小姐討回來。」
君洛羽在錢莊門口鬧了好一陣,也不見殷家的大小姐前來,倒是听到人群中竊竊私語。
「大小姐為人仗義樂善好施,不像那樣的人啊!」
「這個小侯爺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能夠娶到大小姐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時間越久,君洛羽就愈覺得沒有底氣,他這樣大鬧是在自取其辱,最後悄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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