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洛羽去了浴房,沐浴過後回到書房逗弄著小白,看著書桌上擺放整齊的筆墨,想起殷旭每夜會在書房看書。
偌大的書房,書架上零零總總不下千冊,唯一一本看全的就是那本古棋譜。
站在書架旁,隨手撿了一本古今雜談,大致翻看。
良久,听到門口有響動傳來,放下書本,但見芷蘭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芷蘭!」
芷蘭眉眼笑道︰「小侯爺,這是我家小姐名奴婢親手煎煮的排毒藥,命芷蘭拿來伺候小侯爺服下。」
君洛羽接過芷蘭遞過來的藥湯,還未喝就嗅到了巴豆苦寒的味道,毫無懷疑捏著鼻子喝了下去。
將藥盅放在托盤內,「娘子她現在在哪里?」這可是他第一次問起殷旭的下落。
「在賬房,小姐說了喝過湯藥之後會月復痛,會上茅房是在除晦,小侯爺只要忍一忍就好了。奴婢告退!」芷蘭端著托盤走了出去,唇角揚起幸災樂禍。
君洛羽感覺月復中脹痛難忍,豆大的汗珠沿著額角低落,匆匆忙忙的跑到茅房一瀉千里,腿腳都有些軟了,肚子終于舒服了,提起褲子往外走。
剛走幾步肚子復又絞痛難忍,又急匆匆的回到茅房,拉的是昏天黑地幾近虛月兌。
扶著門板走了出來,心中月復誹媳婦哪里是治病,再這樣拉下去半條命都沒有了。
殷旭在賬房對賬,見芷蘭笑容掛在臉上,定是見到了笑話。
「小侯爺現在怎麼樣了?」
芷蘭雙手繞著青絲唇角上揚帶著少女的俏皮模樣,「小姐,你沒看見,小侯爺他躲在茅房不出來,不死最多也只能只剩下半條命,這一次什麼仇都報了。『**言*情**』」
殷旭凝眉,「你究竟給他服用幾粒?」
芷蘭嘟起櫻唇不以為然道︰「就是按照小姐的意思一顆,不過是撿了最大的一顆罷了!我問過大夫,一粒巴豆要不了人命,不過是拉肚子罷了。」
殷旭心下就是一顫,巴豆顆粒大小均勻,哪里有大巴豆,莫不是買了帶殼的巴豆,那殼也是有毒的。
意識到不妙,小侯爺的身子要比尋常人弱一些,哪里經得起折騰。
「不是提醒過你嗎?你這丫頭,快去取些解毒的甘草過來。」
殷旭急匆匆要回房間,見君洛羽臉色蒼白躺在榻上,僅僅一個多時辰未見整個人已經虛弱的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夫君,你的身子如何?」
君洛羽月復痛皺眉,虛弱道︰「喝了芷蘭送來的湯藥之後月復痛難忍,月復中的污穢盡數排除。」
他竟然沒有一絲懷疑,還是要開口解釋一番,殷旭是不知道該同情他還是該可憐他。
「夫君且忍一忍,那藥方我已經減半,夫君的身子太弱還是承受不住。」還是要為芷蘭洗月兌嫌疑。
芷蘭取了甘草過來,交給殷旭,甘草是解毒藥,殷旭將甘草平攤與掌心碾成藥粉放入茶杯中,取了些熱水泡了一杯甘草茶遞了過去,「夫君,喝些溫水月復中會舒服些。」
君洛羽服過藥茶,躺在榻上月復灼燒難忍,殷旭守在床頭照看,漸漸的他手腳也不再冰冷,許是折騰得太厲害,虛弱的他漸漸睡去。
一直待到月影西沉,月上中天,君洛羽方才神智昏沉的醒來,房間內一片黑暗隔著簾幔,感應到床榻下殷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知道她在心中安然再次陷入睡眠。
翌日,君洛羽睡了太久,被餓的醒了過來,身子除了饑餓感,精神卻是暢順的很,看來昨日排毒對身子也是有好處的。
借著細微的光亮見著塌下沉睡的殷旭,沒有亂動生怕弄出響動來驚擾了她。
就那樣默默的看著她,她除了凶一點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可是她的眉頭為何緊緊皺起,難道自己真的很讓她煞費心神,連睡覺都是皺著眉頭。
殷旭睡眠一向很準,天剛剛亮就已經醒來,睜開眼眸見君洛羽一直盯著她看,忙不迭起身道︰「夫君的身子可好些了。」
「已經好了,身子也輕便了些。」此時君洛羽月復中傳來響動,神色有些尷尬。
「夫君餓了。」
「不,娘子可以為我治病了嗎?」眸中很是殷切。
殷旭頷,起身來到榻前,「好,夫君請將衣衫退下。」
君洛羽神色微垂,有些促狹,他此時將自己當做了女人,這並不是殷旭想要看到的。
「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好害羞的,這幾日為你上藥又不是沒有看過,你那單薄的身材我還看不上。」
怎麼可以讓媳婦恥笑,痛快的將衣衫退下,不過總覺得他的話讓人听著很不舒服。
「難不成娘子看過其他男子的**?」
殷旭上了榻滿腿坐在他的身後,滿不在乎道︰「在山上的時候師兄師弟們在河里洗澡,我與師姐們在河邊浣衣上,常見!」
君洛羽心中升起醋意,什麼狗屁山門?規矩如此的不堪。
「身子放松!小孩子子懂什麼?是你太齷齪了。
君洛羽雙唇微抿,好像自己真的想多了,她也沒說是小時候。
殷旭雙手抵在他的背脊,真氣緩緩入內,運用師傅所授修復內力的功法,游走在他的體內,感應到他體內生命本源十分充裕的,卻是被神秘的力量隔斷了無法探查。
他體內的經脈被人封住了,體內內力加倍注入,想要沖破那道力量。
殷旭因為救君洛羽,五髒受損,並未完全復原,無法承受那股力量反彈了回來。
「噗!」一口血沿著唇角吐了出來。
君洛羽忙不迭將她扶起,「你怎麼樣了?我這就去請大夫。」
被殷旭直接拉住他,「你沒有穿衣衫就這樣跑出去成何體統,我的身子沒事,不過是前些日子受了傷還沒好,耗了些心神。」
君洛羽有些懊惱,眸中帶著疼惜之意,「我竟是忘了你的身子受過傷。」
殷旭的臉上散不去的迷惑,君洛羽的身上究竟生了什麼?要想解開穴道全身穴道,除非有人肯耗損一甲子的內力方能夠將其打通,若是經脈一直閉塞,他或許活不過而立之年。
「夫君可記得以往的大夫是如何說得。
「他們說是先天不足需要進補,偏偏我的身子虛不受補。我不通醫禮,是不是我這輩子都會如此?」
殷旭見他眸中生氣的希望再漸漸潰散,「當然不是,你的經脈閉塞妾身也不通醫理,總要問清楚。
他的身子能否恢復關系到他的性命,究竟是何人在他年紀還小之時下此毒手?這件事一定要向列侯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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