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遠為小山將傷口清理,否則傷口潰爛就會很麻煩,將焦糊的皮肉強行清除,再涂上生肌的藥粉。
小山疼得幾乎昏厥,杜清遠為他施針止痛,見他背脊有一處齒痕,並沒有言語,繼續施針。
殷旭在一旁看得真切,細致的觀察他背脊上的齒痕,她更加懷疑小山的身份。
故意沖著杜清遠道︰「奇怪,小山的背脊怎麼會有齒痕?」
隨著銀針刺入穴道,小山感覺渾身暖熱,身子漸漸麻麻,疼痛全然可以忍受,听到殷旭的問詢,他根本看不到背脊,也便無從知道背脊有齒痕。
「少夫人說的是什麼齒痕?小山並不知曉。」
「真是奇怪,誰會在背脊咬上齒痕,難道是你家人為了預防孩子走失留下的憑證。」
君洛羽也是看的細致,贊同殷旭的猜測,「有可能。」
小山听得夫妻兩人提到家人,也便想起了父親,面前為他診病的老者也是一名御醫,看上慈眉善目的,他會不會知曉父親的下落,「老爺爺,你認不認得一個叫做祁雲山的御醫?」
「祁雲山?老夫在太醫院三十幾年,從未听說有這樣的一名御醫。」
小山眸中很是失落,他們住在祁雲山上,父親用的是根本就是假名字,這位老御醫又怎麼會知道。」
殷旭又一種直覺杜清遠一定是認得小山的父親,小山身份費解。
杜清遠幫助小山處理過傷口,叮囑他不要踫到水,還留了一副藥方,按照藥房調配涂抹患處,三日後可以結痂,七日痊愈。
送走杜清遠,夫妻兩人將小山安頓過後,天色已經不早了,君洛羽將門栓插上,見著殷旭選入深思。
月兌了靴子上了床榻,「娘子,你在想什麼如此出神?」
「夫君,我總覺得小山的身世不簡單,那個杜御醫他好像知道,還有舅公他或許也知道。「
君洛羽她攬入懷中,「過了中秋佳節,我們就要回扈洲,若是能夠將小山的親人找到,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也不想小山跟著我一輩子當個跟班。」
「其實要想查到小山的身世並不難,既然小山說他的父親是御醫,那我們就查御醫院十一年至十三年前,有哪位御醫年齡在二十至三十間,曾經犯過大罪.
「萬一小山真的是逃犯,我們豈不是害了他?或許杜御醫是想保護他?」
「我們重要查清楚小山的底細,才能夠順藤模瓜找到他的父親,讓他們父子團聚。」
她真心的對待小山,她對身邊的人都如此的仗義,君洛羽愈的愛她,「你都奔波一日了,還是睡吧!」
殷旭靠在他的懷中,很溫暖也很踏實,「夫君,今日在將軍府方才知曉大師兄他被罰在皇宮思過,見到了老夫人,還有大師兄的兒子很討人喜歡。」
君洛羽還在擔心她的身子沒有養好,君洛羽听她提起孩子,分明是在暗示,昨夜可是她主動,男子漢的尊嚴都被丟盡了。
手探進她的腰間,已經開始不老實起來,「娘子,你若喜歡孩子,我們就生他一群。」
殷旭是很喜歡小孩子,她想說的是另外一件事,見他的身子棲了上來,唇瓣靠近,確實被她素手遮住,「等等!我還有話說。」
「娘子莫不是身子沒有養好?」
「不是,中秋佳節我們可能要陪東兒一起過。」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是這樣,今日我陪著東兒在庭院里玩,東兒哭著讓我帶他進宮去見大師兄,我沒應他。他便哭鬧不止,于是我答應他一個條件,東兒說父親答應他中秋節帶他去承天門為母親祈福,如今大師兄不在,只有我們陪她一去了。」
殷旭她不想進宮不願見到楚天,也是知道這個小鬼頭是在故意哭鬧,心里很心疼東兒,他小小年紀就沒了娘親,難得他一片孝心。君洛羽原本想著帶她賞月,去祈福也是不錯的,他也很喜歡小孩子,「當然可以了。」
殷旭還在擔心君洛羽會多心,會嫌東兒會麻煩,殷旭正欲開口。
強健的身子緩緩靠近,濃烈的男子氣息壓了上來,柔女敕的唇瓣覆上醉人的櫻唇,淺嘗她檀口之中的丁香妙舌,輕輕地吮吸著口中芬芳。
簾幔輕輕飄落,滿室幽情。
皇宮內,楚天批閱了一整日奏折,離家數月並未見到堆積如山的奏折,朝中事物一切如常。
他承認母後是有治國之道,但是她是個女人,這天下是楚家的天下不是蕭家的。
楚天睡不著,來到奉先殿的偏殿,蘇卿宸被囚禁在這里面壁思過,同樣思緒萬千,他之所以留在皇宮,不回去接受軍法的懲罰,他還記得答應了東兒帶著她去為井兒祈福,後日便是中秋佳節。
父親執法嚴明,他若受了傷就不能夠帶著兒子前去,中秋夜父親會進宮參加宴會,他就可以出宮帶兒子到承天門為井兒祈福,在此之後要接受軍法的處置。
听到門外有響動,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是楚天走了進來,蘇卿宸忙不迭起身,「微臣見過皇上。」
「起來吧!大師兄,現在咱們不是君臣,朕睡不著來看看你。」
「皇上應該是為了初雲公主的婚事睡不著。」
中秋宴會即將宣布大婚的婚訊,他就是因為要娶雲曦而睡著,如今兒女情長不敵萬里江上。
母親已經答應大婚之後會還政與他,只要有了權利有了天下,才能夠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不過是一場政治的聯姻,對朕來說並沒有壞處。」
「皇上能終于想明白了。」
楚天有些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們是爭吵過,最相信的也只有他。
「來的時候見大師兄有心事,那大師兄又在想什麼?」
「皇上,微臣答應了犬子陪他在承天門祈福,還請皇上準許微臣出宮,微臣也甘願承受軍法。」
大師兄對亡妻念念不忘,他很重情意,「準了!大師兄你可曾後悔當初的決定。」
「不悔!只要是自己做的選擇就要承受,沒有後不後悔之說,井兒她拼死為我生下孩子,是人也不會無動于衷。」
楚天看著他唇角笑的甚是莫測,愛就是愛沒那麼輕易改變,有江山才有一切,「此時若是有酒,咱們該痛快的喝上兩杯。」
翌日,皇宮里面已經在準備宴會的事宜,回廊檐角也掛上了彩燈,楚楚邀了雲曦一同向母後請安,見著院子里的布置,「雲曦姐姐,明日宴會皇帝哥哥就要宣布你們的婚訊,以後我就該叫你皇嫂!」
雲曦的臉上帶笑與其卻很冷,「皇上已經回來有幾日,卻臉面都沒有見到,我這個皇後怕只是個擺設罷了!」她是故意如此說,楚楚的心思比較單純,定會向姑母告狀。
「就連楚楚想要見皇帝哥哥一面也很難,也不知道他這一整日的都在忙些什麼?等到了永壽宮一定要向母後稟明,皇帝哥哥是越來越人情味了。」
雲曦見她櫻唇嘟起,一副小女兒家神態,「這皇宮里怕是只有你敢告皇上的狀,難怪皇上會疏離你。」
楚楚伸出手拉著蕭雲曦,「雲曦姐姐,皇帝哥哥他若是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替你到母後那里告狀,母後的話皇帝哥哥還是听的。」
蕭雲曦莞爾一笑,「好!雲曦就多謝妹妹。」
永壽宮內,如今皇上正在上朝,太後卻是在听心月復稟告朝中的動向,听得門外宦是稟告太醫令杜清遠前來求見。
蕭宜君蹙眉,沒有傳喚在這麼早她來做什麼?「宣進來吧!」
蕭宜君命人先下去將杜清遠叫了進來,見他弓著身子神色慌張的走了進來,「其他人都下去吧!」
「杜太醫這麼早來可是有什麼事情?」
杜清遠生怕隔牆有耳,向前走了幾步,「太後,微臣見到了那個孩子,他就在京城。」
「什麼?你說那個孩子就在京城?」
「是!就在御史府,是列侯之子的跟班!」
蕭宜君神色有些恍然,那個孩子怎麼會在他那里,君煒!難道你也想謀反嗎?
「你怎麼看?」
「微臣覺得列侯應該不清楚那孩子的身世,畢竟林淑妃聖寵之時,列侯早已遷居扈洲,不過問朝中之事。而且那個小侯爺一直在打探那孩子的身世,如果列侯知曉斷然不會讓他來到京城。」
但願他是不知,「安王四處派人在找這個孩子,他們想要抓住哀家的把柄,十幾年前讓他逃月兌了,這一次絕對不能夠再留下禍患。」
「是!微臣明白!」
「這件事不用你去做,哀家自然會命人去辦!你只管做好你的太醫令。」
杜清遠神色恭敬的離開,從簾幔後面走出一身黑衣的男子,長披在肩上,容色妖艷,臉左側上繪著神秘的花紋,聲音也是陰柔的很。
「太後,當年失手留下的禍患,不如這件事就交給我去辦吧!」
「這種小事不用你去做,你要嚴密監視各諸侯還有安王的動向,哀家最不放心的就是皇帝,總想給他一個干淨的天下,可是他已經等不及了。哀家必須逼著他們出手,將他們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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